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未来(短篇小说)
他们相爱的时候辛谷雨24岁,朱逸26,他们爱情很简单,毫无浪漫可言。他们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认识了,因为顺路,聚会结束后一块儿回家。路上也没说什么话,就是做个伴儿。
他们都没有什么诱人和值得骄傲的东西。他们刚来这个城市,还没有稳固的工作。他们也没有靓丽或俊气的外表。朱逸是个很平常的男孩,长相一般,身高也不高,还不到一米七五,戴着眼睛;辛谷雨也平平常常,至少她自己认为和给人的印象都是如此。她最骄人的是她那双长腿,很健硕,像个运动员,她的长相还算说的过去,干干净净,皮肤也算细腻。但对于男性和女性,他们都不算是叫人心仪的对相。
这个晚上之后,又由于一个雨天,她没带伞,被雨逼在商场里,他正好去买东西,结果他们打着一把伞离开了。他先到了住的地方,又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让她一个人走了。事后,当他们好上了之后她曾就此追问他,她说那天下雨他为什么不送她?就不怕她穿着高跟鞋滑倒?他说雨不大嘛。他唐塞她,也就这么唐塞过去了。而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她想知道她在他眼里是不是那么没有魅力,不值得他一送。她觉得男孩对心仪的女性都殷勤倍致的。可他们还是结了婚,而且速度之块超出所有他们朋友们的预料。这都是性惹的祸。他们都是外来人口,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亲人,朋友虽然有几个,可大家都忙,打电话的时候多,相聚的时候更少。另外有些情感不是友情能够代替的。
有一天她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谢谢他借伞给她。她说我请你或者你请我也行。他出来了。于是他们就开始来往了。开始也没有什么,逛逛街,谈谈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吃点儿东西。可毕竟是男女,相处久了有些东西就开始骚动,一个雨夜里他们都有一种对彼此的需要,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开始了。无论他们是否愿意,他们接收了这个结果,而且他们觉得很幸福,并开始筹划他们的婚姻。他们见了彼此的父母,恭恭敬敬地叫了爸、妈。可惜他们的父母,仰或他们的家庭都是扑通的百姓家,没有多少钱。他们全部的结婚预算只有四万块钱。他们就用这四万块钱开始了他们的婚姻之旅。先是租房子,他们暂时还买不起房子,那是他们的未来之梦:一所大房子,最好靠海,窗户是落地的,拉开窗帘,蔚蓝的大海就会映入眼帘,他们可以坐瑜伽,可以到下头的海滩去晨跑。他们为这样的前景而激动,相互鼓励,说他们还年轻,他们四十岁以前一定会实现这梦想。而她说不,她坚信他们三十五岁前就可以实现这个梦想,说四十岁就太老了。
但现在,他们必需节俭,为此他们跑断了腿,满城区的转,最后租下了一个套一的小户型。房东要每月600元,不同意再降价,他们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知道房子的市价,这个价格已经不错了。朱逸决定他们不找人,自己刷房子,她立刻响应上了。她亲手用报纸折纸帽子,甚至建议不用涂料,就用石灰,反正又不是长住,便宜就行。为此他们跑变了周边的卖建材的小店,可现在早没有用石灰刷房子的了。店主那看怪物似的眼神叫辛谷雨很生气,她拉上他就走。她说看店主那德行,就是卖涂料也不买他家的。节俭至上,连地板哥也省去了,他们把地刷出来,干干净净的水泥地也不那么难看。床是必须买的。一张写字台也是必需的。厨房用品也不能省。但朱逸的电脑被放弃了,做为公平辛谷雨也放弃自己的衣橱,改成了塑料布的简单的橱罩儿。新家很快就装典完了,为此他们喝酒庆贺。庆贺后就上床,有些事儿是不得不做的,但远不是洞房花烛夜了,神秘虽然没有了,但激情犹存。事先她红着脸偷偷买了避孕工具,她觉得自己不能冒怀孕的风险。他们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决不能要宝宝,宝宝需要更好的生活,在这种生活没有来临,没有迹象之前他们是不能要孩子的。
酒席也免了。一来太麻烦,二来也费钱,如果达不到一定数量的人,他们不会有什么赚头。所以当他们以夫妻的姿态出现在几个星期没见的熟朋友面前时着实吓了他们一大跳。对所有的问题他们都笑而不答。辛谷雨笑侃是爱情的力量用以唐塞那些惊奇的目光。他们给自己度了一星期的蜜月。他们不能做吃山空。为了结婚他们都放弃了先前本就不喜欢的工作,于是在一个早晨两个人挤上公交车到人才市场去了。
然而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到处都是应届和往届的大学毕业生,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出了一身臭汗不说,还时常受到白眼。而有些企业明显的性别歧视,公开声明不要女生。两天后一家小公司招聘了朱逸,和先前辞去的工作也差不了多少,还是营销,无非是到处卖东西。每月只有一千的底薪,即便干好了,也开不到多少钱。几天后辛谷雨也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小公司干文秘。说是文秘,事实上等于打杂的,整天帮其它人复印文件、接收传真。得空儿还要跑到小总机台前去接电话,而且要求永远陪着笑脸说:喂,你好......
