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育儿

食物链与社会学

2018-11-09  本文已影响75人  c2c08ddefb83
谁知盘中餐,皆是食物链.jpeg

老婆二月份的预产期,是男是女还不清楚。但是我得未雨绸缪,有一点我很清楚,孩子生下来就要哭,第一声啼哭就宣告着Ta与这个世界抗争的决心。在Ta出生的那一刻,弱不禁风,需要经过漫长的成长,细胞会裂变,能量会代谢,大脑会发育,但Ta在很长的阶段内都是一张白纸,Ta的意识在混沌之处游离,在黑暗的意识空间徘徊,Ta有自我意识,知道自己是谁,困了想睡,饿了要吃,Ta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受到基因的指示。

Ta知道自己是谁,但Ta不能解释自己是谁,我们也不能解释Ta是谁,从哪里来,要去哪里。我在鸟托邦,我的伟大与失败里描述过这个问题。从孩子的角度来说,他们是“我思,故我在”的,孩子都很唯心。但我并不是说笛卡尔的哲学观是唯心的,现代哲学更注重的是我们可以做什么,知道什么,而不去研究本源的问题。万物本源即使是穷举极限,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可见哲学家也越来越现实,眼前的,即是重要的。

笛卡尔的这个哲学观只能解释“我知道我是谁,而并不能说明我是谁,也无法解释我是谁。”并不是我们——或者小孩子不能解答这个问题,而是因为社会对人的异化会产生很多可能,我说我是谁其实并不能解释“我是谁”。肯尼亚有个叫约翰·姆比蒂的哲学家认为,“是因为我们存在才决定了我在,因为我们存在,所以我在。”俄罗斯的哲学家米哈伊尔·巴赫金有个观点,他说“透过他人的灵魂之窗,我看到了自己的外在”。他的意思是,一个人只有通过和世界的连接,与世界上的人们进行沟通才能确定自己作为一个实体存在的意义。这等于说一个人的自我是以共同演化的形式在进行的,也就是说“我是谁”的问题最终还是由别人来回答的而不是自己。

这就是我要写食物链与社会学这个专栏给孩子的目的所在,即——“我是谁”的答案存在于外部世界,存在于千千万万的别人之中,而不是我们自己。世界看上去像个圣诞老人,和蔼可亲,但圣诞老人始终是有面具的,他的真实身份可能是个市侩的商人,也可能是个无恶不作的歹徒,很多都是假象。世界表面的兼容不意味着没有排斥,只要同世界保持联系,排斥就会产生,因为社会对人的异化从一个人接触社会就开始作用了。离开了家庭,离开了庇护的人,在社会上什么也不是,孩子在进入社会之前就应该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一点,明白自己在世界上其实是无关紧要的。但他应该追求自己的重要性,只有对他人的重要性体现出来了,那么孩子的“我是谁”的问题就可以得以解释。这就是拉布吕耶尔说,“爱交际才是真正危险的,甚至是致命的”一个原因。横向的视角只能看到物质与皮囊,只有往纵深处窥视,才能看见人和物事的内部。

这个世界的危险之处就在人心,人心幻化出世间万象,生在其中仿佛置身于迷宫一样,只有勇敢的人才能找到出路,这个世界也是混沌的,只有单纯的人才能找到快乐。对孩子来说,寻找出路和快乐是人生的两大命题,一生的作业。不必压在学习的五指山下,要跳出常规教育的窠臼,要建立精神的硬核,在世俗之上超然而自立,立德、立言、立功,知行合一。

但是要怎么让Ta知道这是个危险的世界呢?如何去和Ta谈知行合一,Ta甚至在很长时间内不会了解王阳明,更加不懂笛卡尔和莎士比亚,这是个问题。我们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孩子只能站在我们的肩上才能看得更远,可以这么说,自己的高度决定了孩子的眼界。俯瞰和仰视虽然是角度的问题,同时也是高度的问题。

通常来说,饱经风雨,历经坎坷才会知道世界的残酷,社会的险恶,才知道地球上的人和地球上的动物也是一样的。孩子生下来肯定不知道这些,长大了也不一定知道。一个父亲最根本的职责就是要帮助孩子抵抗来自家庭的温柔,以及莫名其妙的爱。我不反对给孩子爱,但从小到大包办人生的爱已经不适合这个社会生存的规则,Ta需要用龇牙咧嘴的方式在丛林里夺食,去感受那种危机四伏,用力量和智慧去竞争,去搏斗,而不是跟在爸爸妈妈的身后摇尾乞怜,这是寻找自我独立性的一个开端:即以动物的视界来面对来自环境的威胁。

