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危机
01
清晨，肖成踩着厚厚的雪，走出小屋的围栏，冬装的帽子套头护着两个耳朵，防风袖口扎得紧紧的，鼻子呼出白色热气，热气如炊烟般瞬间飘飞。
肖成凝神眺望着远方起伏的山脉，刚刚经历过暴风雪，几个山坳和主峰全部覆盖着白雪，浓密的云层遮挡着阳光，让整个世界都是灰白色。现在所在位置是在一个山头的山顶上，一条带着弧度的滑雪车轨道向下延伸着，越远越模糊，直到陷入迷雾当中。
有两个穿深蓝色制服的保安在不远处跑动着，带来一阵骚动，脚步声和含糊的说话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滑雪场。
发生了什么事情？肖成嗅到空气里面有一种与昨天不一样的味道。
“肖先生，早啊，滑雪还得晚一点，你现在还是先回房间比较安全。”
肖成回头看到一个快步走来的年轻女子，她穿着滑雪场工作制服，蓝色，脚穿长靴，头上带着一顶黄色的头盔，头盔上还卡着一个护目镜，胸前挂着一个工作人员吊牌。瓜子脸瘦长，大眼睛配着长睫毛，平时她总是微笑着说话，肖成看到她就格外开心，他知道她的名字叫晓玉。
可是，现在，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眉毛都拧着，她一边匆匆忙忙和肖成打招呼，一边扛着一大袋设备从他旁边经过。
“安全？发生什么事情？是滑雪道坏了吗？”
“先生，现在还不知道，你现在最好回房间！对了，山脚下接待中心有一个你的包裹，我可能要晚一点帮你带上来。”
肖成说：” 几点有轨道车？我自己去取！“
02
肖成来到轨道车站台，拉开左手的防风袖口，露出一个手环，触摸一下，显示出一个长条状深灰蓝液晶屏，上面显示着日期，天气，信用值，以及待办、预警提、未收消息等提示。夜景屏右上角除了显示电量之外，还有两个徽章，一个是通行证，另外一个是巨能数据公司特有的员工徽章。
肖成扫视着液晶屏上的数据，嘴角翘起来。肖成伸出手，在轨道闸机位置的左前方一个小盒子上感应了一下，推开闸机的档杆，走进站台，等候轨道车。他在等候的时候，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大一点的手机看起来。
直到肖成坐进车厢后，他的视线才离开手机一会儿，打量起车厢来。这种车厢很短，每个车厢两排位置，可以坐八个人。每辆轨道车排六节。今天还早，往山下走的人很少，这一节车厢只有他一个人。
透过车窗，外面灰蒙蒙的，雾气很浓，最远处轨道尽头掩盖在雾气里面。
突然，车厢抖动了一下，几秒钟后，一个红色消防灭火桶飞过来，把左边窗户玻璃砸碎，肖成坐在右边，吓得跳了起来，盯着左边没有玻璃空荡荡的窗口，外面的冷风带着雪沫儿直接钻进来。
一个黑影从破窗处进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黑色防寒服，很破旧的样子，脸颊消瘦，双眼布满血丝，满是油污的手里攥着一把刀。
肖成和这个男子对视着，两个太阳穴位置胀得发痛，他现在知道什么是安全问题了，有人闯入了滑雪场！
肖成终于开口了，说：“ 你不属于这里！”
男子说：“ 我信用值不够！”
“你撑不了多久的，联盟护卫队会很快过来，抓住你！”
男子走进几步说道：“伸出你的手来！”
肖成手臂动了一下，他想动手，刚刚已经在想象中挥拳把这个男子打到在地上很多次，想到他手里的刀，还是咬咬牙，把左手伸出来。
男子一只手拿着刀，一只手撸起肖成衣袖，看到了液晶屏，他居然吹了一声口哨，露出一点笑意，说：“运气真好，丢！快给转移信用值！”
肖成面带同情的神色，他打算解释一下，同时缓和一下对方的情绪，于是，他说道：“ 我知道现实有这一种非法的转移器，但是没有用的，巨能公司控制了全球的信用值，每个数据都能够溯源的。”
说到这里，肖成看出了男子的一脸迷惑，继续说：“ 溯源，溯源，你懂吗？随意加入的数据，就像你身体里面的插入一根刺一样，你懂吗，6小时，就会定位到你！”
那个男子满脸胀红，懵了一会，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连接器，吼道：“ 管不了这么多，你给我转移，需要信用值！快！”
肖成也没闲着，想着是不是先一边稳住他，一边悄悄报警。
那名男子看到肖成眼珠子左右转着，一把抓住肖成胸口的衣服，把他拽过去，推到窗子边，用膝盖压住他的胸口，说道：“ 别动歪脑子，我不笨！”
肖成感觉呼吸困难，抓住那个男子的手往外推，说：“ 松！松开！”
男子没有松手的意思，说：“ 做不做？”
肖成感觉肺部空气越来越少，连连猛点头。
