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故事里的《诗经》-匏有苦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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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匏有苦叶》是《诗经·国风·邶风》里的第九首诗。是一位待嫁女子三番五次来到河边渡口，等待河对岸的恋人与她相会。诗歌所描述的正是年轻女子等候情人时又喜悦又焦躁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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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令虎葱随将军出征三年半，颖颖姑娘日日思、夜夜盼，有事没事就跑到村口小河边看。

在令虎葱离别之前向她表白的大石头上，颖颖姑娘度过了一千多个黄昏，痴痴地等待，等待那个坏小子快快回还。

半个月前，鸿雁传书，令虎葱的队伍搬师回朝，就住在离家不远的济水对岸，准备秋后回家，娶他朝思暮想的颖颖姑娘。

于是，期盼的爱情充满了喜悦，颖颖姑娘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来到济水岸，等她魂牵梦萦的恋人。一天、两天、三天……半个月过去了，她望眼欲穿，也没等到那可爱的坏小子。她开始梦寐颠倒，神情恍惚，胡思乱想。

门口的匏瓜叶儿已枯黄，又到了秋令嫁娶的季节，满怀期待的颖颖不顾深秋的薄凉，天刚蒙蒙亮，就又来到济水渡口等待，等待那个谈笑风生、神采飞扬的青年涉水回来。

她长久的凝望着河对岸出神，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是骑马还是驾车？河水悠悠地流淌，白茫茫一片，不知道是深还是浅。她在心里对他说：坏小子，你快快回来吧，水浅你就提着衣服蹚水过，水深反正会湿衣，你就别犹豫，直接潜水过。

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水边芦苇丛里传来雌野鸡咕咕鸣啼，仿佛在呼唤它的伴侣。她依然不见他的身影，内心不勉更焦急，她自言自语：其实，河水看似深的漫过堤，也淹不到你的车轴。你怎么还不回还，连野鸡都知道求偶，你难道不把我思念？

太阳越升越高，将万丈霞光照到济水之上，河水泛起粼粼波光，一群大雁一字排开从长空掠过。姑娘知道，大雁南飞，预示着天越来越冷，河水快要结冰，一旦结冰，秋去冬来，按习俗要停办婚嫁，准备狩猎。她忧心忡忡，感觉眼下的分分秒秒都无比漫长难熬。心急如焚的姑娘想：坏小子，你如果真想来娶我，就快快趁河水未结冰，不然你我的希望又落空。

太阳由东转到西，眼看长河落日圆，又见夕阳红。姑娘仍舍不得离开，望穿秋水盼君归。忽然，远处使来一叶小舟，莫不是那坏小子乘船渡？姑娘的心跳加速，香腮飞红，看那小舟渐渐靠近，却原来是一艘客船，船头站着一艄公。

那艄公老远就看到有一女子焦躁不安的徘徊，以为是等急的乘客，便热情地招呼姑娘上船。颖颖姑娘窘急地摆手解释：不不，不是我急着渡河……其实，我、我是在等一个……朋友……她一脸羞涩，一幅窘态。艄公会意的笑了，划船离开，一边撑篙一边唱歌：

匏（páo）有苦叶，济jǐ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qì）。

有弥济盈，有鷕（yǎo）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雝雝（yōng）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dài）冰未泮（pàn）。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áng）否，卬须我友。

翻译成白话文是：

葫芦叶枯葫芦熟，济水深深亦可渡。水深你就垂衣过，水浅你就挽裤走。

济水茫茫涨满堤，雌雉水边声声啼。水涨车轴浸不到，野雉鸣叫求其偶。

大雁鸣叫在长空，旭日红红东方升。如果你真要娶妻，趁未结冰来迎娶。

船夫挥手呼过河，别人渡河我不过。别人先渡我不争，我将朋友静静等。

艄公的歌羞得晚霞飞上了颖颖姑娘的脸。然而，那个坏小子，今天到底还是爽约了。

写在题后：

男子是否迎娶这位执着的姑娘，这不重要。这首诗传达的似怨还爱的微妙心理，任我们自己去体味。

孔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本诗中的纯真和美好，积极和健康，理智和美德，正是孔子所诵的“思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