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慌张,痴梦熬荒
赵熙然对李立潇芳心暗许是在一次物理单元测试后,有帮老师改卷子的同学说赵熙然这次测试只考了29分,全班倒数第二。
赵熙然听到后也不管消息真伪,直接趴在桌子上掉眼泪。
教赵熙然他们班的物理老师是出了名的变态,嘴巴之恶毒让后来的赵熙然想着都后怕。班上几个玩得要好的同学见到赵熙然这个样子都纷纷过来安慰,可她哪里听得进去,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物理老师嘲讽的那个样子。
上课铃声响了,同学们都陆续回到座位上,赵熙然抹干脸上的眼泪,收拾好情绪打算上课时听到前桌的李立潇说了句:“不就是一次单元测试吗?下次考好点不就行了,哭什么?”少年低沉而富有说服力的声音传来,赵熙然确定是对自己说后,抬起头朝他列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轻声应“嗯”。
物理试卷发下来后,赵熙然毫无意外的考了全班倒数第二,29分,创了赵熙然的历史最低,倒数第一仍旧是周凡瑜,23分,最高分第一名是李立潇,93分。
和往常一样,物理老师表扬了考得好的同学,嘲讽了赵熙然等人几句就作罢,并没有以往刻薄,但赵熙然心里还是很厌恶这位老师。厌恶归厌恶,但课还是得好好听,接下来的试卷讲解,赵熙然不敢分心半刻,物理本就是她的薄弱之项,而且,李立潇又这样优秀......
经过上次的物理测试之后,赵熙然渐渐放大胆子找李立潇讨教些做物理习题的方法,李立潇倒也耐心,细心地跟她讲解步骤、做题技巧,如何把公式带入题目中,渐渐地,赵熙然在单独做题时也摸出了些门路,虽不似李立潇般得心应手,倒也没有再考29这样的分数。
随着赵熙然物理成绩螺旋式的上升,赵熙然和李立潇也熟悉了不少,赵熙然惊喜的发现他们还有不少共同爱好,比如动漫,比如二次元,最让赵熙然高兴的是,李立潇作为一个理科尖子生还喜欢文学,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就多了。
所以课业之余,经常看到他们两人聊得欢快,有一次他两正在谈村上春树与诺贝尔时,赵熙然的同桌陈言妍凑过来一脸神秘的说:“我倒要来听听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说罢用双手托着脸颊一脸期待的望着他俩。
赵熙然给她挪了点位置说:“我们正在讨论村上春树什么时候才会获得诺贝尔,你也要加入我们吗?”陈言妍马上摆手:“算了吧,这么高深的话题,我可聊不来,我啊,还是到季泽他们那去吧!”说完马上跑开。赵熙然看着陈言妍跑开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头打算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时,发现李立潇正看着她,脸马上红了起来,李立潇似乎也觉察到自己这个样子看着别人不太礼貌,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转过去温书了。
从上次之后,赵熙然就察觉到李立潇似乎在若有若无的疏远她,赵熙然问他问题,他也只是推脱自己功课还没完成,让赵熙然问其他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饶是赵熙然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何况她本就是个脸皮薄得过头的女孩呢。
同桌陈言妍也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对,一次课堂上,悄悄指了指前面的李立潇轻声问:“你们之间怎么了?闹矛盾了?”赵熙然摇了摇头轻声回:“上课呢,认真点”说罢继续听课,心里却在郁闷:“我倒是想闹矛盾,可人家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的继续着,物理老师依旧变态,嘴巴依旧刻薄,赵熙然的成绩依旧在中上游间徘徊,李立潇成绩依旧熠熠生辉,班主任依旧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们学习第一学习第一......
那段时间班上不知怎么的风靡在纸上下五子棋,你一个圈我一个叉的画,整页整页纸的下,李立潇也难改少年心性,也疯狂迷上这样的玩法。
一次午间休息,李立潇突然拿着画满圈圈叉叉的草稿纸转过头来说:“熙然你看,季泽几步就被我堵死了”说完才发现不对,没等赵熙然回他就转过去,一边还挠头自语“我找熙然说什么啊,真是的”。
赵熙然和李立潇的关系就这么僵着,本来赵熙然心里还挺郁闷委屈的,什么原因都没有就给自己判了死刑,凭什么啊!看着李立潇的态度,赵熙然算是彻底死心,干脆也对他视而不见,权当透明人处理。结果,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知道怎么进化成冷战了,于是就苦了赵熙然的同桌陈言妍和李立潇的同桌季泽了,然后就会经常发生下面的这种对话:
陈言妍:“我同桌说麻烦告诉你同桌,这件事根本就跟我同桌没有关系,完全是你傲娇同桌的错好吗?”
季泽:“我同桌说让你告诉你同桌,什么叫我同桌傲娇,什么叫都是我同桌的错,明明就是你同桌的错”
......
