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老了

今天的当我老了，不是一首歌里的老了，也无法诗意地打盹，回忆青春里的爱，是一场现实的老去，是一场令我望而却步地惶恐...

最近家里有两位老人都生病住院了，是婆婆的爸爸，和公公的爸爸。当生活卷入一场病痛，真希望人生性善良，或者，至少有一份悲悯。

两个爷爷真的是鲜明的对比，一个养育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病更严重却不见孝子床前。儿媳一个个斤斤计较，生怕自己在医院陪护的时间不均。另一个没有一个儿子，五个女儿，两个陪护，还有一个顿顿炖汤送肉，夜深人静还要再来探护。

其实，我想说的不是儿女的差异，而是人生的差异。一个生病前还在日日捡柴，为子女，为儿孙，为下一代，下下一代。最终却还是少有人问津，我看了不禁落寞。人老了，真是无助啊。你没有办法为自己决定去留，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也会心寒。我也生过病，病的时候人更是脆弱，也不晓得会不会因为年龄的老去变得麻木。我想应该不会吧，我妈妈现在也会经常渴望儿女关心。只是，当你无法为自己身体做主时，似乎连心的脆弱也显得多余。

仿佛人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是有准备去接受或冷漠或寂寥。还好，他不用听到儿女背地的计较与争执。所有亲人的反目，最终受伤的还是老人。无力的一生，无力的结局，到了人生的末尾，真不知能有几人是真心的。总之，我这个后来者心酸了，落泪了。

或像另一个儿女相拥身畔的，也少不了儿女的数落。人生真是风水轮流转，小的时候父母教育子女时总爱说，都是为了你好。而现在真是现世报，一个个在床旁数落你早该这样那样，就是不听话，看你以后听不听话。真是奇怪，小时候那个不到自己腰间的小娃娃，嗖地一下就这么大了，就开始转过来教育自己了。这也是爱吧，可是谁老也不服老，或者说，谁老了都不想麻烦子女。不是他觉得他还可以，是他希望他还可以，那样，你就还是你，过你该过的生活，不必被这样一副无用的躯体所拖累。

我真希望，所有的兄弟姊妹能为了一个大家和睦相处，至少在父母还健在的时候。这也是最大的孝吧！多少夫妻在感情濒临破裂之时，为了孩子把厌磨成家，因为他们知道，大人的决裂受伤害受影响的最终是孩子。人生兜兜转转，临到最后，所有的剧情都开始反转。所有兄弟姊妹的不和，受苦受罪的不是当初那对艰难捱到晚年的父母吗？

我真希望，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即使不是组成一个家庭，每一个老人都应该得以善终。更何况，我们曾在一个屋檐下，出了这个门以外的所有人眼里，我们都是最亲最近的一家人。留口德，善言辞。翟鸿燊教授曾说，口乃心之门户，最大的孝是“面露婉容”，要以悦色示人。对父母，这就是最大的孝。

当我老了，我也将有这一遭，是我最不愿，也没有人会愿的。当我老了，希望是少凄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