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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秋

2017-08-14  本文已影响13人  清池0615

十月的古都惯于被秋雨着墨,一场稀稀拉拉的秋雨总像絮絮叨叨的妇人一般纠扯不清,梧桐落叶湿踏踏地略带泥星趴在地上,低矮的梧桐树冠庇护着古老的街道,灰色天宇像一顶破旧的毡帽罩在头顶,这样的秋,是不得我心的。

城市有些窒息,于是我想回家看看。

趟过一程最具代表的关中平原的景,秋收后的原野赤裸地露出阡陌交错的田地,昏黄中开阔的天际间揉动着几个微小的人,天地间对峙着一种气氛,有关沧桑。秋,大概最有种分量。

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土,坐在田埂上歇息,陪着咿呀学语的侄子,地头,歇息的父亲抿入一口热茶水却浑然不觉滚烫,黝黑的手掌在杯子外壁留下几个清晰的土印子,不远处,母亲在一札一札捆着玉米秸秆,偶尔抬头望向我们,听蹒跚学部的孩子叫着爷爷、奶奶。

这是一方两亩六分的薄田,大蒜、辣椒、玉米、小麦,几个名词随着季节更替在这里播种并成长着。绿了、黄了,黄了,又绿了。田间地头两个身影却是这里不变的焦点。

田地包围着村子,只需几分钟,一个拐弯就能回到家中,归园田居的味道。

这是一条新建成的巷子,坑洼的道路让我期盼了整个青春终于也未见家门口修起马路。终究,这也是一条被遗弃的巷子,十几户人家早些年最先入住这里,后续便没了新的人家搬来,于是也便没了通马路的必要,寂寞而清静着。

记忆的底色斑斑点点泛着零星的画面,一如水墨泼绘。曾经,巷子入口处是一片池塘,夏天的雨后,有青蛙在蹦跳,有蜻蜓在翩然。水池旁边有一条水渠,记得那些黄色的、紫色的小花,总是被我们几个女孩子摘下一大把,插在墨绿色的啤酒瓶里。巷子里最老的房屋是两间刘姓人家的土坯房,岁月斑驳着在瓦当屋顶上生出一棵棵苔藓,瑟瑟地凸显着,而今刘姓人家已经搬家,和我年纪相仿的刘家女儿也已为人妻母,空留那间老屋断壁残垣。老屋前后分别矗立着两棵参天大树,听说它们的年岁和这个村庄一般大,粗壮的主干需要两个大人才能怀抱,墨绿浓密的树叶婆娑着、摇曳着,等着谁家的孩童在树下写写画画?

家坐落在这条巷子的中间,在逐渐盖起的漂亮楼房衬托下显得单薄许多,像老去的父亲。房屋东西坐落,也便少了些阳光的眷顾,院落里的两株果树总是肆意攀爬着触摸阳光,无所谓地遮住了大半个庭院,留给地面几处斑驳的亮,慷慨结出一颗颗果子。于是,我也习惯地跑到楼顶,看阳台上开出的小花,望远处别家的房顶,听远处两棵大树的沙沙声,偶尔猫咪会在墙垣上无辜地叫唤一声,柔软着一颗疲惫的心。

很多时候整间房子都是寂静的,宅在屋子里,落日余晖下,衬着柔和的灯光,翻看老旧的书刊,就像追忆从前的自己。偶尔,父亲的嗓音会直逼入耳,母亲不经意间也会提高桑门,这是一对相似的父母,一样的辛劳而勤俭,努力而要强,寡言而深沉,这又是一对略微不同的父母,暴躁与忍让中磨合了光阴的记忆,也磨出了儿女心头性格的曲线。在这里,父母织就出生活的大网,一次次承接着生活的重担,为儿女撑起一片踏实的蓝天。岁月荏苒,终于我们展翅飞离,却每每在最得意或最疲惫的时候,就回归到这里,传承着渗透骨子的品质,一如两栖动物般在城市和乡村之间归去来,为了明天筑造一个更好的家。

短暂停歇,家最后成了成年后的我们短暂休憩的地方,持一份略显放空的心境,迎着一片云开雨散的天空,回到那个逐渐熟络的古城,日子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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