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和豆腐西施的情事【1】
文/缪四儿
德昭和豆腐西施的情事【1】
村委会的冯三拎着一面破锣在村上转了两圈，边走边敲，扯着公鸭嗓子喊:“群众想移山，山走；群众想移地，地动；只要革了思想命，无雨大增产，大旱大丰收； 钢锹驾火箭，驾起青龙上云端，三山五岳听我令，玉皇下马我上鞍。 广大村民注意啦，与火箭争速度，和日月比高低。为了跑步实现共产主义，明天上工的人都搬到村委会前面场院的窝棚里去住！”
天蒙蒙黑，村里的男女便挟着铺盖陆陆续续往场院里赶，德昭媳妇因为孩子小，要留在家里照顾四个娃，德昭拿了床薄被子往外走。德昭媳妇嘀咕道:“在家里住不一样去上工，还非得都抛家舍业去住窝棚，睡窝棚歇不好，明天干活有精神？”
德昭说:“人家咋咱就咋，那么多事儿干啥？”说着，人便绕过了迎门墙，脚步声走远了。
德昭媳妇只好让大儿子庆丰坐在床边儿看着刚六个月的三妮子凤玉儿，自己去厨房刷锅洗碗。
德昭来到场院，看见很多人坐在石头墩子上说话，便把被子扔进靠边的一个窝棚，也坐了过去，老刘给他递过来一兜烟丝，里面有裁好的纸片，说:“东北带回来的，劲大！”德昭接过来，把纸片捋好，三个指头捏着，从那兜子里拿出一捏烟丝放在纸片上。两头拧紧，掐掉了一端的尾巴，凑到老刘递过来的烟锅子上，狠狠吸了两口，呛得咳嗽两声。皱着眉点了点头说:“这劲儿够冲！”老刘呵呵笑了起来，说:“不多了，去年从东北回来就带回来一麻包烟叶，去了梗也就半筐，吸完了就没了！”
老刘眯着眼，让吸进肺里的烟从鼻孔里丝丝缕缕地冒出来，那神情好像是在回忆过去的事。德昭刚想问他是不是想念东北的日子，就看见四瘸子的媳妇拿着一个枕头走了过来，脸上似笑非笑的，朝他使了个眼风儿。
德昭连忙装着咳嗽，若无其事地扫了众人一眼，老刘依然眯着眼，德柱和二麻子都转脸去看四瘸子媳妇的腚，好像并没人注意。
四瘸子几年前赶马车去河东拉石头，半道被一只兔子惊了马，车翻进了路边沟里。人没死，腿砸断了一条，在床上躺了半年多，能走路时那条腿就不能打弯了，他排行老四，大伙儿就给他取了个四瘸子的绰号。
四瘸子的媳妇是东村豆腐张的闺女，高个，可能是常年吃豆腐的原因，脸皮儿白，眼睛大，人显得格外水灵。不知道谁肚子里有点墨水，给她取了个豆腐西施的绰号，于是便叫了开来，都知道豆腐张家有个俊闺女，长的像西施。
因为四瘸子祖上曾是进士门第，有一处二层楼的大院，大院的门楼子雕刻了花鸟虫鱼、顶上还蹲着镇宅的小兽。四瘸子长的斯文白净，豆腐西施也中意，豆腐张看中了那大院，便把闺女嫁给了他。结果婚后没多久，全国上下兴起了破四旧，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四瘸子的爹是个教书匠，被批斗后一气之下病死了。大院的门楼子也给拆了，二层楼倒是留下了。据说四瘸子摔断了腿之后，豆腐西施就自己住在那二楼上。
豆腐西施嫁了四瘸子后生了两个闺女，那本来就翘的屁股愈发浑圆起来，惹得一伙子男爷们儿总是有意无意地拿眼睛扫几下。四瘸子的腿脚不方便，遇到晒点粮食打水啥的力气活，豆腐西施就得自己动手。幸好有两个热心的邻居，德柱和二麻子。这俩一个是左邻，一个是后院，经常主动去帮忙，时间长了，村里的人就叫他俩大拉磨驴和二拉磨驴。
德昭曾是村里的村委会主任，四瘸子家的二层楼如果不是他也保不住。一是因为自家和四瘸子家没出五服；再一个，这可是百年老宅，算是个文化遗产，拆了容易，再建可就难了；另一个原因，他看着豆腐西施那张略带惊恐的脸忽然生出一种怜惜之情。万一给拆了，一家子可是没有了住处了，便拦住众人去村后的李老财家了。
后来，四瘸子在村头拦住自己，说家里摆了酒，非拉着自己去坐坐。盛情难却，德昭便跟他回了家，豆腐西施已经做好了四个菜，温好了酒等着。那女人的手艺不错，花生米炸的恰到好处，豆腐也炖的嫩滑爽口。连劝带让，德昭就喝得有点多了，但是脑袋却还清醒，大着舌头说村委会的院门还没锁，劳驾四哥跑一趟吧！
