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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自行车

2018-12-23  本文已影响5人  微垢

家里的自行车每天都锁在走廊一层和二层之间楼梯拐角处的暖气上。锁是那些年最普遍的锁,一层厚的彩色透明塑料制的软胶裹着里面小指粗的铁圈,穿过暖气夹缝里集成团的灰尘和残破的蛛网,轻轻一扣,它就开始了它一夜的使命。

小时候这俩车是家里的主要交通工具,自行车也是而后十几年来,我们这个两口之家里,唯一有过的一种交通工具。每个早上是妈妈骑着它送我上学,晚上我又是在人群中找到扶着它张望的妈妈。等我们终于走到人少的地方,妈妈就会像抱小宝宝一样,把手放在我腋下,好像不用什么力的,轻飘飘的把我拎起来,放到连接着车把手和车座的横杆上。相比车后座,我更喜欢这个位置。一个原因是坐在这里可以看到前面的路,看到滚滚向前快到看不清花纹的车轮,这种只需要坐着不动就可以前行的奇妙感觉,像孙悟空腾云驾雾,像童话里一条知我心意的魔毯,而且没有自己坐在后面那种孤零零的感觉,车子再怎么颠簸,我也跌不出妈妈的臂弯。

记忆里妈妈上车的方式很利落, 先是一只脚踩上内侧踏板,然后另一只脚在地上轻滑两下,车子动起来之后,再抬起另一条腿从后座上方划过去,稳稳的落下。即使后来发现很多大人都是这样骑车子的,妈妈在我心里依然是平衡的天才,是自行车上的芭蕾舞者。

妈妈总会把我的小书包挂在车把上。她说现在的小孩子太累了,书包多么重,甚至有一次把我的书包放到体重秤上量,那之后我常在大人的聊天中听她用略浮夸的语气感叹我的书包居然多少斤,其实我自己没有觉得很重,只是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样出现在大人的嘴里,总会有种莫名的小骄傲。

早在那时我就许诺,长大之后赚了大钱,要买两辆小汽车,一辆红色的给妈妈,另一辆给自己。这个诺言十多年后还是会被妈妈提起调侃,问我她需要什么时候去学车。

意外出现在一个很平常的早上,我还是牵着妈妈的手下楼,走到熟悉的位置却只剩下一根被掐断的锁。"这破车都他妈有人偷。"妈妈从来不是细心温婉的性子,不会在我面前刻意克制脏字,但也许是因为小孩子世界里听到这样避讳的词语是件大事,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晰。

那天我们打出租车去了学校,不记得对于车子丢了这事我内心有什么波动,只记得我觉得,坐出租去上学,好奢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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