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豆包
周六,又被老妈召唤回去,包豆包。这是我们家年年必有的传统节目。母亲年纪大了,每次包豆包,都会一边捶着腰,一边说明年可不包了,也吃不了几个!一幅信誓旦旦的样子。(不过真挺累的,不是别的就是坐了一小天腰疼,何况母亲了)。
记得小时候,年前包豆包,那可是大事件。光面就要发上几缸,高高的放在炕头上,还要盖上被子。面发好了,请来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姨坐了一炕人,说说笑笑的一起包豆包。每个人包的都不一样,妈妈干活是出来名的,她的豆包,个子矮,攥的紧,虽然是生的,也各个挺实;有个舅妈,包的豆包又细又高,像她的人一样;有的把豆馅弄得里外都是。大家看了,互相评笑着。
屋里忙,厨房更忙,厨房里充满了白色的雾气,你一进屋,什么也看不到,一下子就被白色包围了!灶堂里火烧的旺旺的,热气不断的从锅里冒出来。我本是家里职业烧火的,(平时妈妈做饭,都是我烧火的)可这时我却下岗了。烧火的变成了舅舅的活,柴火也由原来的玉米杆,变成了木条,树枝。舅舅不仅烧火,装锅,起锅都是他的活。他一边干活,还能一边参与包豆包那边的笑话,有时还不忘调笑父亲几句(因为父亲和他们不一样,多了些文气,他们就常常开父亲玩笑,还不时逗弄我们小孩子)。我们小孩子可高兴了,也不出去野了,都拿着小竹板,水碗捡豆包。(我们的任务是把蒸熟了的豆包,捡在长长的子上,送到外面冻上。)刚刚出锅的豆包满满的排在圆莲子上。你挨我,我挤着你,一个个只漏出小脑袋,冒着热气。一起锅,舅舅大喊一声,熟了,让开别烫着。当圆莲子一降过,我们就围过去,开工。一般都是两个两个一伙,把它们捡起来摆在大连子上,谁要是手法好,就会得到大人的表扬。(捡起来的豆包不漏,整齐。)
忙碌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一会儿就半夜了,外面黑了,感觉更冷了!可屋子还是雾气腾腾的,这时要吃一顿夜饭主食就是豆包,菜么?往往是一大盆凉菜,几碟咸菜。我还记得最好吃的就是酱缸里的咸菜,带着浓浓的酱香,有黄瓜,辣椒,芹菜,豆角。边吃边评价这次豆包的好坏,面发的怎么样?黏不粘,馅好不好吃……人也多,凉菜一会儿就见底了。放下碗筷,大家又要包上好一会,才能结束,有时人数少了,可能得包俩天。
夜深了,天上的星星很亮。出去一会儿,就得跑到屋子来。一会再跑出去,看看外面的豆包冻上没有。乐此不疲(它们可是我们熊孩子一冬的零食,不管是大坑滑冰,还是捉迷藏,都要装兜里两个,没事就拿出来啃俩口,凉凉的,馅却是甜甜的)。妈妈说,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吃半缸。呵呵呵,那时也不是自己吃,都是几个伙伴分了,一起吃。
今年又包豆包了,不过只有我和妈妈。爸爸不包就是负责把包好的拿出去冻上(也不蒸了,都是啥时候吃,啥时候再蒸了)。我觉得同样的活动,少了什么。
包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