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城外:四月芳菲尽（文风类似围城、三重门）
城里城外:四月芳菲尽（文风类似围城、三重门）
第二章:四月芳菲尽
书晨终于有机会可以逃避这无聊的争吵。出了教室，一股清馨的气息扑面而来，看看雨仍然前扑后继地下，不禁想到家中父亲亲手栽的芭蕉，真想再欣赏雨打芭蕉，其音潇潇的惬意。他来到办公室，看到班主任已经开会回来，在上网玩斗地主。老师看到他像猫看到老鼠，吓得忙把网页关掉。学校前几年没有安空调，而老师家也没有安空调。老师认为在学校，或是在家都是一样受罪，干脆不如在家受罪。放学就往家里跑，搞得学校常常见不到老师的人影，学生不会的问题也找不到人解决。学校认为学生有个好的学习环境是重要的，而好的环境就必须让学生可以和老师有个良好的接触。自从学校安装空调之后，老师留校的人没有增多，反而更少了——原来老师的经济水平提高，不但家里安了空调，而且连电脑也前卫的买了。学校不得不跟上时代的步伐，一狠心一个办公室配置一台苹果电脑。这下倒好，老师留校确实增多了，可是他们下课就爱往办公室里跑，谁先抢到电脑谁玩。为了体现中国人有着五千年文明礼貌的传统，他们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所以每次排队排得苦不堪言。今天难得班主任回来的早，没有排队就把电脑占为己有，开心不已。不想尚书晨来到办公室，本不该让他看到的东西毫不保留地让他看到。
书晨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好像自己犯了罪，害羞地向老师道：“班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
班主任诧异地回道：“没有啊，谁说我找你了？”
“刚刚我在班里看书，有人说你有事找我。你真的没找我吗？”尚书晨不信地问。
老师再一次表示没有找他。尚书晨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想不知道哪个浑小子骗自己来找班主任出丑，又想想与秦红闹得不快，如果还和秦红同处一室学理，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人的尴尬不是萍水相逢的人互相问些无聊的话，而是熟悉的人见面不说话。尚书晨忽然大胆地向老师道：“班主任，上次我说学理，现在可不可以改成文？”
“今晚就分科了，你还要改吗？”
“我突然觉得学文更合适，省下做物理化学题的时间，可以补补我的英语——我的英语太差了。”
班主任道：“幸亏我还没报上去，你来晚半步就改不了了。”
尚书晨感激地道：“谢谢老师。”
“希望你学文可以取得好成绩，不要再像以往吊儿郎当地学习了。”
“我一定谨记。”
书晨走后，老师说书晨这个人“反复不定，一辈子做不了大事”。
回到班里，楚彦问书晨：“班主任找你有什么事？”
“不知道哪个混蛋骗我。去了之后，老师说没找我。”
楚彦拿封信递给尚书晨道：“没事就好。你走后，李渔馨让我给你的。”
尚书晨接到信，按理说应该喜不自胜，因为这封信是他提心吊胆等待十天才有的结果。可是拿到信，他又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预感归预感，在预感没有光临之前，谁也不会太在意。
尚书晨与李渔馨相识在一个天高云淡、惠风和畅的傍晚。那天学校月考刚过，夕阳西下，晚风吹来，树叶窸窣作响。尚书晨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倍显寂寥。忽然身后有人用曾经相闻的声音问：“尚书晨，放学还不回去，在路上游荡什么？是不是在等你的女朋友啊！这样的好天气，真是‘人约黄昏后’了。”
书晨和这女生在同一个班级，以前很少和她说话，见面也只是相视一笑。不料今天居然在路上邂逅，不禁有点措手不及。尚书晨不好意思地回道：“考完试，感觉时间还早，所以到处走走——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李渔馨道：“是啊！好巧。”
尚书晨最怕不熟悉的一男一女走在一起没话说，这样会让人更尴尬，于是没话找话，问道：“你感觉考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就那样呗。他考他的，我做我的，考不好也没办法。”李渔馨答道。
