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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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园”的故事让人印象深刻,不过还是因为时间太久,一些细节我记不太清了。
我记住了主要情节和人物的名字,能够讲述甚至演绎它。遗憾的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天晚上,在我因为失恋而酗酒失魂落魄的时候,没有记牢故事中那些地名,河川湖泊,城市和行省的名字,我想教授在开场时介绍过,它们就藏在深远记忆的某处。这些名字甚至很熟悉,在冥想的时候呼之欲出,然而不管如何努力,最终却不可得。也许,我疏忽的事情比我以为的更多,更严重。不过现在我不敢再冥想,这反而会让我的脑袋里一团乱,毕竟我已经能细致地回忆故事的内容。
也许我再也不会记得故事中城市的名字,懊悔是没有必要的,也起不到任何效果,除了自责。当人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在每分每秒间的意识和心理活动中,比如是想着前女友醉酒还是听着陌生人的故事,当初显而易见的决定,孰轻孰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反转。
故事也许是发生在不远的未来,几乎可以肯定是在北欧的某个城市,或者说是在某个行省范围内。具体用哪个行政名词并不重要,因为即使仅在北欧,各个行政范围和层级的叫法也不一样。有的城市叫做县级市,而同样规模的城市在其他国家,甚至在本国的体系中,也许被叫做自由城邦或者自辖市。有的联邦制国家有联邦州,有的国家拥有类似的行政体系结构,却叫行省。有的地方沿用悠久历史的地区概念,比如在九百年前的维京时代,一些地区的人们用“庭”来代表行政的单位,它成了现代城市议会制的前身之一。有些因商贸和货运起家的城邦,它们至今享有特殊的高度自治。
在十八世纪的北欧,在农林的用地上凭空建立城市成了一种风潮,不管是在挪威、芬兰、冰岛还是瑞典,坦佩雷、库奥皮奥、卡斯基宁或者雷克雅未克。建立它们的用意,比如为了管理农民、渔业或军事用途,它们建成后的历史才两三百年,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在那里生存繁衍的文化也只有那么短,也不会就此定义这些城市未来的宿命。它们会发展,会变化,这些城市在当代都能成为地区的中心,展现出璀璨的文化魅力。
在斯堪的纳维亚,我曾开车去过许多地方出差,能记得沿途许多北欧城市的名字。与当今崛起的世界级城市相比,它们很小很不起眼,几万或者几十万住民,在当今的世界显得无关紧要。但我还是能深深感受到历史的重量,它们、它们的住民与先祖文化之间的关联和传承,它们告诉我们曾经的人们走过的道路,历史和故事的延续,也能告诉我们自己正处在何方。
这很重要,因为我们所站立的、占据的土地上,蕴含着十分厚重的情感、法则和力量。如果人类有幸能拥有无尽的未来,也即意味着将怀抱无尽的过去,在无限的混沌之中,创造和发现自己当前的坐标就显得有了意义。在这件事上,故事能够帮助我们集中注意力辨明方向,不管是讲述过去,还是讲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