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残瓯之城》(7)

春天的雷雨是个刚成人的少年,羞涩中带着冲动的欲望。轰隆一阵急雨过后又变作淅淅沥沥。
夜雨洗礼后的城市是刚出浴的美人,薄纱半掩缱绻迷离娇媚撩人。
没有萨克斯曲的我是离群的孤雁听雨打在芭蕉叶上点点滴滴却在心头。
夜幕下的的酒店在闪电中一明一灭一会儿人间一会儿地狱。
我从五楼走到一楼级级阶梯单调冷硬是走不完的人生。
天井里的假梅树永远开着粉红色的花,风雨侵袭终究也会掉些颜色。
卧室里透出红色,二叔二婶还没睡。
窗户开着窗帘拉开半边有热气从里面驱出。
我悄悄站在窗前。
二叔坐在沙发上吸烟沉思,二婶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修指甲。
这种状况应该持续了很久。
二婶忽然不耐烦地扔下指甲刀赤脚下床过去把二叔手里的烟夺过一下在烟缸中揿灭了。
别想了,天这么晚了,休息吧。
你懂什么!眼下经济危机愈演愈烈,通货膨胀生意惨淡,各种税收照交不误,欠的钱又收不回来,我能不急?哪像你,天塌下来又不用你顶着。
这时候倒说我了?当年创业时随你东跑西颠怎么不说我?事到如今什么怒气都往我身上撒。
二叔沉默,把头养到靠背上闭了眼。
闪电倏忽而逝雷声很远处响着。
过了一会儿,二婶轻轻坐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摩挲着二叔的手一只手抚他的脖子低声说了句什么。
二叔仍闭了眼,左手伸过来揽住了二婶的腰。
二婶探下头吻二叔的耳朵,瀑布似的头发遮住了两个人的脸。
我的心突突跳着血往上涌身体某处剧烈膨胀起来。
二叔忽然一下推开二婶站起身摇了摇头。
二婶失望地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重修指甲。
是不是因为我老了?激不起兴趣?弄点药试试怎么样?再不,给你找个年轻的试试?我不在乎的,最好是处女。嗯,你看秋容怎么样?又漂亮又温柔体贴;我瞧着这丫头对你也有意思。不行哪天我给你们安排安排……
你说什么!二叔显然很生气。
二婶鄙夷地看了眼二叔慢慢踱到窗前仍修她的指甲。
你老是这样我怎么办?哪天说不定我急了找个人给你戴顶帽子你可别怪我。
你敢!二叔恶狠狠地说,小心我拨了你的皮!
二婶明显浑身颤了一下。一道闪电掠过,二婶抬起头猛地大叫一声。
她可能发现了窗前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