尚书晨对她的回答不知道作何回应，以为她没考好才这么说的，如果继续抠住别人不想说的伤心事，感觉不好。可自己以往与她接触的内容恐怕几句话就说完了，看看脚下的路，真是漫浩浩。李渔馨看透尚书晨的心思，补充道：“那你考的怎么样？”
书晨抓住救命稻草，回道：“数学考得应该还可以，差不多有八九十分。”说完又怕伤害李渔馨，补充道：“不过英语恐怕又要不及格了。”
“你英语很差吗？”
“从初中就没有考及格过。”书晨叹气。
“那你不好好学。学习英语最主要的就是记词汇，只要你多背点单词，想英语考点高分并不难。”
“我背过，不过背过就忘。现在导致我对英语也没多大兴趣。”
“以后你对英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来问我，我们可以互相学习学习。不过，你要帮我补习数学噢！我的数学恐怕和你的英语是不分轩轾。”
那尚书晨只能说好了。
李渔馨看着天色向晚，问道：“时间不早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这就回去。”书晨回道。
李渔馨指着自己的自行车，道：“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她的口气仿佛这辆自行车就是小汽车。
“不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先走吧。”尚书晨推拖。
李渔馨坚持道：“你不要看我长得太瘦噢，我能带动你的！”
书晨慌忙解释说：“不是，不是。还是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反正没事做，可以慢慢走回去。”
李渔馨看出他的害羞，不放过地道：“要不你骑车，我坐。一个大男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女生！”
话都到这份上了，尚书晨没有理由再推辞下去。可是让女生骑自行车带着自己，书晨感到很过意不去，于是只好骑车带着她。
自从那天以后，尚书晨与李渔馨的关系则像重新相识了一样，而且发展速度之快不亚于中国的物价，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可以和李渔馨如此接近。李渔馨经常会拿着数学题目去请教尚书晨，尚书晨而是不辞辛劳，全面系统地讲解。李渔馨似乎很聪颖，一听就会。当然了，尚书晨也会回赠一些英语问题。然而当考到李渔馨问过的这些题目时，她仍是一副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样子。尚书晨则会毫不在意地问：“你不是听会了吗？怎么又做错了？老师考的题目都是你问过我的原题。下课别忙走，我再向你讲一遍。”
“好啊。”一句极为平常的话，李渔馨听了，感到极不平常。好像是自己惨淡经营的预谋被别人看穿，又好像是书晨故意说给她听的。总之这种感觉很复杂，似乎是几种饮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书晨在下课后果然重新向李渔馨讲解一遍。为了确保李渔馨真的听会，书晨又把原题目誊在别处让李渔馨再做一遍。李渔馨做会之后，说尚书晨真是细心，有他这个数学兼同学老师，数学成绩想差都难。
尚书晨沐浴在她的恭维之下，开心，极不好意思地向李渔馨道：“数学想学好还得看你自己，我只能从旁协助你。这好比足球怎么踢还得看球员，教练只是指导作用。”说完之后，又补充道：“好了。我帮你补数学，你什么时候帮我补英语？”
李渔馨鹦鹉学舌道：“英语想学好还得看你自己，我只能从旁协助你。这好比足球怎么踢还得看球员，教练只是指导作用。”说完妩媚地笑。
尚书晨瞥她一眼，见她生得楚楚动人，再加一个诱人的笑容，瞬间感觉自己的骨骼都融化了。他恨不能学王阳明格竹一样盯着她一直看下去，只好假怒，幽怨地道：“不嫌丑，学别人说话。”
李渔馨道：“别生气，帮你补就是了。”
书晨又偷偷看她一眼，见那笑容依然停留在她脸上，仿佛是荷叶上的露珠，不见太阳是不会消失的。这露珠让尚书晨有种想吻的冲动，可惜只是冲动而不是行动。冲动之后，书晨试探性地道：“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了。”
“是吗？”李渔馨笑说。
