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时满山红妆①【记录】
饰许源
许源
浓浓的墨色稠染了湛蓝的空,只有孤月独上枝头,南畔水头,细雨淅淅落下,人声却络绎绵绵,几盏孔明灯于雨止而飘零空中。
身着玄色的衣藏于黑夜之中,身后亦是追出的侠客像是丛林中的猛虎扑开了爪牙,追而不弃。
捂着伤口,鲜血斑驳了衣衫,在玄衣上绽开了血色的花,舔了舔干涩的唇角,趄趑的往前走了几步,凛冽的风刮过脸庞,像是剑一般尖锐,警觉不妙,一跃而上乌瓦,撞入香房之中,正值低低喘气之时,朱帘微漾似水中波纹淡淡,透过昏暗的烛火,绰约的身姿影约显现,风华绝色,抬手间媚与柔点点流露,莲花足步,红衣滑落素肩,肤如凝脂,皓如白雪,晃若天姿,女子回眸间顾眸流媚,青黛似翠,面如桃花。
怔然之间,心跳加速,面似滚烫的火球,对于冷心冷情的杀手而言,又可懂这七情六欲,只叫这当作了蛊入了心脉,无药可医罢了。
趋步上前,不管不顾,搂过她的腰,将她压上床头,丝丝缕缕的檀香弥漫在空中,情动便在夜中悄然开出了花,却又一把冷硬捂住她的唇,用着低沉富含磁性的声音威胁她。
"不要出声,不然杀了你"
中毒后冷汗却直流,仍是固执的硬撑着,硬生生的攥紧了细如玉竹的手,直到咯咯作声,试图来缓解食心裂肺之痛。
桃江冉
意识到那男人的强壮,不敢喊出声来,极速地想着办法。上下打量那人,他满身伤口,脸色虽苍白但却清醒,不像是一般醉酒的男人。霎时,只听见一声巨响,几个粗壮的侠客追了进来。那捂住她的人开始抖了起来,面无血色,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好似是什么毒药发作了。眼看着那些人就要追进来了,意识到这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一眨眼间,那男人已经被挪到了床底下,一个阴冷黑暗的角落里。
整了整衣冠,像往常一样出去迎客。
许源
狭仄阴暗的角落里,尘土扑朔了空气,湿润的夹杂了些阴冷,呼息变成了阻碍,缓缓的意识变得迷离,耳畔只有朦胧不清的撞打声,只有一道清疏如玉珠掉落玉盘的女声打破了这种恍然,让人从黑暗中苏醒。
侠客是壮实的猛汉,说起话来粗声粗气,像是狮声唬叫。
“你这有可疑人来过吗?”
蒙在黑暗的角落里,低心下意窥探光明的一角,凭着仅剩的一点的体力,心像淹入了湖底,一般沉重,令人窒息。
脑海里那女子面如玉无瑕,神似天人之姿,眼波流盼之间,媚骨天成。媚与清的融合,既相生,又矛盾,却又不自觉的放下了戒心。
桃江冉
见状,倒是明白了情况。这些人与她无冤无仇,她自然没必要偏袒谁,不过她做事可从来都是有自己的原则的,要是想让她无缘无故地顺从别人,那可是难上加难。〔丝毫不慌张,反倒换起了玩笑般的口气。〕“这青楼里人多的是,这位爷倒是说说,是哪里可疑?不然奴家找翻了天,也看不出来啊。”
拖延着时间,因为只有自己见过那男人,就算那侠客去问其他的人,也没人知道。心里想着,只将这猛汉拖到那男子毒发过后,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许源
侠客见状便离去了,不愿多染上些风尘烟俗气,甩袖冷哼而离。悬起的心便终于落下了,对此女子也有些意料之外的印象。
伤口变得暗沉淬毒深中,凤眸善眯,寒意未曾消减半分,见之一眼便如深入冰川天地,刺骨清冽。
俄尔,俊毅的轮廓在微渺的烛火里若隐若现,却还是匿于暗处,深不见底,空荡无垠没有界线。
"嘶"稍稍的转侧,扯到伤口,抿紧着苍白的唇,吁了一口气,凝望着门外的身影,冰冷的神情在不知不觉多了几分烟火气。
桃江冉
见状,转身回到屋子里,关上门口的一扇侧门。整了整裙摆,俯下身子看着床底下羸弱不堪的许源。
“看着样子,不像什么好人啊。”
说罢,拂袖转身而去。本来想去找青楼的管事妈妈要点药,但是刚走出去两步,又转身回来了。
看了看许源的脸,和那已经有些发黑的伤口,问“你中毒了?”
