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只隔着一个字
又是一本治愈系小说《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书名很普通,初看自以为就是写他为啥死、如何死、死没死成等的故事,人的常规思维就是这样思考的。至于为何被称为是治愈系小说,还是很好奇的。在微信读书中它被称为是神作,有近50万人阅读、5.4万人点评、推荐率92.6%;豆瓣的评分也很高。所以书名没啥吸引力,没有让人阅读的欲望,但是高评分诱惑着自己去翻看。
读完又让自己感动了一把,眼睛又湿润了几回,然后又被诙谐的文字逗得几次笑出声来,这样温柔而有热度的好书希望能再来一打。
欧维是谁?一个59岁、嫌东嫌西、脾气古怪的老头,性格倔强执拗,有着坚不可摧的原则、每天恪守常规,随时都会发飙。被人认为刻薄、不善交际,天天在社区巡逻、晃来晃去,检查垃圾是否分类放置、脚踏车有没有停到规定位置、谁家草坪没修剪等等,在他眼里基本没有顺眼的事情,连外边的流浪猫都非常碍眼。
欧维为什么要自杀?因为“六个月前,她去世了。但欧维还是每天两次走遍所有房间,摸摸暖气片,看她有没有悄悄把它们打开。”她是欧维生命中的唯一挚爱,作为一个非黑即白的男人,太太索雅是他的彩色,是他井然有序生活中的特例,自己的规矩只有她可以打破。她理解他、他包容她。现实中处处是她的影子,日子没法过下去了,他要过去陪她。
欧维要用什么方式自杀?先是上吊,结果绳子断了;然后想用汽车尾气结束自己的生命,被邻居搅了;计划卧轨自杀,却在铁轨上救了一个晕倒的男人;还想试试吃掉整瓶止疼药,或者用枪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阻止他……
欧维死了么?书中结局欧维去世了,不过不是自杀,以前几次求死是心里有失望、不满和怨恨;最后在他决定自杀的四年后,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安详地离开,是因为他一直有心脏肥大症。他带着对邻居们的爱去找索雅了,心中没有遗憾。他的葬礼来了300多人,尽管他在给帕尔瓦娜的遗书中清楚地写着,千万别把葬礼搞成“该死的盛会”,不要任何仪式,“不要围观,不要飘带”。
欧维一生有什么样的经历?他所遇到的是不断失去,幼年丧母、少年丧父、青年失子、老年丧妻,至亲一个个离开自己。但是在他的记忆里,每一个人留给自己的都是美好的一个个瞬间,母亲的温柔,父亲的正直严谨,岳父的认可,更多的是妻子的小细节,点点滴滴沁入心脾、融入骨肉不可分割,这一切都是他心底隐藏着的无尽善意的基础,虽然他不承认,但是一到关键时候就本能地换位思考,对待猫猫狗狗也是如此。
真实的欧维到底是什么样子?如果在现实世界中遇到如他一样的人,大家一般会躲得远远的,外表刻板认死理、不通人情、说话呛人,从不认错,纯粹就是个刺头……但在索雅的眼里,欧维是善良至极的、对生活充满热爱的、积极的、特别的,更是深情专一的,“你在心里舞蹈。欧维,在没人看着的时候。我会永远爱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在老板眼中,欧维与父亲一样认真正直,从不说人坏话,是非曲直有严格界限,而且勤劳能干从不抱怨。在邻居眼中,“欧维式的同情心”得到高度认可,会修车、会盖房、会收留流浪猫和被赶出来的同性恋男孩,会为了曾经分分合合、后来患了老年痴呆的老朋友不被送走而想尽各种办法,会适当妥协,低调、勇敢、无私,不愿宣扬自己救人的事迹,被帕斯瓦纳三岁的小女儿称为“外公”、偷偷给七岁的小女孩买ipad做生日礼物等等。他的心在被可爱的邻居们暖化,被认可被需要被爱的感觉让他有了生的希望和动力。
在他倔强坚硬的外壳下,受索雅多少年温暖学生、温暖自己的潜移默化影响,欧维的内心一直是柔软的。他周围的大部分邻居也是热情的,特别是新搬来的异国夫妇,孕妇帕尔瓦娜应该是发现了他要自杀的想法,所以不断找欧维帮忙,在不断的碰撞接触中,邻居们也喜欢上了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头。这就是治愈、爱的治愈。欧维也变成了彩色的,去装点和照亮别人的生活。
要么死,要么好好活着,活得有价值、有意义,这就是欧维。书中用倒叙、插叙手法写完了欧维的一生,那份流动的温暖也让自己会心一笑,又体会了一把迥异的生活,心中留下了痕迹,它来过。
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只认“萨博”这一个牌子的车,对其他品牌不感冒,书中有多次冲突的表面原因就是由车子而引起。书中的语言很有哲理、接地气且幽默,比如:索雅说过,爱上一个人就像搬进一座房子,一开始你会爱上新的一切,但经年累月房子的外墙开始陈旧,木板七翘八裂,你会因为它本该完美而渐渐不再那么爱它。然后你渐渐谙熟所有的破绽和瑕疵。比如,索雅说,欧维葬礼的那天,这辆车都会伤心到熄火的。比如,索雅说,“别的太太总是因为先生没有注意自己新发型而生气,我理完发,因为看上去和平常不一样,先生几天不理我。“再比如,当一个人给另一个人钱,蒙福的不是那个收钱的人,而是给钱的那一个……细细品、慢慢咂,有一种滋味在心中游荡。
小说里发生的故事,现实中会有么?也许会,但几率很低,各人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很少有人会花费大量时间不着痕迹地带动周边的人去温暖一个老人的心,正因为其少而愈加珍贵。
世间的羁绊还有很多,有爱就有希望,有温暖就值得留恋。与这个世界和解,与自己和解,接纳当下的一切。
书籍可以指导生活,生活可以印证和加深对书中内容的理解,这就是阅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