尚书晨说完这话就后悔，感觉自己说的话太露骨，怕她对自己只有同学感情而没有其它。然后为自己找退路，亡羊补牢道：“我梦到你抱一摞英语笔记给我，说只要看完这些，你的英语水平准会提高。听你让我这样学习英语，我就吓醒了。”
李渔馨恍然大悟道：“还说我吓醒你，你不也是。那天我也做了梦，梦到你抱一摞数学资料，并对我说只要把这些数学题目弄会，数学考试的时候保管你什么题目都会做。”
尚书晨深情地望着李渔馨，声音像踩着棉絮道：“仅此一次，下次谁也不可以吓谁，好嘛！”
“我才不想吓你呢。”李渔馨的语气像夏日的巧克力，被尚书晨一温存，顿时软了。
尚书晨做梦也想和李渔馨有这样的气氛。可当这样的气氛到来时，尚书晨又感到不适应，慌忙道：“作家馨，你饿不饿？”
这一招果然有效，周围像来阵微风，吹淡好多。李渔馨不解地连发两问：“谁是作家馨？是说我吗？”
“不是你，是谁呀。”
“我怎么成作家馨了，我又不是作家！”李渔馨奇怪地笑道。
“以前有个作家叫李渔，你又叫李渔馨，和在一起不就是作家馨嘛。”尚书晨解释。
李渔馨嗔怪道：“我怎么没听说有这个作家，肯定是你胡编乱造的！”
尚书晨装腔作势地道：“不信我，是吧！”
“信！怎么可能不信。即使尚书晨说尚书晨是个小狗，我都信。”李渔馨说完得意地笑。
书晨看着李渔馨，委屈道：“你还是不要信我，不然我成小狗了。”
李渔馨道：“我是作家馨，你就是贪官晨。”
“我又不是贪官，也不做官，更没有作家叫贪官，怎么就成贪官晨了呢——这倒有意思！”尚书晨反而不解。
“你不是说有个作家叫李渔，我叫李渔馨，和在一起就是作家馨。按你的原理下去，古代有个做尚书的官，不过他是个贪官，和你的尚书晨在一起不就是贪官晨了嘛。”李渔馨说完又笑道：“不要吐血噢！”
书晨笑道：“算你狠。我恨不能吃了你来充充饥。”
李渔馨故意地问道：“你生气啦？”
“哼！生气了！再也不和你说话了。”书晨假装道。
“气死你，气死你！”李渔馨反而调皮道。
“我不生气，气死你。”
“那我也不生气，还是气死你。”
“那那我也不生气，还是气死你。”
“那那那我也不生气，还是气死你。”
尚书晨不想和她鸡生蛋、蛋生鸡下去，再次问道：“你饿不饿？”
“我不饿，你饿了？你没吃饭吗？”
“昨天一天没吃饭，今天本想吃饭的，可是起床晚了，又没吃上。现在和你讲话，累得我饿的牙疼。”
李渔馨说他讲的话夸张的没有任何道理，哪有人会饿得牙疼的，这真是天下奇谈了。话音刚落，她就出去了。李渔馨走后，没有一个人和尚书晨说话。尚书晨反而感到无所事事，只有不停地转动手里握的笔。等李渔馨回来的时候，尚书晨见李渔馨面带微笑，手里拿来很多零食，经过确定，确实是给自己买的。尚书晨接过东西称谢不已，不好意思问她花多少钱买的，掏钱给她又怕她不要，反而不好。干脆拿起面包就啃，以此来证明自己确实是饿了，并没有撒谎骗她。看样子东西是好吃，尚书晨不停地夸耀说：“好吃，好吃。”不知道是在夸面包好吃，还是夸李渔馨买的面包好吃。尚书晨边吃边夸，假装舌头险些被咬到。李渔馨则会怪他说：“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饭还让人担心。”尚书晨则会怪她，说：“这都是你害的，买好吃的东西来引诱我。”李渔馨则说自己没有引诱任何人。尚书晨不得不修正说：“是买东西引诱。”李渔馨也说：“买东西是第一次。”然后书晨就埋头大吃，吃到一半感觉是自己不对，不应该在别人面前说自己饿了，这很容易让人怀疑是自己在问人要饭。可是自己曾经不知道多少次向别人说过这样的话，也不见的有人会立刻出去买东西来给自己吃，会不会是李渔馨对自己有意思，或者是她太聪明伶俐，听起什么话都敏感，把自己一句漫不经心的随便话，听成是自己故意说给她听的。要不然谁会一两天不吃饭，又没有人不让你不吃饭，更何况不吃饭有必要向别人重复几次吗？尚书晨越想越乱，吃东西也慢了。李渔馨见书晨不吃了，就问他说：“是不是买的东西不好吃，怎么不吃了，还剩下这么多。”尚书晨慌忙表示说是自己吃饱了，不是东西不好吃；又假装嗔怪她买的东西太多，不应该把他当成猪。李渔馨没有理由地关心道：“一个大男孩就吃那么一点东西，还没我吃的饭多，怪不得你瘦挑挑的。”然后挑出一块巧克力非让书晨吃掉。因为她说巧克力的能量大，吃一块敌得上几个面包。尚书晨借此怪她不早说，害得自己吃这么多的冷面包，把巧克力剩下。李渔馨说他：“是你自己笨，怪不得别人。”
尚书晨不怪她说自己笨，反而变相地夸她聪明，说：“我是笨，所以要你这个聪明的人在旁边指导啊。”
李渔馨反而表示天下这么多的笨人，自己都去指导，岂不是被累死。