为此他们发誓一定要努力,争取机会考上公务员,摆脱目前晦气的日子。但他们新婚燕儿,欢乐还是主要的。每天上班下班,吃饭,饭后下楼去挎着胳膊散步。他们一直走出很远去,有时候会一直走到几公里外的海边儿。工作了半年后,朱逸的工作开始忙了,随着季节变暖,他们推销活动也多了。辛谷雨只好一个人在家里。她收拾屋子、洗两个人换洗的衣服。可这些活儿都是有限的。她吃着水果看看电视、看看书。看着在自己劳动下变得整洁和干净的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轻快感。每天她都等着老公回来,一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她就会跑到门口去,如果确定是老公回来了,门一开他就回扑进老公的坏里,把朱逸吓一跳。由于电视、由于书、由于无聊、由于无聊的遐思,她比老公更柔情蜜意。
刚开始的时候做爱这种事儿都是朱逸主动的,渐渐地他由于工作忙,一天累下来,这样的要求也少了。偶尔的时候,在每月那两天特殊的时候,她心里也充满欲念。因为行事儿后很少交流,对于这种事儿仍然有女孩情结,仍然抹不开并绝不好意思主动去要求。于是她用了暗示,用了身体语言。朱逸能够领会,这叫她窃嘻,也变得更温情了。不过也有烦恼的时刻,有时候自己向往了一个晚上,可等上床时老公已经睡着了,只好怀着对老公的同情躺在他身边独自想事儿。但这类的失误并不算什么,并不影像他们的爱情。只是孤独还是叫人很难受的。加上市里已经公布了招聘公务员的事儿,她开始为此烦躁。她叫他每天带上书,没事儿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别误了正事儿。而他已经对每天的奔波,到处的推销感到疲惫了,她的喋喋不休增加了他的怨气。于是他们开始了结婚后的第一次争吵。他拒绝拿那些书,他把装满书的袋子丢到一边儿去。他说他不拿,拿了也没法看。她瞅着他,他脸上写着不奈烦,像个陌生人。但是她不想妥协。她说你可以中午看,你们公司再忙,也不能不叫人午休吧?午休至少也得一小时吧?他听了她的话开始看她,像看一个怪物。他说你当我是什么X战警?他说他也是人,也需要休息。说完他摔门而去。
她木纳地站在哪儿,眼前是她准备了一早晨的早餐,有炸鸡蛋,他爱吃的煎馒头片儿,小咸菜。她看着那些东西哭了。眼泪一点点儿流出来,在眼里聚集,最后扑啦啦夺眶而出。这就是爱情?这就是甜言蜜语后真正的嘴脸吗?由于一直的美好和美好的被毁坏,她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她哭肿了眼睛。但她没有嚎啕。伤感的眼泪总是默默的。她坐在哪儿,连班也没上。她打电话说她病了。只是到了下午她重新又出去买菜,问他是否回来吃饭。发作后他也意识到自己不对,所以晚上目光相遇的一刹那,他们都笑了。他的笑里含着抱歉,而她则有些幽怨,总之他们又和好了。
第二天他主动带上那些书出门了。随着公务员考试的临近,他们开始幻想双双考上公务员以后的日子,他们首先要分期付款购买一套房子,然后他们要生个孩子。他们又就此讨论是要男孩还是女孩。不过朱逸的热情似乎没有他高,他觉得她可能性更大,因为她更努力,而他忙了一天后,大脑的记性明显下降了。于是她鼓励他,他说只要他们能考上一个人就是成功。他们不必要求的那么高。他喜欢她这么说,甚至感激的吻了她。考试的那一天他们早早就倒了考场。他们相互鼓励着,又抓紧时间来落实他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此信条: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难而世事难料,考试的结果出来后他们双双落了榜。辛谷雨眼泪汪汪,朱逸的情绪也不高。但他们不能就此垮下来,就此被打败,他们还年青,还有时间从头再来。还有一年的时间,他们重新安排他们的生活。辛谷雨竭力使自己的家庭变得温馨。朱逸工作不忙的时候,他们就去逛街,去图书馆里翻看自己喜欢的书。他们也到超市去。但他们到哪儿更多是去感受购物的气氛。他们更多的是浏览。超市的东西往往要比小店里贵一些。碰到打折的他们也会买一些。每次交钱时,看着那些满车满车购物的人,那些小姐,福态的女人,大腹便便的男人或甩出购物卡,或抽出成叠的百元大钞,这样的画面对他们难免不是刺激。尽管都不说话,都对此保持沉默,但沉默本身也透露出了某种东西,以至于渐渐地他们都不喜欢到超市去购物了。间或他们也会去较高级些的服装店去瞅瞅,当看到一双袜子55元,一件体恤数千元时,他们断定这样的商场一定是赔货。可第二天上班,辛谷雨的同事背的新包八千多元时,她才暗自咋舌。
