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读《人世间》（5）

周秉昆在蔡晓光的帮忙下顺利进入了松花江酱油厂，但在分配岗位上还是出现了波折。厂一把手要将周秉昆安排到味精车间，但厂革委会副主任兼支部书记，背后被称为“老太太”或“大英妈”的曲秀贞坚决反对。

曲书记十几岁就参加革命，曾是省高级法院某庭的庭长，靠边站后重新起用，现在五十一二岁，分配到酱油厂接受考验临时挂职。她丈夫被打倒前是本省一所全国著名的军工学院的副院长，开国少将，这一年仍没“解放”，她也不划清界限。

如此看来，曲秀贞书记也是一个有个性的人物。她把在酱油厂的临时挂职很当回事，赞成什么，反对什么，态度鲜明，拒绝人情，不肯和稀泥。厂里其他领导都比较买她的账，毕竟考验通过后，人家肯定是带长的，都不会得罪这类人。已经六年多了，普通老百姓都变聪明了，更别说这些头头脑脑。

味精车间人超编了，而出渣班组正缺人，新来的周秉昆是身板不错的小伙子，该去出渣班做力气活。得，这理由任谁都无法反驳，厂一把手一时也没办法。

在木材厂也是力气活，用的是肩，而在出渣班要用大板锨把酱油渣一锨锨扬出渣料车间窗外，直接扬到大卡车上。热气腾腾的酱油渣从管道泻出来就像刚下屉的馒头那么烫，不及时扬到卡车上就会堆满渣池，需要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刻不容缓地连续干。

能想象这工作不容易吧！

来到酱油厂，涂志强的幻影没有了，但还没见过面的“老太太”成为周秉昆新现实中的对头婆。当然，来酱油厂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只能要求自己撑住。

到了新单位，周秉昆有了新工友，可惜工友对他不好，成心孤立甚至鄙视他。因为走后门而来的周秉昆进厂没几天，关于他的谣言有多个版本。

对于这些谣言，周秉昆倒不会很生气，毕竟那些谣言让他成了一个有上等家庭背景的人，打小没被视为有上等家庭背景的他，对那些谣言竟有几分享受。

这不，厂一把手跟周秉昆单独找他谈话这一段很经典。

“行。”

“我记住你今天的话了。”

“好的。”

周秉昆三句话十二个字，比厂一把手还一把手。在这个谈话过程，周秉昆应该内心也是扬扬得意的吧。

某日下班后，周秉昆走出厂门没多远就被两个人“挟持”到不远处马路边的楼角。

这一段的内容不多，但各方面的描写细节非常到位，同时也把三个人的特点充分突出。

周秉昆，不胆小、大无畏、走路快，爱帮助人，不喜多言（说话有艺术），有好奇心，敢于冒险，易被感动，天性善良，有同情心，值得信赖。

瘸子大哥，个子小（想拍秉昆的肩手难以拍到肩上而手在空中一收不失尊严地拍了拍秉昆的心口窝），腿瘸（走会路带喘），容貌好（戴上假发不用化妆就像大姑娘或小媳妇），深受兄弟尊敬（“棉猴”立刻恭敬地替他点烟），声音绵软（女性味儿十足），擅于拉拢人心（秉昆啊），会识人（他的眼睛告诉我他有同情心）。

“棉猴”，二十七八岁，会办事，懂分寸。

这一章，涂志强的妻子（强子被枪决时他们说的是涂志强的女朋友）还没有露面，但出现在他们三个人的聊天里。涂志强有妻子、儿子，还有老岳母，他生前有份工资勉强能供四口人生活。现在剩下三口人就不好过了，他妻子逃避下乡，是找不到工作的。

涂志强的妻子不会只为每个月领这三四十元而出现的，她会不会是解开涂志强为什么杀人的角色之一？

从这章可以看出周秉昆因为安排的工作比较累而记恨老太太，对于谣言能无动于衷甚至活用谣言的有利面，不拿瘸子大哥他们每个月十元钱的谢意，这是做为一个人很真实的表现，他的成长和变化肯定还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