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烛光餐厅

莹虹没打来电话，也许是女孩的矜持，有些话说不出口。

刘海心怀忐忑地过了一天又一天，他也不敢给莹虹打电话，怕听到那个NO。

终于几天后，他等来了她的来信。

来信被刘海攥在手里，紧张得手心冒汗，就像一个罪犯在苦苦等待法庭最后的判决。

信封沉甸甸的，应该有很多张。

刘海在宿舍里，把信放在桌子上，拉过椅子。宿舍里没有其他同学，他专门找的这个时间，他不知道信里会是什么内容，也不知道他将会有怎样的反应，不让别人看到是最好的。

他心里很紧张，手也有些发抖，信封被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纠结了三四回，他才找来剪刀，把信封剪开。

信纸被叠成了心形。

刘海差点跳起来！

“Dear Liuhai,

现在用这个词很自然，没有起先纠结的感觉。

我在入学时，曾经发誓不在大学期间谈恋爱，但是你是让我心动的男孩，我觉得如果错过你，我会后悔。

虽然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也不意味着我们未来一定怎样，但是我想要我的青春里有你的影子。

但是请答应我，我们在大学期间，还是以学习为主，我希望成为你学习和进步的动力，而不是你荒废学业的借口。”

刘海一整天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搞得宿舍其他人都觉得莫名其妙，难道中了彩票不成？

他想对全世界喊：我有女朋友了！莹虹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迫不及待地挨到周末，刘海又请假外出。温队长看到出门条，打趣道，刘海，你小子最近一直往外跑，有啥好事？

没有，队长，就是去找同学玩。

女同学？师大？

嗯。

你小子！去吧。

温队利索地签完字，刘海拿到出门条一溜烟跑了。

刘海坐公交车到红旗南路公交站下车，看到莹虹已经在站牌等他了。

他们相互看着，笑着。

刘海鼓起勇气，轻轻抓起莹虹的手。她的手温温的，软软的，在微微发抖。

中午，在刘海的坚持下，他们去师大旁边的烛光餐厅吃饭。

餐厅里播放着任贤齐的《烛光》：

三百六十五支烛光，亮在我心上。

每一天一支烛光 照的我的心慌。

我只想拥有凡人的欲望，

唯有你是我的阳光，

唯有你能让我的天空晴朗。

三百六十五支烛光，亮在我心上。

每一天一支烛光 都是相同的愿望。

你的爱是我期待的天堂，

祝你天天年年快乐，也祝福我们地久天长。

小齐是两个人都喜欢的歌手。

刘海点了几个菜，莹虹一直劝他少点一些，够吃就可以，别浪费钱。

刘海看着莹虹的脸，微微泛红，头发刚好披到肩头，用一支绿色的发卡别着。

莹虹也看着刘海。从高中开始认识，到现在也有六年时间。在高中时，实验班的学习强度压的大家都喘不过气，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去想谁喜欢谁的事情。只是记得那时候，刘海总是短头发，圆圆的脑袋，眼睛不大，感觉没怎么睡醒的样子，傻傻的。印象里好像一直是一件白衬衫，灰裤子。

后来高考，然后就是都到了石市上学。她去接的站。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记不清楚了。大一下半学期开始，相互之间电话和信件就来往频繁。基本上都是相互鼓励要好好学习，讲各自学校发生的逸闻趣事，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写不完的字。也许这就是喜欢吧，也没有什么理由，也不为得到什么，就是想听到彼此的声音，看到彼此的文字，就像看到他（她）的脸。这是爱吗？不知道。只知道刘海演讲失利后，她在鼓励他；接连通过英语四六级考试和计算机二级，她又告诫他不骄不躁。莹虹期末没拿到奖学金，刘海安慰她，六级第一次没通过，是刘海坚持每周一两封信的单词拆解，让她补齐短板，勉强通过。两个人一直是相互鼓励，相互促进，又相互帮助。

再过几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买了一个生日礼物，看你喜欢吗？莹虹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

一个不大的长方形的音乐盒，玻璃罩里是几丛海草样的装饰。七颗小小的石头，光洁透亮，两串小彩灯环绕着石头。七是刘海的幸运数字，她一直记得。接通开关，是生日快乐的音乐，悠悠扬扬。

谢谢！刘海牵起莹虹的手。

你喜欢就行。莹虹害羞地低下头。

我很喜欢。

餐厅里回荡着小齐的歌声：

你的爱是我期待的天堂，

祝你天天年年快乐，也祝福我们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