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在胸口的我的鞋

2018-09-12  本文已影响0人  六亩地里的黒窝瓜

每个大学都应该有一个天台,方便学生谈情说爱聊梦想,可惜我学校没有。好在一街之隔的邻校却有这样一个好地方,标志建筑的楼顶,遍布草坪,视野开阔,倾斜的椭圆面犹如沉没一半的泰坦尼克号,少了晃动,恐慌,夜幕四垂,更显安逸,想必Jack和Rose也愿意在这样的天台张开双臂,感受微风拂过脸颊的浪漫。

不过,我却不是跟我的Jack一起来的。单身狗和异地恋的舍友,某种程度上的确是相伴出行,谈天说地的绝配。我喋喋不休,她夹着细细的女士香烟,偶尔吐出一两个烟圈,和我一起走过被小吃摊切割的马路,踏着红色的木台阶走到倾斜着的椭圆屋顶的最高点。

不必讲究,在台阶上坐下就是了。腿伸到台阶外,在青草头上打提溜,实在惬意的很。抬头看天,墨蓝色的天空,铺满晕成一片的白云,偶尔漏出几粒带着点点光芒的星星。让人忍不住,就那么不顾淑女形象的躺下,感受天空像蒸笼一样包着自己,白云是蒸汽,我们是蒸笼里的肉包子,熟了就死了。

二十岁的年纪,没钱,没车,没房,不用考虑摇号,不用发愁限购,口袋空空也无所谓,我们可以畅想有钱的生活。

“你有钱了做什么”这次又是我先提出这个问题。

“买东西呀,买房子,领养小孩,猫猫狗狗,买我想买的,买她想要的”

恋爱脑当真惹不起啊,一个人的畅想,愣是描绘出两个人的美好未来。

“你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有钱是什么概念,也想不到有钱后能做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我有机会站在马·对钱没兴趣·云面前,我一定要问问他,一个“无产”阶级跨进上流社会时,他的心境如何适应这一变化呢?没钱的我虽不至于浅薄到想象“皇帝的金锄头”,但着实想不到上流人士如何生活。或许就像我那一辈子没出过省城的奶奶所说的那样:外国人不也那样,一个鼻子两个眼,吃饭睡觉上厕所。

那么有钱没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是的,你不能这么说”,旁边的抽烟少女反驳道,带出了一串烟圈,飘散在黑暗里。“有钱总是好的,有钱了你就能做更多事,经历更多”,“可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

是的,虽然我知道还有油泼面,兰州拉面,臊子面,担担面,手擀面,但是我现在觉得吃拌面是不错的选择呢。那么不吃其他面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每次这样想的时候就觉得未来一眼就看到头了,所以我就会及时打住,去做别的事”

曾经看过一段话:假设这个世界上存在平行世界,一个世界有你,一个世界没你,那么这两个世界的差别就是你全部的价值。如果有钱没钱无所谓,很多事情也都无所谓,未来一眼看到彼岸,一代一代不过是小数点后的循环无限数字,现在就可以去死掉了嘛。

可是人不是还活着。

我突然舒适地躺着翘起了二郎腿,得意地抖了起来,仿佛自己发现了相对论,然后,我那39元的飞跃鞋,飞了出去,跌落在我的胸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爆笑是今晚的圆顶草坪。

天上有一架飞机闪耀着飞过,我抓了一下,让旁边的姑娘拍我一下,“干嘛?这是什么仪式”,“我高中看过一篇文章,说是抓到一千架飞机,找人‘盖章’,许一个愿望就能成真”

“那你许什么愿望” “不知道”

到时候,就许一个愿望吧,希望我旁边的姑娘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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