许源
"没事,多谢姑娘相救"薄唇微动,眼睫微颤试图掩饰着脆弱的一面,在外人而言,他永远是一座不可跨越的冰山,坚毅不拔,骨子的冷血注定了他的命运。
与此同时,她的关怀就像在绝境中呆久的人送去了一丝遥不可及的光,让人产生了贪婪的心,想要不断的索取这份温暖。
"他日,姑娘,有什么需要我的,我必定会做到。"
利落的撕下了一截衣袖,坦胸露出了狰狞的伤口,咬着贝齿,绑了上去。
眼尾上挑,眼里多了些揶揄,清朗的声音起。
"怎么,害羞了?”
又运起功,将毒硬生生地逼了出来,噗的吐了一滩黑血,脸色又如面如死灰,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气色,别耗之殆尽。
桃江冉
吓得侧身一步,急忙去找人要药。外面热闹得很,人都快挤满了整个大厅。从人与人的缝隙中来回穿梭,那袖子像一阵阵风一样,不一会,药已被装在衣袖之间,人已跃到许源身旁。
可也不知道这许源到底是什么人,万一是个什么杀人的,那岂不是引火上身了。
“我可以帮你上药,不过我有个条件,”红唇轻启,说道,“首先,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无缘无故地闯入我们青楼?”
说罢,将袖口里的药握在手中,等着他回答。
许源
眼眸一暗阴翳涌动眼底,唇畔微勾,似有意恐吓道:“好奇心害死猫,姑娘,不必知道太多。”
对于邀玉阁的杀手,没有记忆,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台冰冷的杀人机器。
"我没有名字。"
一把从她手中夺过药,粗鲁地将药撒上了伤口,简单的处理完伤口。掏出一把匕首,上面俨然刻着一个"源"字,放在了兰舟之上。
风拂动了木窗,纵身一跃消逝于黑夜之中,如一缕清风,来无影去无踪。
阁内
玄衣的男子跪在地上,唇微微翕动,他知道,任务失败,又要回到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经历惨无人道厮杀只有一个人能走出来,踌躇过后又启唇:“十七号,任务失败。”
头顶透来的凉意冻住了乱麻的思绪,冷酷的被拖进了密室之中,血色染满了这个看似狭小实时空荡的空间里,每一个地域都充满着危机,恐惧的感觉翻山倒海而来,紧紧阖上双眸,忘之不去的,却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那是纯粹而干净的,慢慢又显现出红如烈火的身影,张扬而倨傲。
狂风四起,来了!
是一号,是整个地狱逃脱不了的恶梦。
刹时的出掌,直中心脉,耳畔似能听到胁骨断裂的声响,尚未痊愈的伤口上又雪上加霜。
午夜梦回,寒气逼人,雪亮的剑光划过眼前,以手而搏,腥红的血染红了脸颊,敛去了心底惟一的柔情,在晨光破晓之际,密室的门开了。
他提着血淋淋的剑,走向了晨光下的路。
华灯初上,亭台柳榭,絮柳低垂轻颤,落英纷纷,潇潇细雨拢了青意,点染了湖上的波晕,莲灯浮漾水面,花街柳巷里喧嚣一片。
他将剑藏了,穿上了一尘不染的素衣,入了灯火通明的青楼,凝睇着台上的女子,笑靥如花,红衣娇颜宛若三月的桃花,颦眉间愁展眉梢,如梦又似幻。
不知不觉中竟魔怔了,掷下千金与她共度良辰。
竟像他人一般,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话到唇畔又窝居齿间。
"敢问姑娘芳名?”
桃江冉
长发飘逸,嘴角微扬。回头一瞥那男人,仍是英姿飒爽,冷淡无言。只是没想到,那个原来来无影去无踪,眼波冷酷,如“机器”一般的男人,也会有如此痴情的一面。
环望四周,并没直接回答问题,语气成熟,却又挑逗着,勾起嘴角,“从前我问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许源
"别动,有东西。"慢慢凑近她的耳畔,呼息变得粗重无序,耳际开始发烫,撩起她额前细碎的头发,不经意之间落下了一个吻,转而又轻描淡写道:“好了,没了。”
"姑娘说的什么,小生不知,小生只知如此良辰正好,不如小酌一杯。"将温柔抑于眼底,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心底却狂风浪涌,对她是舍不掉的羁绊,情意在不知不觉中流淌。
端过酒樽,递入她怀,素指相触之间温度,炙热而温暖,不顾身份,不禁渴望想将她带出这座奢靡的牢囚。
鬼使神差的脱口,诉出了心中的话。
"我带你出去可好?"眼神坚毅,像坚而不可摧的盔甲,仿佛哪怕经历沧海桑田的变迁,亦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