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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儿子出生

2017-02-14  本文已影响51人  陈洪标写字说画

从儿子出生那一天,我就开始欠他了。

小儿属兔。在预产期前三天,我赶到嘉兴日报,参加浙江省记协举办的全省新闻单位新进人员培训班,让我说说如何与农民工做朋友。

当时,我在浙江日报地方新闻中心做记者,兼农民工报道工作室主编,这是报社实行采编扁平化改革的尝试,集策划、组稿、编稿于一身。此前,我已在浙报集团的业务会上做过交流,也在中宣部、中国记协的“三项教学”活动和走转改调研等座谈会上,代表浙江日报发过言,有现成的材料,也就没有推辞。考虑到这次培训的针对性和效果,我认真做了准备。

前一天下午报道,第二天下午培训,我被安排在第二位发言,最迟要在当天中午赶到。上午忙好报社的事情,就赶往嘉兴。出发时,我给妻子发了短信。接下来的事情有些让人费解。

妻子自从收到短信那一刻开始,儿子就不安耽了,一个劲踢她的肚子。怀胎十月,也只出现过一次这种状况,那次是我们在影院看影片《让子弹飞》,快结尾的时候,万枪扫射,把庄园的大铁门打出了一个大窟窿,就在密集的枪声中,儿子在肚子里狂踢不止,想必那是他受了惊吓。这次,儿子是为了什么?明明早上孕检都好好的,医生让我们先回家等着,三天后再来。再说,那天妻子静卧在床,外面也无嘈杂之声,一切如常。不知何故,让他如此不安,难道就因为我一条短信?难道是不想让我离开杭州,以这种方式来让他妈转告?还是只不过巧合而已?

到了下午,这小子更是烦躁。妻子都能强烈感受到他在里面翻身耍杂了。为防意外,赶紧让岳母先陪去医院。我则以最快语速将5000多字的稿子,在8分钟内念完,从主席台上站起来,就奔跑着离开报告厅,只听到身后省记协的同志在给大家解释,帮我圆场。

在赶回杭州的路上,我只一个劲在心里恳求小子别折腾过头了,祈盼母子平安。司机特别理解我的心情,车子开得快而稳,帮我直接去了医院。

事后,妻子告诉我,从我离开杭州到赶回来,前后不过5个小时,小子就一直在她肚子里折腾,等到了医院,已脐带绕颈两周,胎心狂跳,像要跳炸了。妇产科主任直接下剖腹手术通知单,都来不及等我签字。就在我赶回来的路上,妻子被推进手术室。护士告知可能出现的手术风险,妻子听得吓哭了,那么多项,就在心里一直骂我,没办法,只能含泪在上面画押签字,管不了那么多,生死由命。现在,妻子想起当时孤独无助的心情,就责怪我,这辈子欠她的,还有欠儿子的,都是无法偿还的。

等我跑上楼,来到手术室门口,气喘吁吁地还没站稳,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伸出头喊了一声,谁是3号床家属。我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双脚却知道走过去。她看了我一眼,说了四个字:母子平安。这可是我最想听到的喜讯,也是最想要的结果。心里那个高兴,激动的几乎透不过气来,等从嘴里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手术室的门已关上了,我对着门说了声谢谢。谢谢医生和护士,她们听不到。谢谢妻子,谢谢儿子,他们母子也听不到,但他们心里一定会感应到。

妻子把发生的这一切都归结为,那是我的狗屎运。每次到了最关键的节点,总能化险为夷,扭转乾坤。

你说狗屎运,那就狗屎运吧。我心里高兴,先给在老家的父母打电话,语气据说是我这些年以来最软的一次,都不像我们那边山里人的口气了,让接电话的老爸不知所措。给同事朋友群发短信,是我这几年来发得最多的一次。

第二天,一到单位大家都知道我家小子,六斤半,身高50公分,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但小子的头特别大,这点我不说。碰到了高兴的事,特别是大喜事,也要悠着点,不能成显摆,再说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呢?

有时候,自己偷着乐,也是另一种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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