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女人.3
圣诞节的几周后,剑桥大学写信给克里博士拒绝了我的申请。“竞争非常激烈。”我去克里博士的办公室时,他这样告诉我。
我谢过他,起身要走。
“等一下,”他说,“剑桥大学指示过我,如果觉得存在严重的不公,可以写信。”
我不明白他的话,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只能帮助一个学生,”他说,“如果你想的话,他们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名额。”
我似乎不太可能真的被批准去那里。接着我意识到,我需要一本护照,但是没有正式的出生证明就没法办理护照。像我这样的人不属于剑桥,仿佛整个宇宙都明白这一点,都在试图阻止我这种亵渎上帝的去意行为。
我亲自去申请护照,看到我那份延迟出生证明,办事员大笑起来,“九年,”他说,“九年可不是延迟,你还有其他证明文件吗?”
“有。”我说,“但上面的出生日期都不同,而且上面的名字也不一样。”
她还在笑,“不同的日期?不一样的名字?不。这可不行,你没办法拿到护照。”
我又去找过这个办事员很多次,一次比一次让人绝望,最后,终于我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黛比姨妈来到法院,宣誓了一份书面陈述,证明我就是我声称的那个人,我的护照终于办下来了。
二月,艾米丽的孩子出生了,婴儿重一磅四盎司。
艾米丽在圣诞节开始宫缩,母亲说怀孕结果如何,全凭上帝的旨意,结果表明上帝让人妊娠26周的艾米丽在家生产。
那天晚上有暴风雪,是一场山间特大暴风雪,道路封闭,镇上空无一人。艾米丽已经到了分娩的最后阶段,母亲才意识到需要送她去医院。几分钟后,取名为彼得的婴儿出生了。他从艾米丽的身体里轻而易举地滑了出来。母亲说,她不是为她接生,而是接住了他。婴儿呈灰白色,一动不动。肖恩还以为他死了。接下来,母亲摸到了微弱的心跳。实际上,她看见了婴儿的心脏透过薄薄的皮肤在跳动。父亲冲到面包车前,将冰雪刮掉。肖恩抱起艾米丽,把她放在后排座上。接着,母亲包好婴儿,放在艾米丽的胸前,算是造了一个临时的保温箱,后来她把这叫做“袋鼠式护理。”
我父亲开车,暴风雪肆虐,在爱达荷州,我们称之为乳白天空。狂风猛烈地拍打着雪花,将道路覆盖成全白,就像蒙上一层面纱,让人看不见柏油路,看不见田野,也看不见河流。除了皑皑白雪,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在风雪中打滑前,无论如何,总算到达了城里。但那里的医院和乡下的一样落后,没有设备能照料这样一个发出微弱呜咽的小生命。医生说,情况紧急,必须尽快送他去奥克登的曼凯迪医院,因为暴风雪的缘故,不能乘坐直升机,所以医生派了一辆救护车。事实上,他们派出了两辆救护车,第二辆为了防止第一辆在暴风雪中出事。
几个月过去了,经过多次心脏和肺部的手术,肖恩和艾米丽终于将这个我称为侄子的小家伙抱回了家。那时,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医生说他的肺可能永远不会发育完整,他的身体可能一直很虚弱。
爸爸说,孩子的出生是上帝的精心安排,就像他被安排了爆炸烧伤一样,母亲附和他。说上帝用面纱遮住了她的眼睛,所以她才无法制止宫缩,彼得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来到这个世界的。她说,他是来自上帝的礼物,上帝按自己选择的方式赐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