人类脱离动物界已久,但本身还是动物,数万年前与自然环境斗争的意识仍然保留在基因里。但人和动物又有不同,毕竟“人是唯一会脸红的动物”。达尔文称这为“最独特和最具人类特征的表情”,马克·吐温在后面还加了一句,“或是唯一该脸红的动物,”美国埃默里大学的弗朗斯·德瓦尔教授称“人类的脸红是进化史上最大的鸿沟之一。”这些问题,一个孩子是很难明白的,Ta不会明白身为“动物”与脸红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如果Ta说,猩猩也不会脸红、狐狸也不会脸红,就连水里的鱼也不会脸红,它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怎么来解释这些问题?如果一个孩子提出的问题,家长都回答不了,只能说家长根本就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本身。以我的观点来看,这是一个身教大于言教的问题,启蒙时期的教育,孩子只需要榜样和示范,以及常情的陪伴,其他的都是对牛弹琴。日本有一句俗话就是,“孩子都是看着父母的背影长大的,”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个问题:家庭的氛围是什么?孩子的爹妈是怎么在生活?饮食的规律和习惯是怎样的?对待他人的态度如何?生活和工作怎么在进行?

作为一个父母,面临最大的挑战不是能给孩子创造多好的环境、也不是帮助他考多少个一百分,更不是如何去让Ta服服帖帖乖乖听话,而是让孩子从小到大都能跟你交心、平等,只有相同的视角才能发现相同的问题,对于父母和孩子来说,一旦看待彼此的视角发生偏移,那么同一个问题就会产生两种答案,二元对立将会长期存在,看上去像亲人,实际早已不属于彼此了。由此我还推导出另外一个结论:父母的姿态也决定着孩子的姿态,父母的高度也决定着孩子的高度。这是因为落差在家庭当中一旦形成,就不可避免的出现各个成员自行成长的局面。崩溃其实是很多家庭都存在的问题,其核心原因就在于大家都在自以为是,各行其是,无论是在狩猎社会,还是社会主义社会,不能团结都是有碍于发展生产力的,缺少生产力就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立。

这些东西看上去和食物链与社会学好像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我们都要明白一点,孩子生来是无知无力的,在食物链中弱势得不堪一击,Ta不像灌丛冢雉的宝宝,生来能飞能走独立自强,人类宝宝是典型的“晚成雏”宝宝,需要后天照顾和学习,基因代码只能发挥Ta的本能,而后天的学习则是告诉Ta怎么去控制本能,这就首先需要父母领会“控制”的对于自身意义。如果一对父母都不能通过控制来强调理性,那么就只能得到一个泥沙俱下的抉择的结果,孩子在学习的过程中,就无法正确的看待利弊的差异,其结果是会弱化判断的能力。如果是这样的一头猎豹,当它在草原游荡的时候,可能看见了一只斑马就会吓跑,也有可能看见了一头雄狮反而就冲上去了。

对于人类来说,能控制就能强大。我们不可以给孩子一个这也可以,那也可以的生活意象,只能有一种生活是可以的,是合适的,不能营造出多姿多彩多不胜数的选择情景,在这个社会,选择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消耗意志的事情,大多数的精力都花在了如何去选择上面,并且不一定做了种种努力的选择就一定是满意的,因为选择太多,我们也都知道肯定还有更好的就在不远处,但想法是没有尽头的,而时间和精力都很有限,甚至连意志力都是有限的。

控制和意志力之间的关系实际非常密切,简单来说,控制可以消耗意志力,而意志力是有限的。孩子自然不会知道这一点,Ta不知道负责意志力的是大脑的前额叶皮质层,每次做判断,控制欲望都会增加前额叶皮质层的负担并且消耗能量,但Ta可以感受到一点:大脑疲劳。大脑疲劳就表示人不再适合做出恰当的选择了。这意味着良好的决策系统和作息习惯对于一个孩子还说是至关重要的,好习惯的杠杆力会给孩子提供更多的有利线索,指导Ta做出最适合自己的有利行为,同理,坏习惯也能带去破坏性。

从食物链的角度出发,生存竞争的压力势必导致所有的物种都会进化出一种最符合自身实力现状的姿态和技能,无论是策略和力量以及欺骗的生存技巧其实都是与环境密切相关的。但人的社会性注定了人不能像别的物种那种不顾一切的固守本能姿态,在人类社会中,文化和规则限制了我们狩猎的范围和技巧,但本质并未改变,血腥的厮杀搏斗在数万年当中演化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一切都是在面具下面进行,用文明的行为做着不文明的勾当。人的尊严的最基本点就是,人的所作所为要让人看起来像个人,这是我们的底线。

让孩子认识社会竞争的残酷,同时要守住最基本的尊严,这里不能一下子就说清楚。这是一个栏目,会长期跟进这个话题。

此文章为奥尔什方原创,特此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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