不再(大结局)
今天答辩了,一丝感伤,大多是冷静,冷到骨子里的那种感觉,却丝毫没有一点紧张,就像马上要被教授轮番鞭抽的人不是我。或许这么一件事于此刻的我而言其实无足轻重吧。结束以后,则是更深更无底的冷静。饿了,想了半天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一起吃顿饭的人,罢了,还是睡吧,睡醒大概就不会饿了吧。
几次提笔想写下结局,却每每止于起笔。不知是在期待些什么,还是根本就不敢面对。
对,我们彻底结束了......
下雨的夜,我终于还是没忍住,穿了件单衣,坐上了那辆熟悉又陌生的公交车,像是要去做一个了断。中间转车的时候,恍若隔世,就好像马上要去的还是“我家”一样。小小的一间屋子,这次却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在楼下拨通了电话,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一下吧。”
“哦,你吃饭了吗?”,他问
“还没,请你吃火锅吧,早就答应你的,就让我再兑现一次吧。”我说。
“可是我吃过饭了。”
“还是下来一下吧。”我说
“好,你稍等。”他回答
他递给我一个袋子,说:“你上次留在我这儿的衣服,还有...”。
我看见衣服上躺着的是一盒薯片。低下头不敢看他,说:“我请你喝茶吧。”
“不了,刚吃完饭,肚子很胀。”
“去吧。”我央求着。
“这还下着雨呢,我也没换衣服,就不去了。你带伞了吗?哎,还是这把绝味鸭脖啊。”他看见我的伞,那是第一次陪他逛街买衣服时碰上下雨,正好赶上绝味鸭脖搞活动送的。
“是啊,丢了那么多伞,总还是留住了一把。去换双鞋吧,我等你。”
他换好鞋下来,说:“不然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吧,不是说还没吃饭吗?我刚吃了烧烤,很饱,就陪你坐坐。你想吃什么?”
“就去以前那家山东饺子馆吧”,第一次在南方吃正宗的韭菜猪肉饺、和黄瓜丝拉皮是和他一起在那家店吃的,在一起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光顾那家店。他总会点一份猪肉大葱,我则一直钟爱韭菜。往事一幕幕,竟不知不觉到了店门口,眼前却只剩下一片废墟。不知道什么时候店已经拆了,大概我走后他再也没去过那家店吧,住得这么近,却也丝毫不知道,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
最后还是吃了饺子,他带我去了一家我以前从没去过的店。
“我写的故事,你没看吧,超过五百个文字就会抓狂的人,上万字又怎么会看呢?”我说。
“看了,我哪有你写的那么矫情那么娘啊?”他说。
“有吗,我把你写的很矫情吗?可我基本上都是在写实啊。”
“嗯,可能是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个人吧。不过,你倒也没有那么没心没肺,我说过的很多话你都记着,你写的故事也确实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事实。”他回答。
“哦,你形婚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问。
“定下来了,酒店也定了,明年五一结婚,然后就去法国。”
“去法国?移民吗?”我问。
“不是,去度蜜月。”他的话里充满了期待,听上去像是终于能了却父母的一桩心事,又能有那么棒的一次旅行而感到欣慰一样。我突然间很心疼他,觉得他好累。又有点担心,他的表现让我觉得他好像过分沉迷于这种门当户对,女方肤白腰细、腿长貌美、郎才女貌、外人无限艳羡的场景中而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是个局外人。我开始幻想他们的法国之行会是怎样一种情景。女方带着lesbian对象,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当着电灯泡。突然间很希望场景里能多一个陪着他的男人,即使不是我,我大概也会无比欣慰吧。
吃完饭雨停了,我们一起走了很远,为了多一点最后相处的时间,我们带着彼此往离家越来越远的地方绕去。
“如果我留下来考研呢?”我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这个问题。
“算了,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我也希望你将来变的很成功很成功。”他用坚定的语调掩盖着犹豫的眼神,却还是被我逮了个正着。他不敢再看我,低下头匆忙说:“前面有公交站,我送你上车吧。”大概是怕再过一会儿会忍不住改变主意吧。
“我送你回家吧,然后我再走。”我说。
“不用了,这里离家很远,我等会儿自己回去,没事的。”他说。
我看出了他的心思,没有再强求,说:“好。”
“你......走之前应该还能再见一次吧,我请你吃饭吧,一直都是我请你,就让我最后再请你一次吧,也算是有始有终。”他突然说。
“再说吧”我没敢看他,望着远处,轻声回答。
车来的很慢,像是老天也在挽留。我每个十分钟都跟自己说:“再等十分钟,要是车还不来,就冲过去,拉着他的手,回家!”就这样煎熬着,等了近一个小时,我没看他,他也没看我,谁也没有再说话。
最后,车还是来了。我回头,对他说:“我走了。”
他说:“你不舒服就找个位置坐,别站着。”
“嗯,再见......”
回去后他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不再(大结局)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图图,再见吧,祝你幸福,但别让我知道。从此以后,死生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