四瘸子赶紧去了。德昭扶着桌子要站起来，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子，那酒便洒到了裤子上。豆腐西施急忙拿来毛巾给他擦，擦了两下，那裤子里面就有了反应。忘了是谁先上的手，反正等四瘸子拖着不太灵便的腿回来的时候，他的婆娘脸色艳若桃花，好像染了胭脂。四瘸子还问:“你也喝了酒么，脸咋这么红？”
豆腐西施回答，只许你们喝么？我也喝了两杯。德昭抬头去看她，只见她嘴角噙笑，眉梢眼角荡出一种风流来。心想，真是个尤物，如果不是遇见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同样的女人，居然还另有一番别样的滋味儿。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感觉四肢百骸都前所未有的惬意。
从那之后，两人经常见面，有时候在村后的场院里，有时候在生产队那座废弃的家什房里，但更多的是在四瘸子家里。两人好像不知疲倦的兽，在饭桌上，八仙桌上，炕沿上，二楼女人的床上，随时随地都能来一场酣畅淋漓的交合。德昭看着女人浑圆结实的屁股，一边摆动胯部一边用手去揉捏，女人哼哼唧唧的呻吟着，他不由得问道:“那两头驴摸过这里么？”
女人喘息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声气儿:“你觉得……我是橡胶……做的么？就……那么……耐磨？一个你……我就……吃不消了？哎呦……坏人……。”德昭被她那贴着鼻腔的后壁发出来的动静给撩的火起，用手掐住那扭来扭去的腰肢狠狠卖了一番力气。女人大呼小叫地承受了，两个人喘吁吁汗淋淋地倒在那里，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两条泥鳅。
德昭抽着辛辣的东北老烟叶，心思早就随着豆腐西施的眼风儿去了，他按捺着性子等到众人都开始陆续地钻进窝棚，老刘也磕了磕烟锅子说:“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翻地哪。”
德昭答应着，也站起身钻进了窝棚，窝棚里铺着厚厚的稻草，一动就窸窸窣窣地响。他把被子铺一半盖一半，枕着一条胳膊琢磨着该如何去找豆腐西施。忽然窝棚上垂的油布哗刺一响，一个弯着腰的身影钻了进来，一股熟悉的奶香味儿。德昭总是闻着女人身上有种香味儿，暖暖的，有点甜，他就说那是奶香味儿。他虽然正盼望着能见到女人，可女人的忽然到来还是让他吃了一惊，这胆子也忒大了，旁边可都是连成片的窝棚，不怕被人看见么？
他这样想着，手还是伸了过去，豆腐西施趁势滚进了他的怀里，两个人又缠在了一起。稻草是新打下来的，还带着稻香味儿，隔壁便是二麻子，又平添了一份紧张刺激。德昭尽量的控制着，不敢弄出太大的响声。当女人全身绷紧，下巴上扬，喉咙里有声音挤出来的时候，德昭赶紧俯上去用嘴堵住她的嘴，身下加紧动作。直到女人的身子从一张拉满的弓化成了一滩水，自己也瘫软在那具白花花的身体上。
“你好大的胆子。”德昭压低声音说。
“我怕啥？想你想得受不了，宁可这样吃饱了死，也强过饿得睡不着！”女人抽了抽鼻子，把脑袋挤在他胸前。
“什么死啊活的，乱说话。”德昭用胳膊使劲揽了揽怀里的软绵绵的身子，说:“睡吧，天快亮的时候你要回去，别让人看见。”
“你娶了我吧？”女人带着些鼻音。
“……”德昭忽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抚了抚女人的肩头。
“我说着玩呢，谁还真想嫁你！”女人叽咕着，手指头不老实地在他胸前划拉了几下，就不动了。
德昭和豆腐西施的情事【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