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谱纪事Ⅱ寻根之路
陈村在解放前,属于汾西县,在我们孩童时期,常常听到父辈说,去县城要经过八沟九梁十八坡,山高坡陡,包括沿途的山庄卧铺等名称,也几乎耳熟能详,感觉县城十分的遥远,而且十分艰难。等我上高中的时候,县城也十分遥远,不过不同是,我们已划归洪洞县了,而且是坐车,不是徙步,以致于从我们村向北去原汾西县城的路,我也从未涉足过,尽管村北不足十里就是汾西县境域,因此,早有一个心愿,想走一走,这条先辈一生必走的苦难里程。
说实在的,虽然陈村划分出已七十年多年了,但由于历史传统与习俗,如烟亲关系、工作关系、生意卖卖、生活习性等等,直到现在都还保留着深深的历史印记,有的人或事至今也有着密切的往来,直到那些曾经在此条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渐渐的离去,就象这条路一样曾经荒废寂寞了若干年,沿途的故事才渐渐淡出人们记忆之中,让新生一代人陌生起来。好在近年来,国家新修了猫儿(茅)山水泥公路,打通这个历史上要塞之路,方便了这里两县人民的交流,也就有了我们这次寻根之行。
从陈村出发,经过磊上村向西就进入猫儿山了,这条新修的油路依然陡峭,斜仄弯道过多,眼前一步为天,虽然初次行驶,但也心有余悸,一点不敢马虎,直到上到山顶才停下来,想照一张来路,可早已看不见路的踪影,路已完全淹没在山腰之中,远远望去山下,陈村磊上一带丘陵河谷,宛延起伏,星星点点,才正真体会到我们这一带人口中的山上山下,原来我们自己山村顶多叫丘陵,根本算不上山。遥想清朝乾隆年间,先辈联合附近邻村村民在这里开山凿路,十几年如一日,是何等辛苦,也想找一找当年修完路建成的山神庙,可惜早已坦塌,加上现在还是人迹罕至,难以问询,只好作罢,心里想着下一次,一定找个向导,好好踏寻拍照作好纪念。
上了猫儿山,就行驶在海拔一千三多米的崇山峻岭之中,天蓝地黄山青,空气特别清新。辽望山中村庄,翟家山、天神岭、核桃丈、武家岭、阳高、瓦伦坪等,这些村庄名字虽与平日的叫法不同,但一看便知,天神(师)岭可能与陈村法师烧山有关,法师可能出生在此村庄;圪桃丈(缠)一定盛产核桃;阳高村一定是效古峡中,吃阳高阿罗云那个石鳖演义的村庄,究竟是否阳高人砸坏那石鳖就难考究了,这些村庄大多人烟稀少,很难见到行人,很多想象,半个多世纪前,我们的先辈们要背着干粮和粮食,来到这里换回自己需要的食物和生活用品,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离县城近些,或者大山就有养育人的胸怀嘛?
车子上下颠簸,拐弯摸角地很快达到邢家腰,这是汾西县一个乡镇所在地,街道整齐了许多,临街有许多商铺,从街道停放的车辆和物资等,可以看出比一般乡村热闹了许多,三四十年前,这里一直是邻县最大的骡马集市,陈村在生产队时的很多畜力都来自这里,而今天,作为农村生产的主力车马骡子早已绝迹了,时代的发展真的会隔断人的现象,你也不会想象到就是这条来路,曾是慈溪太后当年逃跑,返回北京所走的道路哎。
按照导航的指引,我们要从邢家腰向西北去佃乡的陈道青村,这是我们这次寻根的目的地。而从此向北则可达到汾西县城,历史上陈村人去汾西有两条路,一条是从磊上村一直向北,翻山越岭,即所谓的八沟九梁十八坡,道路比较近,适合徙步行走;而遇上雨雪天气,或要车马负重只能从磊上向西北上了猫儿山上,绕到邢家腰再向汾西县城,虽然要远一二十里,但这是一条官道,相对比较好走,而且安全保险,权且留到今后有机会再走再介绍吧。
中午时分,抵达佃坪乡佃坪村,出村便见到陈家庄的村门楼,下车即问,刚好是陈家人,相约回家喝茶,聊中得知,陈道青和陈家庄两村的人,几乎都搬到佃坪村附近,并拿出陈氏家谱让我们查看,我知道这部家谱是中存在很多凝问,其中,最关键的是两村的先辈是从加楼村分出来的,需要实地考察,便谢绝了午饭,赶往陈道青村,其实,陈道青离佃坪村并不遥远,一个在坡上驻山头,一个在坡下驻河谷,相距也就二三里地,很快就到了。
陈道青村驻扎一个形似龟头的山梁上,周围群山环抱,风景秀丽,老村子部分主要在山脊偏东,避风向阳,可以看出西靠山头,院门大多朝东,可惜的是这些依山而建的院落群,已经坍塌的难寻踪迹,村中保留最多的是残窑古树,旧道枯草,看了让人无限伤感。在家人指引了陈家老坟三处,在村南山岭上老坟,记被修霍永高速时挖掘占用,据说为七星八卦墓,墓内彩绘如新,设计精巧,至今有八百余年,可见我陈氏一族在此居住品年代久远,好在坟前百余株古松保留,独挺山头,生机勃勃,郁郁葱葱,仿佛在招示什么,是一山庄一道美丽的风景。
陈道青村南,山洼另一村庄陈家庄,坐西向东,依陵而建,小溪淙淙,古井沧桑,松柏奇特,挺拔秀俊,这里民国时期,曾扎区级公所,有法院监狱,还有醋坊、磨坊、酒厮碾坊,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但同样逃脱了落寞的结局,房屋破坏严重,唯庙宇新修,红墙绿瓦,让人耳目新一新,遥望村南古井,文笔松柏,悠悠静然,神仙仍居,人亦他往,可以称得上无人村。我们来时正值春暖花开,然河槽中冰雪犹存,融化悄悄,水波银光,想已往鸡犬相闻,孩童戏闹,热闹非凡,让人留峦,家人记斌告诉我,他住在附近,就是要守候这块地方,并有相应生产发展计划,看来留恋农村的人,才是农村真正的希望。
相传陈道青与陈家庄两村,都是陈氏先辈陈道角和陈道青兄弟开辟首创,以姓名为村名,道角为兄,道青为弟,兄弟俩先驻扎道青村,后来兄长开辟了河南陈家庄,也是常说的陈套街,陈南圪塔上,也是远近闻名的文墨村。陈村二十四世洪范小谱记录,陈村鼻祖陈德从汾阳县先迁到陈道青,尔后迁到陈村,并记录一世到二十六世的名讳;下张端村陈云海曾在1975年,就在陈道青村抄录了本支从陈德到十六世的名讳录。可见陈村与下张端两村陈氏都是鼻祖陈德后人,与陈道青、陈家庄两村陈氏一脉相承,可惜的是这两村的神祉早已丢失,难以厘清鼻祖陈德与陈道青兄弟俩的的关系,加上两村人均已搬迁,古迹无存,今后想探究竟,恐怕更加艰难。
氏系难以辩明,亲人总会相认,临别时,家人记斌热情挽留,茶饭相谈甚欢,引路招待不辞辛苦,虽然我们贸然而来,从不担心无人接待,事实也正如此,遇到的每位陈家人,都一见如故,似曾相识,说古论今,亲如一家,这也是寻根最温暖的礼遇和收获。在返回时,我们专们绕路上了高速,回望陈家老坟上的万年青松,怆然有思,我们的路还很长,让我们陈氏后人,团结起来,携手并肩,砥砺前行,共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