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7-24-三产
昨夜几乎没睡,以为的阿桔片强力镇咳功效,并不强,零零星星的咳嗽依然顽固地附着在我嗓子周围,它要发声,它要说话,它要刷存在感,我就无能无力。物质真的决定意识啊!特别是在夜深人静时,它就是不停地提醒我,我还活着,我还活着。而我在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情,比如叠被子收阳台的衣服,或者观察那几棵奄奄一息的西红柿苗儿的时候,它们从来不打扰我,一声不吭,像个乖孩子。或者它在提醒我,还是个体力劳动者,别痴心梦想做不劳而获的打算,可那几棵西红柿和柿子椒真的活不成了,我是干农活的料吗?直到半夜四点半,整理完手机和硬盘里的相片后,才昏睡过去。
起来时,已经九点了,灶台上蒸锅里的包子、米糊、鸡蛋还热着,妻子的拖鞋撇在门口,可能去跑步了。她总是说要把身体调好,从西药到中药,从草药到成药,从艾灸到针灸,从跑步到瑜伽,从平板支撑到靠墙静坐,从冥想到打坐,从站桩到太极,从“嗡(ōng)嘛(mā)呢(nī)叭(bēi)咪(mēi)吽(hòng)”到数数,自然数数到一千,身体一直虚弱,即使坐在那里也是大汗淋漓,又担心着风受凉。大热天门窗必须关严,禁止我在旁边扇扇子,晚上必须盖着薄棉被睡,脚穿袜子,中途出汗了,再翻滚到旁边半边床接着睡。在两种抗焦虑药物和褪黑素的支撑下,才勉强睡上四五个小时。
这种失眠很奇怪,晚上不到九点就困得不行,眼皮上的肌肉仿佛不受神经支配,快睁不开了,浑身疲惫松软,如果是我,肯定挨着枕头就着了。而她,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我猜是热的,如果我浑身一层细汗,难受得非得冲个热水澡,让身体皮肤发凉后,没负担地睡过去了。她一直叨念着儿子快回来了,身体还不好,怎么去官厅水库度假;她一直叨念着把所有药都停了,她可以天天出去运动,关节也不会痛,后背也不会痛,而是把锻炼当做后半生的事业来做。我盯着她无助的目光,说你的病不是病,是体质虚弱,太多的外部干预,控制不好会从一头治疗到另一头。她点着头。
刘润十点半约我十一点半去魏公村东南口的“东方饺子馆”,我还是在河边理了个头,听了两句大妈痛骂”前人恨万人骂“的大叔,只因总在她旁边抢她生意。饺子馆里面黑洞洞的,”关张啦“,后面一老者站在树下,我走过去,”这是中国科协的房子,不让搞三产了“,他挺善聊。这大叔聊起五六十年代在西苑机场的生活,爸爸是运输机驾驶员,应该去过朝鲜战场,后来部队伙食好得很,养活他们三个孩子绰绰有余。每天伙食费十元标准,个人交三毛六和七毛二不等,分大灶和干部造,不去吃还退伙食费三元。现在是科协老人儿,返聘干活不挣工资,他自豪地说“处以上都不拿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