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人间正剧

远逝的岁月若小说(141)

2019-01-19  本文已影响125人  张春发_66a0

时光到底过得快,不因我个人的病患与活动不便而稍止。转眼一晃,一连三天就悄悄地过去了,虽然有时脑际也会萌生一丝烦恼,但在我奶奶的精心照料与无微不至的关怀下,不知不觉,那团阴云就会立马消散。或许是小孩子心性儿占了上风,啥思虑在脑海中所泛涟漪,也仅三两分钟的短暂演示,不会掀起额外的惊涛骇浪的。

三天来,我左大腿弯儿的络连圪塔儿由大母敷贴的生面糊糊抓括着,那面糊由软变硬,象一片龟甲,而我的络连圪塔则由硬变软,逐渐恢复常态,其局部体温也由滚烫变得温凉;但我总感觉我左大腿弯儿里变得柔软的皮肤下面生出一阵阵的奇痒,因我已吃过一回亏,再不敢为图一时爽快而私下里去擅自抓搔它了。

我把我病患处的感受及时向我奶奶说了,奶奶小心谨慎地观察我的病变,用她那枯瘦如柴的细长指点点摁摁,问我疼不疼,我摇摇头,回她话,一点都不疼,只是里面痒得出奇。

我奶奶捏捏那变成硬壳的面块,象掬一只倒扣着的小瓯,轻轻地就把它拿干了,在手掌上抛了几下,重又落入掌心,始终也不会烂。老奶奶说,待小孙病体好了,拿它玩耍当个念想,玩俗烦了,水泡泡再捣碎儿,仍可喂鸡喂牲口哩!

我无心把玩儿它<指大母搅的面糊三天后结成的硬壳>,也终生不想再与它打交道,只想顺顺利利痛痛快快过一生,千万别再生病了。这一思绪,倒与我的一惯性格有悖,没了一丝一毫的犹柔寡断,而是一反常态,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干脆利索。可见我对病痛的深恶痛绝与十二万分的讨厌。

我低头看着我的左大腿弯儿,巴掌大的一片皮肤,被面糊抓得惨白,不见一点儿血色,森森地可怖,总感觉象有一股暗暗流动的风在那里萦迴吹拂,撩拔得我心痒痒,我禁不住用指尖去摸摸捏捏,那股奇痒由表皮就转渗到肉里层去了。

我把这种发现轻轻地对我老奶奶讲明了,老奶奶又低头细察我的病患,又捏捏捺捺,只见她自言自语,说皮肤被湿澡东西欺负久了就会变白,要不了多长时间还会转为正常色的,这一点不用多操心;可你一个劲儿说肉里边痒,难不成…难不成,里面成了疮了?这…这就真成大事哩!

我看我奶奶的表情,一脸的严肃,没了一丝轻松愉悦的迹象。

我不说话,奶奶也不再说话。祖孙俩儿半天工夫谁也没再吱声。家中少有的冷清与寂静。

待大长天快擦黑儿的时候,我爹终于从村西饲养室挟了一梱干草赶回家来,我奶奶把他拉到一侧,低声给他述说了我的病情。我爹把干草一扔,扑打了一下身上的草屑,就匆匆走到我跟前,伸手摸摸我左大弯儿,他本古铜色的脸面顿成煞白,只见他跺着脚说,我也太疏忽大意了,二娃的络连圪塔都成粉包了,我还不知…一成疮,可真要让这孩子受大罪啦!哎!怎会是这样啊!想都想不到…我把日子过昏迷了呀!我慈父长呼短叹,一个劲地自责着。

我知道村里有一个老木匠的独生子,在学校跳沙坑时,不慎滑倒扭了腿,腿弯处生了疮,每次经土医生治疗,刮下的烂肉一大坨儿不说,光那声嘶力竭的哀嚎声就响彻半拉村庄,揪心呀…受罪呀!我顿时心若冰窟,冰凉极了!

忽听奶奶对我爹说,二娃的事儿不敢再拖延了,也不敢光用土法儿治了,你得赶紧去带他找医生看看哩!

我爹点着头,揉了揉眼说,好!明儿个我啥也不干了,只带二娃到河南宋庄卫生所让那有名的张广袖吴素两名医好好(给他)看看…。

              (待续)

      19年1月19日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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