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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VOL.2020.06.01

2020-06-01  本文已影响0人  里木白

记得高中英语里有句马克吐温的话:如果人生能从八十岁开始,逐渐活到十八岁,生活一定更加美好。

我无法想象人生如果真的变成这样的逆行,到底是美好还是恐怖,人总喜欢缅怀过去,但我并不觉得这仅仅只是因为留恋过去的青春年华本身,更多的是出于对那些再也无法触碰到的过往的不舍,这只关乎时间,与年龄并无多大关系。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我经常在课堂上思考它的奇怪属性,在老师看来,我正看着她认真听讲,但事实上,我却在把时间以帧的形式拆分成无数帧,老师即将要讲的话是离当前最近的未来,她正在讲的每个字都是广义的一帧,转瞬即逝,无法停留,讲过之后就成了永远无法再次重复的过去,即便她再讲一遍,不管说得如何相似,那永远都不是过去的那个点了,我试图努力记住某些帧,它可以在我脑海里一模一样地不停重复,比老师自己都要更加精准地还原那个点。

仿佛我们的现实世界就是一个黑洞奇点,周围的物质便是未来,它们被源源不断地吸入进来,而我们所能感知触碰到的就是吸入的那一瞬间,之后,物质并没有消失,但我们却再也无法触碰到,它变成了奇点的一部分,那是它最终的归宿:过去。

这与现实世界的观感恰恰相反,仿佛时间并不是从过去到未来这样走的,而是从未来走向了过去,我们仿佛生活在一个时间镜像的世界之中,它是如此得怪异,也许人永远理解不了时间的维度奥秘。

老师一定不会想到,我那一本正经的认真听课表情之下,却是在思考宇宙的本质,我总觉得,人对于时间的划分还过于简陋,对于年龄的定义,更是粗暴,小学六年级还是儿童,凭什么初中一年级就是少年了,凭什么要剥夺一个初中生过六一儿童节的权利,就像告诉你今天是春天,明天却是夏天一样。

对初一的我来说,不能再过六一儿童节是最让我无法释怀的一件事,仿佛突然之间就被赶出了儿童的行列,不给人一丝缓冲的时间。我甚至觉得,这个节日同样应该属于所有曾经是儿童的人,不管生活如何变化,每年的这一天里,返璞归真,做回那个好久不见的自己。

我挺想去小学里看看,如今的六一是怎么过的,是否还在继续我们玩过的那些游戏,那仿佛是一种亘古不变的游戏,年年如此,我好奇在我们毕业之后,它还一直持续到什么时候,是否传承到了现在。

这是唯一不用背书包上学的一天,走在路上甚至有种很不习惯的感觉,就好像书包忘在了家里似的。游戏开始前,每人都会领到一张表格,上面罗列着各项游戏的名目,每个人可以随意选择游戏顺序,去搭建好的各处游戏场景内排队进行游戏,各个班级的班干部自然就成了各项游戏的工作人员,根据游戏规则内取得的分数在表格中给你写上分数,等到所有项目完成之后,根据总分来兑换相应数量的糖果。

那真的是挺欢乐的,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校园,每个人都在笑,那一个个不知道最初是谁想出来的奇怪游戏,用筷子夹玻璃球、把筷子丢进玻璃瓶里、套圈圈、瞎子点灯、盲人击鼓……,每个地方都充满了欢声笑语,没人真正在意自己得了多少分,这是难得的没有学习困扰,没有优等生差等生之分的时刻。

半天的游戏结束之后,按照分数兑换了糖果,就可以放学回家了,半天在学校集体活动,半天在家自由活动,学校对于六一的时间安排做到了尽善尽美。

我舍不得吃口袋里的糖,没有直接回家,去了隔壁黄家村的一户人家,妈妈在那里工作,其实她工作的厂在石堰,厂里是做冒牌五号电池的,为了逃避监管,便躲猫猫似的经常把工作场地藏到隐蔽的民宅里。

她身边还有个工友,是附近村一个同学的妈妈,我兴奋地给她们看我游戏换来的糖果,妈妈让我分一些给那个阿姨吃,她笑着谢绝了,说那是我辛苦赢来的,应该留着和妈妈一起吃。妈妈当然不会吃我的糖果,最终,它们还是全被我一个人吃了。

如果我能进入时光之中,与那时的我互动的话,我会直接给他一记响亮的脑瓜崩,毫不客气地骂道:“就知道吃!吃了有什么用!应该装在一个坚固的盒子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长大之后拿出来看看,这是儿童节上做游戏赢来的糖果,这才有意思!”如果他听从了我的建议,那我便可以去找寻童年的糖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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