晚上回去和朱逸一说,朱逸光剩下喝酒了。他叫她放心,说他保证也叫她过上那样的生活。有这句话就够了。她还怕他做什么出格的事儿,赶紧告诉他她并不羡慕那些东西。她董事儿地说幸福和哪些没关系。他们相互安慰,数落富人们的那些倒霉和不幸的故事,以此证明他们现在的生活是多么幸福。但很快他们就为从阿Q爷爷哪儿遗传的基因而感到懈怠了,因为他们都清楚,他们追求的、奋斗的,努力和向往的无不和钱有关系,无不和他们鄙视一切紧密相连。最后他们干脆没了话题,各自看自己的书,用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卑嗦。不过这也促使他们越发的努力,越发的勤奋。
电视上播出的贫困的老人的生活,也促使他们的奋斗之心更强。每天吃饭,上班,看书,在这样的节奏下朱逸人都消瘦了不少。一年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终于等来了招聘公务员的时刻。不过他们也听说了有暗箱操作的事儿,这加深了他们的忧虑。他们对此先是怀疑,认为有那么多的制定来保证公正,这样的事儿应该不会发生。可很快他们就从朋友、从同事、从各种议论中获知,一切皆有可能。不过他们还是去考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等待结果的那些天里,他们忐忑不安,时常陷入静默里去。他们也想找些安慰对方的话。可他们渴望的太久,希望寄托的太大,只有结果才能给予他们以安抚。公布成绩和录取情况的那一天总算到了,竟是朱逸考上了。这样的情况远远出乎了他们的预料。辛谷雨欲哭无泪,还得为朱逸祝贺。也的确值得高兴。夫妻间有一个公务员将意味着生活的改观。
一个月的真实培训后朱逸正式到税务局上班了。看着丈夫穿着崭新的税务服,辛谷雨也为丈夫高兴。他们原本就以为税务局工资不会低,结果远远超出了的他们的估计,不是不低,而是很高。第一个月朱逸就开了六千八,这等于他们过去两个人一个两个多月的收入了。这还不算,他还发了鸡蛋、鱼和成箱的啤酒,并且以后每月都有。过去他们要算计着吃的东西,一下子因吃不了而成了负担。为此她的决心也下的更大了,咬着牙齿发誓一定要考上公务员。
朱逸干上公务员半年他们的生活已经开始改变了。开始有人请他们出去吃饭喝酒,各种应酬不知不觉就多起来。为此她不得不抽空到街上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一买回来她就穿上展示给他看,他点头肯定。但日子一久他就懒得再去欣赏这些了。现在朱逸的应酬更多了。但由于他的身份变了,她反到觉得这是正常的。在她的所在公司里,大家也时常议论男人的事儿。她听着他们说,似乎有出息的男人都是晚上不在家的。于是她也觉得朱逸在外头跑、晚回家都是很正常的了。男人主外,女人主内,日子一久她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了。只是每天晚上一个人吃饭,难免所淡无味儿。她只好想办法排解。她可以看书,可以复习考公务员。然而很不幸,第二年她扔差了五分。一看到成绩,她控制不主对自己的失望,蹲到树下,捂着脸就哭起来。这一年下来朱逸海吃海喝,已经肚子快蹲不下来了。他叫她别难过,口气硬朗地说,咱不考了,并说明天给她调动个工作,干财务去,钱也不少挣。心情不好,疑疑惑惑她也没把他的话当真,可二天后他真把她调到一家外贸公司干出纳去了,而且每个月光低薪就四千。
辛谷雨感到忐忑不安,她从没干过财务。她羞羞答答的去找经理,问有没有更适合她的工作。经理以为他不喜欢这工作,问她想干什么。人家这么问,又堆着笑脸,她更不好意思了。她支支吾吾的把愧疚感说了。经理叫她不用操心这个。经理说他更朱逸都是哥们儿,她就是什么也不干,也没问题。晚上她扭捏找跟朱逸一说,朱逸说她傻。因为她现在所在的这家公司就在他的控制之下,交多少税他说的就算了。一停这话她吓了一跳,叫他千万别犯错误。他不屑一顾,都懒告诉她似地讲了个中的秘密。他只是在政策允许的情况下照顾他们公司就足够了。