“天下这么多的笨人，我又不会让你全部指导。你只指导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又不是你的亲人，和你也没有关系，没有指导你的义务。”
尚书晨大胆的问道：“你看我们是什么关系——朋友关系？”
李渔馨聪明地道：“那你感觉我们是什么关系？”
尚书晨想坏了，这个问题回答的艺术性极大。虽然自己看起来与李渔馨的关系很是亲密，可是做朋友就像做夫妻，得两方面承认才行。如果说朋友吧，她不认可，她反而会在心里暗笑自己自作多情；如果不说朋友吧，两个人都会无言以对，反而更不好。所以，书晨淡然笑道：“我们是同学——（女）朋友——知己。”
书晨故意多找几种关系来减轻朋友的分量——同学不好让人反驳，毕竟一个班级；朋友，自己认为应该是了；至于知己，更是妙不可言了——如果她认为是知己就是知己；如果她不认为和自己是知己，那更好解释——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所以我们就是知己。
他们今天注定要契阔谈谳，海阔天空。十分钟的下课，书晨感觉上还没有说几句话就上课了。可惜书晨不能拿之前与李渔馨的谈话作对比罢，反而上课的四十五分钟让书晨感觉是度日如年。怪不得古人要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尚书晨的不是不见，而是见了也隔。遗憾的是尚书晨当时没能拿出爱因斯坦的美女与火炉的相对论，不然又得浩叹一翻。
大概是因为李渔馨与尚书晨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了吧！李渔馨问尚书晨有没有女朋友？尚书晨很不好意思地表示暂时还没有，回答的口气仿佛没有女朋友就是一种错误。可尚书晨并没有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呀——李渔馨毫不在意地把一些个人的问题推心置腹地向尚书晨吐露了。书晨从李渔馨的口中得知，李渔馨像战时共产主义时期的商品，有很多人争先恐后地争取。尚书晨听后没有去看李渔馨的脸，心像是被人灌了酸梅汤，已经酸到不能说话了。李渔馨看着尚书晨，还告诉他说喜欢她的那些男孩子，她一个都不喜欢，感觉他们没有内涵，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尚书晨听到她这么说，心情大幅回升，仿佛雨过天晴——还说：“有一个男孩子喜欢我，你也认识，是我们班的。他刚来这班就喜欢我，给我写过一封情书。我借口告诉他说我们刚认识，没有感情基础，何况我们互相也不了解——反正我是借口推掉了。不过不知道他问谁要了我的电话号码，天天晚上给我打电话，搞得我晚上睡不好，白天上课没精神，被老师看到，骂了我几次。我让他别打电话，他反而问我不打电话怎么培养感情。你说这样的人多笨，我才不喜欢他呢！从此以后，路上和他见面，都没有话跟他说。前几天他又写信来问我的意思，还问我要相片，我说我没有相片，照的相片都在空间里，没洗出来。他又问我要空间密码。我告诉他说‘不知道’。他又茫然地问怎么可能，哪有不知道自己密码的。我告诉他说，我的密码是‘不知道’，并不是说我不知道我的密码。他回去之把我相片洗出来，拿给他的同学看，说是我给他的。幸好我一个同学看到了，把这件事全告诉了我。”
尚书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告诉自己，是不是商家所说的这货卖的很好，本店已经所剩无几了，如若不快点行动，请不要后悔，便迎和她道：“你别怪他，他也是喜欢你。爱情能使人变笨，何况爱情无罪嘛。”
说完，尚书晨思前想后，感到今天不该说而说的话太多，会不会引起李渔馨对自己的误会，把自己看成一个轻薄的人。自己又反复咀嚼李渔馨所说的话，好像每句都让自己拿不定主意，反而蕴藏着她的城府。有些话在尚书晨的肚子里发酵，滋生了尚书晨的浮想连篇和对爱的扩大。
不知道人为什么喜欢把自己的感情经历或者被爱的苦恼告诉别人，是不是故意在向别人炫耀着什么，还是在暗示着什么。李渔馨所说的话，让尚书晨消化不了。尚书晨不认为她是在炫耀，反而是在暗示。因为爱情是值得炫耀，可爱情的结果里没有值得炫耀的成份，一切唯美的爱情故事都是胡编乱造的。
