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赶尸辰州符
湘西的少数民族不比汉人,其巫傩文化也有浓重的地方印记。大学时代,我已开始对宗教等问题较感兴趣,佛教、基督教、道教的书籍已有涉猎,也了解了部分宗教仪式,但湘西土人的赶尸蛊毒等,却了解较少,那么,就在张家界“恶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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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恶补,其实也仅仅是导游小杨的几个段子。这小小的几个段子已足够让我大致了解湘西的巫术了。对我来说,这些巫术的来源与发展无需详考,中国的少数民族众多,又地域辽阔,各族各地的传说汇总起来,必定庞杂,所以详细研究还是要交给当地人。
湘西历来贫苦,土人中的男性往往离家外出谋些生活,年节时才得回乡一聚。古时医疗条件差,时有客死者,叶落归根,同伴一定要将死者的尸身带回自己的故乡,赶尸也就出现了。
据说赶尸多在夜间,需由师徒二人共同完成,是给尸体穿上宽厚的黑袍,指挥尸身自行“走”回家去。避免了在湘西山路搬动棺木的不便。想想就觉得惊悚诡异:黑衣夜行,身体僵直,残灯半盏,静谧无声……,这些指挥尸体的符咒,就属于辰州符的大范畴,利用符咒令僵尸行走,即为赶尸。
由于这个技术失传已久,导游小杨只能带领我们猜测,估计是由一人背负尸体,外罩黑袍,另一人指挥。这就对赶尸者有了身体素质上的要求,导游小杨的说法也印证了这一点。若果真如此,那么,赶尸也就算不上神奇了,不过是为劳动筋骨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赶尸失传了,蛊毒却可能还在。金庸的小说中曾提到,将蜈蚣、蝎子、蛇、蟾蜍和蜘蛛混到一起放入罐子,这五种毒虫就会陷入混战,最后的胜出者则身携剧毒。湘西的女性把这剧毒收集起来,制作成蛊毒,悄悄投给自己即将出门的丈夫。据传这毒性甚是奇特,只有每年在固定的时刻赶回家乡,才能由下毒的妻子将毒解开或推迟。如果丈夫在外寻欢作乐忘记了家中的老婆,就只有毒发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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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传说难以相信,成年人因饮食等诸多外界因素影响,往往在身体方面发生一定变化。若蛊毒的数值恒定,但人体出现变化,怎能不影响毒性的作用?而且,对作用时间进行长达近一年的精确计算,必然需要精准的投药剂量和施药技巧,要知道,即使是目前技术最高超的麻醉师也不敢百分之百地保证病人不会在手术中醒来。所以,蛊毒只能是寂寞怨妇的一厢情愿。
何况,在与汉民族的长期交锋中,这些湘西的土人因技术落后而处处受制。没有强大的农业,就没有征战的人员;没有精良的冶炼,就没有发展的基础;没有爆裂的火药,就没有杀人的利器。所以,科学与技术决定了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的走向。大清王朝将自己封闭起来不闻外物,虽利用农业悠然拥有了庞大的人口,但大刀长矛还是屈服于洋枪洋炮,落后的思想还是败给了在炼金术中成长起来的化学、在星相学中成长起来的天文,清政府在威胁中节节败退,就是这个道理。如果蛊毒真能杀人于无形,又怎能任由自己的民族和国家被他人蹂躏而不自知不自省不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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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切传说在未经考证前,或经过深深地思考与逻辑推理后,都似乎不太可信,似乎都是建筑在云之彼端的亭台楼阁。包括辰州符,都不过是湘西土人甚至绝大多数中国人梦寐以求的能力,不过是国人在苍老的土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发达国家在许多方面优于我们,而只得抬出传统文化来自我拔高。不过,仅余浪漫了,我们脆弱的自尊在现代科技的飞速发展中只剩下了浪漫,并继续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