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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父亲大人 》 第一卷 第一章 遭遇

2017-06-16  本文已影响63人  吴老吉

“总有一天,我们会变的比那沙子还轻,当风儿经过,我们比那叶子还飘的更远,但我们又何必难过,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如此美丽,让所有的人都忘了归途。”

写完这最后一段话,吴欢已经在漫天的晨光中站起了身,连坐了一个通宵的写作,让他起来的变的困难了点,椅子往后的幅度大了些,吱的一下发了声轻响。吴欢停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绕过了椅子走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口,透过门隙往里看了去。除了七零八落的被子外,床上的人没有一丝被惊醒的样子。吴欢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电子钟——宜家最廉价的塑料挂钟显示现在是6点半,还不到催她起床的时间。他慢慢的推开了卧室的门走了进去,给自己6岁的女儿重新盖好了被子,凝视了片刻退了出来。

站在阳台上向下望,小区的公共区依然是雷打不动的老年坝舞队在独霸江湖,旁边匆匆行过的是散客依然也只能是上学的和上班的。一眼望去,谋学的少年,谋生的中年,谋乐的老年,人生的全部轨迹似乎已然。“好一个人生大舞台,真是一场无趣的人生呀。”吴欢点了一支烟,顺手发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叨叨。

跳舞的大妈们不知道吴欢已经把她们定义成无趣人生的第三阶段,依然还在卖力的扭动肢体晃动着臀部,在初春的逆光下,混着淡淡的晨雾,徒劳的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得到的不过是满满的雾霾。

吴欢仍吸着烟,静静的看着烟雾于空中起伏不定,初时不散,大有直上青云之势,片刻又开始骚动不安,一时又似聚似散,最后终于向四周逃逸,直到最初的烟子在天际中消失不见。关于人生,吴欢似有了新的感悟,正当继续沉浸时,眼角忽瞥到楼下有了异样,坝舞队所在的空地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了一地的杂物。“今天收摊可真够早的,又有老年健康座谈会吧?”

“啊……”,蓦地一声尖叫,从不远处划破雾晓,惊得吴欢一个机灵,他循声看去,就在自己的楼底下,坝舞队的几个成员或跪或站正围在一堆红色当中不停的摇头晃脑,似乎在传阅东西,又似在共享美食。吴欢一时看不出这是跳的什么舞,似是佤族的摇头舞,甩头的频率又太小,倒更像是集体嗑药的摇头舞,不过中间扭动不安的红色东西又是何物?

吴欢定睛再看,顿时吓的手一哆嗦,手里的烟掉了下去。只见一具血肉模糊的人体躺在地上,手脚还在不停的抽搐,旁边围了一圈的人分明不是吃瓜群众,而在兴高采烈你争我夺的啃食着那具身体,大滩的血夹杂着各种残渣,狼藉了一片。

当那支满载着人生感悟的白沙烟从3楼上掉下,又不争气砸到其中一个吃人群众的头上时,吴欢的心跳骤然停止了,打扰任何物种的进食都是不明智的,包括不明物种,终于,有负所以期望,那名曾经的坝舞队成员猛的转过了身,抬起了头,狠狠的盯了过来。猩好的眼睛,苍白的皮肤,满嘴的血肉,写了一晚上丧尸小说的吴欢又哪会认不出他书里的主人公的原型。一瞬间,所有的人生感悟,所有的腹诽嘲弄都抛弃主人跑的无影无踪。吴欢下意识退后了几步,不幸的又瞥见了远处一片混乱,不停的有人被扑倒,惨叫声嘶吼声纷杂一片。所以的一切来的那么意外,就像上帝突然按下了恐怖片的播放键。

吴欢的嘴巴动了几下,想说点啥,或者想喊点啥,但大脑一片空白 。周围似乎嘈杂,又似乎寂静,静的好像心跳都已不在。一切都显的极不真实,如梦境的荒诞。恐惧,在意识反应之前迅猛的扑向了他,吴欢本能的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想继续往后退,可双脚明显的受到了更大惊恐,不仅不执行命令,还愈发的酥软。吴欢扶着墙急促的喘着气,一阵冷汗密密麻麻的在全身涌起,身子也不管不顾的颤抖起来。

写小说的人明显有个优点——任何诡异的事情对会比常人接受的快,因为要让读者接受自己乱七八糟的设定,必须先让自己相信这世界就是这样的,不是我乱写,而是世界之莫测而你又太幼稚。在短暂的不知所措后,吴欢尽管恐惧却也接受了现实,妈的,现实果然比书中还不靠谱。意识艰难回归,身体终于取得了控制权,心脏也开始狂乱的抖动。他迅速的退入到客厅,却有些不知该干什么,防火演练、地震演练、防抢演练、防抢小孩演练,心里都有预案,唯独这防丧尸演练还真没搞过。吴欢呆立了片刻,想起自己刚写的丧尸小说,不就是一个极好的预案吗。他踉踉跄跄的跑向了门口,并把门重重反锁,又吃力的把沙发推到了门后。接着,客厅、卧室、卫生间、阳台凡是有窗口的地方窗户都被他统统锁住。所有的刀都被他翻箱倒柜拿了出来,菜刀、水果刀、螺丝刀、指甲刀在桌上一字排开。楼下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嘶吼声,已经被玻璃隔阻的渐渐小了起来。

