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半斋到外滩艺术中心

                                                  从老半斋到外滩艺术中心，要走过大半条福州路。今天有点冷，但太阳很好。我有意在老半斋吃刀魚面，再去艺术中心看名为“比抽象重要”的艺术展。

        到老半斋的时候，是十一点一刻。这个时间点，午饭可吃可不吃，但老半斋门口挤满了人，我选择先去看展览，回过头再到老半斋。

        初春时节，福州路毫无春意，但行人不少，享受着后疫情时代的自由。

        外滩艺术中心185空间在四川中路福州路交叉口的一幢意大利文艺复兴府邸式的历史建筑里。门口有一个保安在检查参观者的预约码。我是提前不到一分钟预约的。

        “比抽象重要”展览在大楼底层，共5个展室，分別展示8位中国著名的抽象画家的作品，如丁乙的《十示》系列，王一的《初级结构》系列，谭平的《无题》，梁铨的《潇湘八景图》，陈彧凡的《衍生物》系列，黄渊青的《手稿》系列等。

《衍生物》（陈彧凡）

        展室里很安静，只有我一个人在一幅一幅地看过去，偶尔有另一个人出现在展室里，不过没有一次是和我在同一展室。

        看着看着，我问自己看懂了吗？最后又问：为什么展览名为“比抽象重要”？于是我再去细看策展人崔灿灿写的《前言》。崔灿灿说：“这些作品和传统的抽象艺术不同，即艺术家对在抽象艺术之外不同的艺术流派的借鉴和混合使用，…这些不同的艺术流派的影响在形成艺术家的个人语言和风格时，远比对抽象艺术的继承更为重要，它们激活了艺术家更为广阔的艺术观。”“比抽象重要”“试图将观众引向艺术家的个人性和独特性。这便是个体存在的依据，也是艺术家最重要的智识和口音，它远比抽象重要。”离开艺术中心去老半斋的路上，我一直回味着崔灿灿的话。

《十字系列之一》（了乙）

        崔灿灿提示我们，这些抽象艺术家的这些作品，不再是抽象艺术，它们没有抽象艺术的教条，只有他们的个人语言和风格，这远比抽象重要。比如陈彧凡的《衍生物》（图五），他的作品里既包含了对物的精神性、场域性、象征性的探索，他所指向的不仅是抽象的形式，而是对抽象形而上的思考。丁乙从80年代末开始，持续了近40年的对于“十”字的创作，使得“十字”从简单的图像，转变为符号，又由符号变革为一个庞大的体系，成为时间的指针和生命的唯一形式（图六）。谭平是中国抽象艺术现场中，风格、语言和模式最为多变的艺术家，摆脱了抽象艺术的二维性和平面性（图八）。梁铨的《潇湘八景图》对语言的分解、重构、比例和组合方式，重新转化了地域主题和普世语言之间的多重关系。（以上评论均引自展会的介绍）

《潇湘八景之一》（梁铨）

        从理论到实践，这些艺术家为观众了解和理解他们提供了无限可能性。他们在各种艺术流派中吸取了不同的养份，形成了各自的个人风格，因此不能用传统的美学原则评价它们而认为美的因素很稀薄，这些个人风格不但比抽象重要，而且超越了传统哲学而能重新认识世界。他们的作品不再是抽象艺术，那么是什么呢？

《无题》（谭平）

        答案还没有想出来，老半斋到了。时间已到下午一点钟，但仍人满为患，两个歺室都座无虚席。

        我买了二两份刀魚面的券，没有买三两份的，怕吃饱了会影响对味道的感受；也没买据说是绝配的硝肉，怕影响刀魚面的纯粹性。拿着券四处张望，总算一桌有几个人吃完离开，我坐下后又来了几个食客坐下。

        服务员收了券不久，刀魚面来了，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外地女孩也是刀魚面。

        面碗不大，汤很稠，够数同面条齐平。我用筷抄了几下就吃起来。两个女孩也抄了几下，一个胖一点的说：“刀魚呢？”瘦一点的看着我吃，说：“怎么没有刀魚？”我说：“比刀魚重要的是刀魚的味道。”胖女孩说：“没刀魚的刀魚面，”瘦一点的女孩说：“应该叫刀魚味面吗？”我很快把面吃完，呷掉了最后一口汤，说“应该叫刀魚汤浇面。”

    2023年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