尚书晨的心像是在大海中漂泊的船只，忽然发现李渔馨这点灯光，也不问灯光的方向对不对，能不能引导自己上岸，就拼命地向灯光划去。在划去的过程中快乐是不必说的，尚书晨与李渔馨俩个人天天有说有笑，这让周边的人钦羡不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谈情说爱。别人常拿他们俩开玩笑，给无聊的学海生涯平添一点更无聊的情调。这样的玩笑开久了，反而让尚书晨感觉到他们是在谈情说爱。这好比《我的名字叫红》中所说的红的表妹，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死了，可是为了安慰孩子，不得不骗他们说你们的爸爸还活着。当别人说孩子的爸爸死了的时候，孩子就会强行争辩说他们的爸爸没有死，于是就流传着孩子的爸爸没有死。妈妈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说孩子的爸爸死了，那个人就会告诉她说外面流传说你的丈夫还活着。结果这个女人倒相信别人说的了，认为自己的丈夫真的还活着。在《挪威的森林》中，边渡君也说：“我本来是当玩笑说的，大伙却轻率的信以为真。由于大家信的太轻率了，连我自己不久也以为可能真有其事。”
尚书晨与李渔馨无话不谈。他们并不局限于教材，有时谈谈美学、戏剧、哲学对人类社会主义的影响和熏陶。当谈到哲学时，他们会互相问问在有关的哲学家里是康德的哲学好，还是罗素的哲学厉害，要不然就是黑格尔和阿芬那留斯的博大精深。而中国呢——就没有像样的哲学家。谈到武侠文学，他们又要把郭靖、乔峰、张无忌互相纠结一番，让他们在一起相互厮杀，看看谁的武功会更厉害。尚书晨还向李渔馨说：“改革开放是中国近现代除却建国之外唯一一项伟大的工程。”他不好意思说：“二十一世纪之前中国最大的变化是几千年的太监制度废除了，二十世纪之后中国最大的变化则是婚前处女没有了。”又说改革开放给今天的中国女人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们的变就好比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差距越来越大，最后点题问她是不是一个开放的女生？
李渔馨说：“我是个开放的女生，但并不是对所有的男生都开放。”
“那是对谁开放？”尚书晨问完就脸红。
“对我想要开放的人开放。”
“谁是你想要开放的人？”尚书晨多么想她说：“是你。”
“你问这些干什么？”
尚书晨笑道：“作为朋友，我知道不可以吗？”
“那你是不是一个开放的人？”书晨被自己的问题反呛一口。
书晨又把球踢走：“你看我是不是一个开放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开放的人，但我知道你是一个放不开的人。”
至那以后几天，尚书晨发现自己是变了，好像已经喜欢上李渔馨，可是不知道李渔馨喜欢不喜欢自己。虽然李渔馨说的话确实耐人寻味，但是自己又不敢鲁莽行事。因为表白这东西不成功，好比是选自己当领导，准备一大篇感谢词在台上发挥，讲到一半忽然有人告诉自己说选错人了。这很让人没脸见人的。
短短的几天里，尚书晨与李渔馨显得无话可说，见面也只是相视一笑，书晨认为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在黑暗的这段时间内，尚书晨认真考虑了李渔馨这个人，认为她的长相值得自己爱上她。特别是她的嘴，长的非常好看，让人见了有种欲吻的冲动。而她确实在自己的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并且这印象也在与日俱增，反倒晚上睡觉之前想想李渔馨成了自己必不可少的课程。这可恨的女人，让自己爱上了她，如果她不爱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尚书晨常常自言自语。
十天前，尚书晨重新科学地分析了自己与李渔馨的关系。种种迹象都表明李渔馨是喜欢自己的，而让女生亲口说出来，对女生来说似乎是一件羞赧的事。所以尚书晨就主动写封信寄去以问之。书略曰：
迩来辗转反侧，愁绪与日俱增，感慨人事变化之无穷，思来想去大抵皆因你而起。自从与你相识，花开花谢几次。人生如梦，不知梦有几时。还记得曾经我们的快乐时光吗？我想你是不会忘怀的。那就像我们人生中的彩虹，虽然有过风风雨雨，但风光雨霁之后，几缕云丝交织在一起，不能不说这会倍加唯美臻绣。
