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就流泪

对酒的感觉从来都是淡淡的。不喜欢白酒，喝一口从嘴里辣到胃里，好像吞了一团火，那感觉象是受刑，所以总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乐意喝白酒。红酒，倒进高脚杯里，纤手微举，红唇轻触，喝的是一种风情，一种意境。书里看得多了，电视里也没有少见，只是自己难得有机会有心情去体会那种情调。不过，搜罗过去的经历，还是有一些关乎酒的记忆，不多，但清晰。

小时候过春节，舅舅一家和我们一同吃年饭似乎已是每年固定的节目。记得读高中时的一个春节，喝的是黄山蜜酒，很甜很好喝，一时喝的顺口，和二表弟较上了劲。终是喝多了，自己到并不觉得，一个劲地说：“没事没事，就是头有点幻。”老妈笑我“不得了，话都说不清了，昏说成幻了，醉了醉了。”二表弟则酒酣豪气干云霄，脱光膀子，在厚厚的雪地里结结实实地打了好几个滚儿。

参加工作后，一直象个乖乖女，白天上班，晚上自学，很少与同事们聚在一起尽兴一闹，自然也没有机会与酒相亲了。记得中文自考科目过半后，单位突然说不赞同我们自考了，老师不请了，名也不替我们报了，考前培训班也停了。突然觉得自己象没人管的孤儿，气愤伤心之余，第一次和住在隔壁一同参加自考的同事一口气各喝了半瓶红酒，头晕脑胀的，也没有把满心的不愉快减去半分。

真的醉酒是在恋爱时。那时候大我一岁的他象个大哥一样，一直对我关爱有加，宠得我满心感动，连对他一点点的不满意也说不出口来。那次他烧了两个菜，说想喝一点儿酒，给我也到了一杯白酒。也许是成心想放纵一下自己，一直很淑女的我第一次一口一杯一直喝到醉。真的是醉了啊，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有那样的表现，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哭泣，眼泪象泉眼里的流水，汩汩不竭。那是自我记事以来哭得最畅快的一次，任他手足无措，百般劝慰，任他一次次擦干我的泪，可就是止不住要哭。也许一个女孩子即将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一个男人时，潜意识里都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和委屈吧，借这一醉，都融在眼泪中洒落，然后下定决心跟着他过一辈子，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平淡坎坷。

以后的岁月里，很少再近酒，只有极偶尔的一两次，为了工作的压抑和生活的烦心事，为了偶尔袭来的深深孤独，也将自己醉过。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流不尽的泪，终于哭到睡去，那一夜一定是无梦的沉睡。女人都是水做的，即便是吞下了火一般的酒，流出的依然是晶莹的泪。爱过方知情重，醉过方知酒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