伴随着赵熙然和李立潇关系的释然,期末将至,每个人都全身心的把精力放在复习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落在后面。赵熙然更是如此,自知自己与头脑灵活聪慧的李立潇相差一大截,只好以勤补拙,笨鸟先飞。
期末如期而至,赵熙然他们考完最后一科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整个下午,有同学说是天降瑞雪,是好兆头,看来我们今年都能取到好成绩了!说罢便向雪中跑去。
李立潇走过来,看着在雪中打闹的同学,对她说:“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吗?”赵熙然紧了紧衣服,摇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怕冷。”
李立潇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还有人因为怕冷而不玩雪的,居然哈哈笑得直不起腰,赵熙然满头黑线他才作罢,正了正身子,对她说:“没事,走吧,一起去玩,可好玩了,反正所有科目都考完了,没关系的!”说罢也不等赵熙然拒绝就带着她冲进纷飞的大雪中。
那天赵熙然玩到很晚才回家,果不其然的也感冒了,回家躺了三天,天天被母亲灌姜汤才稍有好转。
赵熙然属于体质偏寒的那种人,平时一不注意防寒就感冒,更别说是在大雪中玩了整个下午了,当然,这些李立潇都不知道,赵熙然也不打算让他知道,没准他知道了还以为是自己娇气,回头又不带她玩了。
喜欢一个人时大概就是这样,卑微到尘埃,处处以他为中心,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吓跑了心爱的人。
一次晚饭过后,赵熙然在房间里看动漫,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拿至耳边接听,低沉而富有磁性声音传过来:“熙然,是我,李立潇”心跳猛然跳动,赵熙然这边故作镇静:“嗯,怎么了?”“明天在城东博览中心有一场漫展,我这刚好有两张票,你明天和我一起去看吧”“嗯,好,明天叫上我。”
挂了电话,赵熙然心惊如同丢了魂魄般,久久都不能平静。
待到平静下来之时,又翻箱倒柜的找衣服,弄出好大的声响,引得母亲在客厅问:“熙然,你干什么呢?”赵熙然连忙放轻手脚:“没事,妈”。
然后又准备明天可能要用的东西,一切事宜,赵熙然躺在床上,想着好好休息,明天有个好精神,结果越是这样想,就越睡不着,于是赵熙然翻来覆去了大半夜,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的睡去。
与料想中没有出入,赵熙然第二天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黑眼圈和因为昨晚吃多了辣椒而冒出的痘痘暗自伤神。
与李立潇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赵熙然匆匆整理好对着母亲说了声:“妈,我出去一趟”就跑出家门。
到了博览中心,赵熙然远远地就看见李立潇等在门口,加快脚步跑上前,气喘吁吁又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吧?”李立潇看了看手表,微笑着说:“没有,是我来早了,走吧,我们进去吧”赵熙然点点头,便和李立潇一同进去。他们在抠脚大汉和各种周边里停了好久,赵熙然还见到了自己喜欢的coser,最让她激动的是还和自己喜欢的歌手一起合了影......
赵熙然和李立潇玩了很久才出来,出来时已是傍晚六点,天已经半黑了,门口分别时,赵熙然拿了个路飞周边递给李立潇,脸颊绯红的对他说:“呐,给你的,谢谢你今天请我看漫展。”李立潇挠头不好意思的接过去说:“谢谢你陪我来看漫展,还送我路飞,我都没给你买......”赵熙然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你喜欢就好,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我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李立潇回话,匆匆跑出门口,打了辆车便回家。留下李立潇在身后看着她车走的方向轻声说了句“新年快乐”。
新学期在年后欢乐气氛中到来,回到学校,例常的班会,班主任跟他们强调时间的重要性,这学期一结束就升高三,时间很紧迫,要抓紧时间学习诸如此类的话,许是被老师的激动情绪感染,赵熙然不由来的焦虑,默默坐在座位上抠指甲。
赵熙然有个坏习惯,就是当她紧张焦虑时就会扣指甲,所以她手指的指甲总是参差不齐,母亲为此说过她好几次,可她就是改不过来。
“高考完就解放了,你说对吧熙然?”同桌陈言妍一脸兴奋的在遐想,“高考后我要去厦门、苏州玩,最好遇到帅哥嘿嘿嘿”赵熙然一巴掌拍醒她:“你是不是高兴太早了,还有这么长时间呢,而且,你这么有把握考上大学了吗?”果不其然,陈言妍听完马上焉了,赵熙然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前桌的李立潇转过来:“熙然,你傻了?”赵熙然白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你才傻了!”跟着陈言妍和李立潇他们相处久了,赵熙然说话也是毫不客气,一改以往的拘束小心。季泽严妍两个也加入了谈论,许是太久没见的原因,几个人聊得很是尽兴,叽叽歪歪讲了一堆。
高二的这下半学期过得很快,各科目会考,月考,忙得赵熙然喘不过气,根本没时间顾及其他。等到赵熙然晃过神时,高三已经到了。
高三一年,时间更是紧迫,母亲也抓得严,杜绝她的一切外出活动,只让她安心复习。李立潇好像也重视起来了,闷头看书的时间越来越久,很少抬头与季泽他们打闹,偶尔心情烦躁会去篮球场上挥洒汗水解闷;陈言妍也一改以往闹乐的性格,安安心心的做题,遇到不懂的题目就问赵熙然李立潇......恍惚间,大家好像都长大了般,没有老师在教室盯着也会安心做题。
夏天渐渐变深,翠郁的香樟树铺满整条街道,空气中的燥热愈加浓烈,高考终于来了。考完英语,高中生涯画上句点,却没有完美结束。
高考完后,赵熙然便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无论是陈言妍还是李立潇都联系不到她,赵熙然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
高考成绩出来了,李立潇不负众望考了高分,653分,陈言妍也很不错,超过二本分数线几十分,471,至于赵熙然,也考得不错,589分。可是,赵熙然还是没出现,李立潇曾向老师打听过她的消息,只可惜老师也说不知道。
李立潇成功被C大录取,9月份独自托着行李去报到。
大学生活精彩而美好,李立潇在各种社团活动中度过大一,心血来潮时倒也到处打听赵熙然的消息,但都没有结果,她真的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没留下一丝痕迹。
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过着,就在李立潇快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时,班群里突然有人说:“知道吗?听说赵熙然失明了。”
“啊?什么情况啊?快说清楚!”
“好像是什么压迫视神经导致失明。”
......
故事到此结束,李立潇依旧混迹各种社团活动中,赵熙然也没有被幸运女神眷顾眼睛在一夕之间就恢复正常,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进行着。只是在茶余饭后想起来仍是忍不住唏嘘:命运真是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