金乌常飞玉兔走，青鬓长青古无有。趁现在少年风华，吾侪宜掌帆远航，去寻觅属于我们的梦想。有了梦总希望有个人可以和我一起去扛，但我在人海中苦苦寻觅很久也没有找到。天见怜爱，现在终于有了结果。岁月流逝，淡不了我对感情的真挚。有些话不可以不说，有些事不可以不做。《毛诗》中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思之是也！今宵夜寒，辗转不眠，摊开信纸，话语廖少，但衷肠难表。好了，夜已过子，废话也不多说。当你看到此信的时候，想你已经知道我的心了。看完信，希望你尽快回信，不然我会胡思乱想的。
区区三百多字，尚书晨写了一个多时辰，誊了五六遍，稽正七八个错别字，兴奋地一夜没睡觉。翌日清晨，尚书晨来到学校偷偷把信塞进李渔馨的书桌内，满心以为李渔馨看到信会亟来一封和自己意思雷同而且缠绵悱恻的信——信上写满了甜蜜的情话，并责怪他说为什么这封信到现在才写给她，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如果不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矜持，这封信就应该是她写给书晨的了。可是尚书晨等了一天也不见有动静，还害的他上课魂不守舍，一天都没有注意听讲，又被老师看见，骂了几次。事后，尚书晨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很多假设，都未果，照自己的观察和李渔馨的言谈举止来确定她是爱自己的应该不会错，再加上那天楚彦笑嘻嘻地说：“有一次我看见李渔馨在偷偷地看你的相片，我就问她是不是喜欢你，她只是笑并不说话。”尚书晨这么一想，认为李渔馨爱自己肯定是不会错的，那错会不会是自己把信错放在别人的书桌内了呢？但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像这样的大新闻如果有人知道，难道那个人会这么安分守己，不把这个爆炸式的新闻公诸于众吗。可是他又不好意思去问，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尚书晨抱定这个决心，不料一等就是十天，差点没有天荒地老，成了望夫石——不，成了等信石。不过，尚书晨拿到信，快乐的什么忧愁都抛诸脑后了。
书晨握住信，高兴的不已乐乎，恨天下人没有把情书发表出去的先例，不然自己也可以让大家分享自己的幸福。
尚书晨激动地打开让自己期盼已久的来信，信上写到：
你好！你的信我已经寓目，但是真没想到你会写信给我。之所以迟迟没给你回复，是因为最近学习比较繁忙，没有闲暇的时间写信——我不是只不回你的噢，所有的信我可都未回。我也曾多次提笔欲写，但最终不得不辍笔沉思。是否应该给你回复这封信，我想了很久。因为自己的种种原因，文笔鄙陋，词不达意，深怕有所误会。所以思来想去，也耽搁了一部分时间。
说真的，你写的信我真的有点看不懂，可是有的时候又感觉到全懂。我想现在趁我们年青力胜，应该以学习为重，为我们的未来负责，而不是儿女情长，浪费时间。古人云：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很感谢你数学上对我的帮助，有你这个朋友兼知己我很高兴，希望你的英语和我的数学都可以提高，一年后我们都可以考上我们理想中的大学。好了，就这样吧！我们还小，其实并不懂感情，只是看别人爱来爱去的，才有了这方面的冲动。
谢谢你对我的爱！
永远的朋友！
书晨看完信，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反复观读几遍，才相信自己确实是被别人给拒绝了。顿时自己的心都碎了，血液像被别人抽干了一样，苦苦十天的等待，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如果自己事先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不回信的好，可以让自己抱个自欺欺人的幻想。尚书晨想去当面质问她为什么不爱自己，却又和自己说这些让人起疑的话，到底是不是在故意玩弄自己，又怕别人嘲笑，只好闷闷作罢。在班里唯一留恋的念头也破灭了，尚书晨反而认为自己学文是选对了，应该换个环境学习，去补补因为空洞的爱情而拉下的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