“爸爸,又要搬家了吗?”抱着毛绒狗的女儿站在卧室门口,早就被惊醒了,看着一阵忙碌的吴欢。睡意未醒女儿一脸惺忪,嘴还大大的张着,在进行一个未完的哈欠,吴欢看着她,心里一片悲凉,最希望盛世平安的人就该是人父人母了,孩子偶尔的头疼发烧都会让父母憔悴几分,何况在这大人都自身难保的时候,他回头强笑道:“嗯,搬家,这次有点不同,搞不好要强拆”

“什么是强拆呀”

“就是等会有人如果要是敲门让我们搬走,我们就坚决不开门”

“哦,我也不想老搬家。”。

吴欢有些愧疚的看着女儿,既然不能给她更好的物质,那么现在就该拼命的给她最好的安全,决断下来,心里有股热血涌了上来,紧张反而去了多半。他把女儿抱起,亲了一口,“今天不要穿裙子,运动不方便。”

“要出去玩吗,不上幼儿园?”女儿一脸期望的看着吴欢。“在家里跟爸爸一起健身,也算运动呀” “哼”女儿不满意的从爸爸的怀抱挣脱了出来,跑回了自己的卧室。不一会,又探出了头不甘心的问了一句“那还是不上幼儿园吧”,“今天可能上不了” 在得到爸爸肯定的答复后,孩子又开始雀跃起来,“那我就可以想干啥就干啥了”连这么小的家伙都向往自由了。吴欢轻笑一下,恐惧全然无踪,有一种叫责任的东西充斥了全身。 自由是个好东西,但首先要生存。

吴欢带上了电工包,把所有刀具都插入里面,还有些装不下的就别到皮带里,然后试着的走了两步,心里依旧不踏实,又回来把桌上那把孤零零的指甲刀揣到了裤兜里,“给丧尸剪指甲会不会博得它们的好感呢?总归可以试一试,还是不要放弃任何一次能和平解决的机会”。

他慢慢的靠着墙边向窗口挪动,感觉就像不久前的一个冬天,自己独自在家对付被关在屋里的耗子一样,同样是恐惧和不得不去。他终于挪到了窗口,站在窗边,侧着身子小心的向外面看去。短短的十几分钟,小区已经寂静下来,要不是底下散落在各种碎块和血滩,吴欢都相信刚才只是幻觉。每个人都多少有些窥探癖或者是探索精神吧,吴欢仔细的辨认着地上那带点黄色长长的又如废弃的破棉絮的一小堆东西,然后猛的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好奇心未必会害死一只猫,起码糟蹋了肚里还没消化的晚饭。

吴欢拿水冲了下脸,看到门口以穿戴完的女儿忧心重重的看着他,“爸爸可没病,放心好了。”吴欢过去揉了下女儿的头。

“哦,我说过的我不喜欢你生个弟弟和妹妹。”这是脑筋急转弯吧,吴欢一时没搞懂女儿为什么这么说。

“当然不会再给你要个弟弟和妹妹了,你的名字叫吴知依,意思不就是没有之一,你是唯一的一个吗?”

“我们老师怀小宝宝的时候就像你这样经常跑到厕所呕吐。”

“你不是早就知道男生不能生宝宝吗?”

“我知道,但我有时候又不知道.”吴知依有些时候像个哲学家。

吴欢没有继续争论下为什么男人不能生孩子——这个让男人不再无所不能的伤心话题。他再次走向窗口,确认了下底下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当然这次有意识的略过各种碎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拆迁队今天不来了。”吴欢暂时松了口气。

“那今天还能上幼儿园吗?”女儿担心的问 

 “估计还是上不成,有可能他们就等我们一走,就把房子给拆了。”

“哈哈,真是个好消息”吴知依又高兴的跳了起来。

“不要跳,楼下的叔叔会上来找你的。”

“咣 咣 咣 咚 咚 咚”大门忽然好不预兆的被砸响,“吱,吱……”还伴随着一阵指甲挠门的声音,让人牙酸。

女儿紧张的靠过来牵爸爸的手说“叔叔上来的也真快呀。”

“这次可能是大妈”吴欢的声音有些发抖,刚鼓起的勇气一下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门就这么被毫无节奏的敲击碰撞着,最后一只鞋终于落在了地板上,该来的总会来的。吴欢紧盯着大门大脑又开始当机了,女儿看着爸爸一动不动,终于忍不住了喊了句“请问,你是谁呀?” 门口的声音停了,紧接着更剧烈的响了起来。吴欢猛的被女儿稚嫩的声音唤醒,看了一眼疑惑的女儿,全身立即被一种叫责任的清洁能源充满,心底平生出了一股戾气,猛的从腰间拔出了刀,大吼一声“妈的,弄不死你”大步的朝门口走去。几步冲动了门口,吴欢才发现刀弄错了,连忙把手里的螺丝刀插回去,把菜刀拿了出来。冲动是魔鬼呀!这转换之间气势一下就去了很多,他小心凑到猫眼看了出去,只见一个红色的眼球正在那边狠狠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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