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你的第六年零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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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浅色微凉
07
漫长的假期终于到来。
我以为我会像以往一样享受这样慵懒、舒适的假期。
因为没什么朋友，尽管每天都宅在家里却依旧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是那种一个人听着歌躺在床上看小说就可以安静待一天的人。
但是今年的这个夏天让我觉得有点难捱，像是被感染了某种潜藏的病毒一样，表面上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身体里总感觉有一些不对劲。可就是说不清楚原因。
我愈发地发现我常常可以梦见郑楚。
无论是在我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情况下，他总能不定时地出现在我的梦里。
天哪，我觉得我有点神志不清了。这他妈是什么逻辑呢？
虽然我每天都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仿佛都心不在焉，可能那就是少女的心事在作祟吧。
我不得不承认我想他了，并且很想见见他。
没见到他也只不过才区区一个星期而已。我觉得自己有点太没底线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沦陷了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内心这种自然流露的情感，事实上这是件好事情啊。能够从心底发自内心地喜欢一个人，并为这个人而着迷，这是一件很可爱并且难得的事情。
日后的我才得知的发现，因为在后来的人生中我再也没遇到过像他这样一个让我能禁不住喜欢的人。或者说这样的人太难得了，遇到这样的人的几率太少了，所以从前的那个傻逼你真的太傻太不懂把握机会了。
但是这些都是后话了。
08
我觉得自己有点荒唐，因为我已经在网上搜怎样去讨厌一个人。
我努力去想平日里他的那些缺点，他虽然沉默但是他也会说脏话也会生气，会扣鼻屎会上大号会吐痰甚至睡觉时会打呼噜。
我几乎想破了脑袋，在一切不文明不优雅的那些人们普遍都有的小毛病上，我设想他都有，但是结果貌似并没什么效果。
手机里虽然存着他的手机号，但是我们几乎都没通过电话或发过短信。
还记得期末临走时他和我说“要常联系哦”。那究竟是发自他内心的声音还是仅仅是出于礼貌的寒暄而已。
我的忧心忡忡居然连我妈都看出来了。
我妈是个工作狂人，除了每天负责叫我起床打发我吃喝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撒手不管我。
这个暑假她忽然说要去出差，又担心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还不能自理，于是便让我去外婆家待几天。
09
我外婆家离我家很远，要坐很久的车才能够到，几乎要绕过这个城市的大半圈。
每次早上出发，晚上才能到。
我妈火速就把我打发了，让我乘坐公交车一个人去外婆家。
外婆会在底站等着我。
如果所有的公交车司机驾驶的技术都很好，不会把车开的让人晕眩呕吐的话，我想我是喜欢乘公交车的。
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那样有技术且为人和善的公交车司机应该也是凤毛麟角了。
这所城市普遍的公交车司机开公交车都非常擅长急刹车，刹得让你猝不及防，让你随时都有从车窗内飞出去的可能。
我想我在外婆家应该会待很久，于是我带足了行李。一个行李箱加上一个背包。对于我这样的小个子来说还是有点吃力的。
渐渐车上的乘客越来越多，我越发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头晕还有点反胃。
我实在是不想再坐下去了，这个司机的技术烂到我不想吐槽。
我告诉自己还有几站就结束了，还有几站就能到了。再坚持坚持，一定会挺到的。
我扶着车上的栏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胃，不断地深呼吸。但是车厢里嘈杂、拥挤的气氛让我几乎崩溃。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哇地一下把早上吃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
周围的人迅速腾出一个圈的空间，有人援助递出餐巾纸也有人安慰“姑娘你没事吧？”还有人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黄诗苑？”
我正疑惑是谁呢？转过身便和他四目相对，这不就是我日思夜想想要见到的人郑楚吗？
我先是有点吃惊然后又有点羞涩，最后直接变为尴尬。
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形下遇见他呢？这不是我想象中要和他见面的样子啊。太尴尬太丢脸太失望了。
我周围都弥漫着呕吐过的难闻气味，我尴尬得什么话也说不出。
但是郑楚他穿过人群挤过来也没嫌弃如此不堪如此狼狈的我，“我下站下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啊？可是我还没到站”我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最好能让他听清，最好不要让我难闻的口气让他觉得自己更加难堪。
现在的局面让我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最好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确定你这样还能一直坐下去？”
“呃·······”
10
我想我是因祸得福吧，总之我觉得这一天我无比幸运。在公交车上当众吐了算什么？场面一度尴尬又算的了什么？反正我现在感觉特别开心，特别舒服。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靠得他这样近。
他帮我拎着行李下了车，又从背包里拿出水让我漱口。
天啊，我已经无法用词来形容我当下的感受了，我觉得我像是一朵飘在天空中的云，浑身都是软绵绵的。他居然让我喝他喝过的水，这是什么意图吗？这表明了什么呢？
这会不会有点太亲密了？初中的时候从朋友那里听来这样接触的算是间接接吻吧？
天哪，我想到哪里去了，我觉得我的心一直在扑通扑通跳，快要从嘴里蹦出来的那种。我是不是想得太龌龊了，人家只是乐善好施，想帮助我这样在公众之下无人援助孤苦可怜又十分狼狈的同桌而已。
不管了，我接过他的水杯，开始往自己嘴里灌水。
也许我觉得他水杯里的水太好喝了，也许是因为我渴了，也许是因为当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只能喝水。我居然都把它喝光了。
“喂，你很渴哦？我让你漱口用的”
“啊，呃····不好意思，我渴了，都喝光没关系吧？”
他无奈摇了摇头。“你拿着这些行李去哪？离家出走？”
我被他逗笑了，喝着水居然还呛着了“怎么可能？我都多大了还离家出走？”
他稍稍拍了我的背，因为我一直在咳嗽。他怎么能这么贴心？这么细致？这么绅士？他对每个人都是这个样子吗？难道仅仅是因为家教好？
有可能吧，我不能一味地自作多情，这样我会越陷越深的。我必须得这样警告自己。
“那你这是？”
“我要去我外婆家住两天，走亲戚，嘿嘿。”
他笑起来真好看，我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很普通啊。难道那个时候的审美有问题？
印象里他有点黑，眼睛无神，仿佛在看你又仿佛在看远处，总之没有焦点的那种。但现在的他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瞳仁发亮，他的背影温暖，他的手很好看，他的侧脸也精致耐看，就连他那有点发黑的皮肤也有种特别的魅力。
我想我已经陷进去并且再也没有可能一脚拔出来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