年底他们就买了房子,每月扣去分期付款,还有商千多的收入。为了进去过春节,他们找装修公式给进行了设计到装修一条龙的服务。装修后的结果吓得辛谷雨够呛:至少也得十万元。可朱逸告诉她是这家公司的税务代理帮他们出面的,只花了五万。她高兴显些跳起来。她已经饱偿到权力的甜头了,而且也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这个社会也亦然如此。在他们结婚不过两年多后,他们俨然已经步如小康的家庭了。
周末的时候,只要有空儿,他们就会打车去超市买东西。那些购物卡都是别人送的,不用也不能干别的。他们筹划着要孩子了。她已经二十八岁了。他们商定转过年来,她去学了驾照,然后买辆车,他们就生孩子。到时候她可以开着车上下班。只是当想要的一切都拥有了后,日子一久也就不觉得多么新鲜、多么了不起了。那天辛谷雨外出,路过他们过去租住过的房子时,心里反到升了某种眷恋。她觉得那时候的日子也挺不错的。他们一块儿上班、下班,每天晚上一块儿出去散步,也奇乐融融。相反现在想在一块儿活动,几乎成了奢望。他周一到周五每个晚上几乎都不在家。双休日要么开会,要么去打牌。她跟着去过一次,可她并不喜欢那样的氛围。男人们喝着酒,嘴里说些黄锻子,叫人说不出来的别扭。她还不如上上网,看看书。有一天她在书店里买了本婚姻小说,书写的有声有色,故事也吸引人。晚上她讲给朱逸听,可朱逸亨亨叽叽地应酬他,毫无兴趣,很块就睡着了。看着日渐肥胖的身躯,她忽然感到某种莫名的失落。她这才想起,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房事儿了。这种感觉一但有了,她开始被某种预感抓住了。她开始感到不安。
春天的时候他们终于买了标致小车。新的体验叫她兴奋不已,她开始尝试着开车去买菜,逛商场。年节时给父母寄钱。她把寄钱的事儿告诉朱逸时,他醉熏熏地,根本不想听。失望和不满在聚集,终于爆发了。她抱怨他整天在外头跑,整天不回家,叫嚷着现在家已经成了旅馆了。他看着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大喊大叫。他像看个陌生人的表情更激怒了她,她气得把一只水杯摔碎在地上。他怒喉了一嗓子,才把她吓住。他第一次到沙发上去睡了,拒绝和她同床。发泄后她重回平静,开始和他讲和。日子一久这成了习惯,压抑再压抑然后控制不住地就要发作,发作后又是她主动示好。日子一久不用说朱逸,连她自己都觉得疲惫。她开始失眠,失眠又加速了烦躁,这样周而复始。有一天照镜子时,她吓了一跳,她发现她皮肤干涩,没有光泽。于是她周末她跑到美容院去了。现在她可以不必在意花千把块儿钱。美容后的确光鲜,她展示给朱逸看,朱逸只是扫了一眼说了句挺好的。她心怀不满,但她竭力控制着,不叫自己发作,然而控制是很难的,控制一次就加大一次爆发的可能,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这就像做皮肤,一但开始,想停就停不下来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儿已经无法改变,欲罢不能了。她的皮肤被磨的很薄,天气稍一干燥就成了牛皮纸模样。她恨不得把美容院给炸了。但她还得陪着笑脸,她必需得用她们,她不能发作以防止那些小丫头给她使了坏。而空虚、坏脾气、无处不在的孤独,她已经像个黄脸婆了。
至今他们两个孩子也还没有。由于久久未能怀孕,他和朱逸双双去做了检查。结果他们都有毛病,一个是排卵周期不稳,一个因饮酒过度精子成活率低。虽然不是致命的,但医生嘱咐他们注意的他们却难以做到:有节律的生活,时机来临时增加做爱的频率。辛谷雨积极地去筹备,上营养,每天量体温,测试纸,然而朱逸不配合。他推委、找一切理由。就在上个星期他告诉他不行,因为他ET了。她瞪大了眼睛,她知道这不是真的,但他不惜用ET这样的理由拒绝和她做爱本身,使她面红耳赤继而愤怒无比。第二天晚上,她发誓要跟朱逸好好谈谈,她要问问他,如果现在给他找个小姑娘,他还ET吗?她穿着居家的衣服,筹备着所有能叫发泄怨气的词语。她的脸扭曲着,老想大叫一顿,最好再砸点儿东西:啊、啊、啊!......再过两天就是她二十九周岁的生日。而对于未来,对于未来的畅想已经没有了早先的快乐与幸福。她控制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