突然，肖成感觉到有热乎乎的液体滴到他的脸上，颜色是暗红色的，鼻子闻到一种浓郁的味道，终于，他意识到那是血，来自男子头上的血。男子脑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插入了一支箭，对，那种古老的箭，肖成知道滑雪场有这一项娱乐活动，这支箭是滑雪场的箭！
男子整个人纹丝不动，慢慢整个人压在肖成身上。
肖成翻开他，站了起来，肖成的手上也是沾满了血，突然，他听到车外面有女人的尖声惊叫，肖成抬头看到窗外有个年轻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一脸惊恐的神色，正盯着他看，仿佛在说：你是凶手！
03
在山脚下的沙湾轨道站出来，就是服务接待中心。肖成在录笔录，滑雪场安保人员已经在拍照勘察，清理车厢，把死去的男子装在一个裹尸袋里面，大概是工作人员马虎，裹尸袋拉链处冒出一条红色的带子，裹尸袋放在室外一个台子上。
肖成刚要给同在滑雪场的同事孙益打电话，滑雪场的张经理过来了。
“别担心，这样的人，越权闯入，死也就死了。我是联盟委派的管理员，在这里我说了算。” 张经理是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子，手上也带着手环，不过他穿的笔挺西装，看样子，是不必冒着风雪在外面行动的人。他拍拍肖成的肩膀安慰他。
“给，擦擦你的手环吧。” 张经理递过一张湿纸巾。
肖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环上都是血迹。在张经理的安排下，他又搭乘了另外一班轨道车回到了山顶。肖成有些沮丧，看着窗外的山坳和滑道，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滑雪，在另外一侧，也有人在玩射箭。
肖成并不讨厌刚才那位男子，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死亡，现在世界是由芝素安组成的事务联盟统一管理，统一的虚拟货币：方特币，芝素安是谁，在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人不知道，却又没有人见过她。对，是女性的“她”。
肖成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信用值，没有达到标准水平以上的信用值，无法使用任何无人驾驶的交通工具，特别去年颁布了新的禁人工驾驶令，禁现金令以来。
肖成为了平息一下情绪，给孙益打了电话，孙益也在滑雪场，不过，肖成住一楼最西边，而孙益住东边三楼。肖成从山顶轨道站出来，就看到了孙益。
肖成听到孙益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没有受牵连吧？”
肖成谢过他的关心，他知道滑雪场张经理对这件事的态度，他很赞同孙益小心谨慎的态度。
孙益送肖成往住处走去，突然压低声音，说：“ 听说，还有两个闯入者没抓到。你小心一点。”
肖成点点头，和孙益告别，独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走进房间，就感觉到屋内有人！
肖成沙发左边露出一只脚！一个小孩子的鞋子露出来，沾满灰尘和雪沫，很旧。
肖成犹豫了一下，关上门，一边解开外套，一边说：“ 出来吧。”
肖成的声音很轻，他可不想惊吓到她们，一边说，一边稍稍举起两个手，手掌张开。
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
女子也是一身比较单薄的黑色保暖服，小女孩大概七岁的样子，裹着一个稍显大了一点的保暖服。
肖成不能确定女子当时的心情，也不知道那个死去的男子与她们的关系，只见女子手里紧握着一把水果刀，他认识这把刀，是自己厨房的。
肖成和她们两个人对视好一阵，说道：“ 人不是我杀的。”
“ 你能给我们增加信用值吗？” 女子没有对男子的死表示什么。
“ 你们赶紧走吧，他们正在到处搜查你们。”
“ 我有一个麻烦！” 女子说。
“ 我知道你有麻烦，我也会有麻烦。”
“ 我是认真的，我必须拿到信用值！”
小女孩走近他，距离三步的地方停下来，小脸蛋发红，说道：“ 叔叔，你能帮助我们吗？我们会死的。”
肖成看了一眼小女孩，盯着女子说：“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我现在离开，三分钟后我会报警！”
说完，肖成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回头对着她们说了一句话：“ 祝你们好运！”
04
在滑雪场管理中心，晓玉正在负责写报告，时不时看看大屏幕上，各种监控在快速闪现。
她看到张经理在向芝素安的事务联盟汇报情况，她知道联盟的警卫飞船一定来的，虽说是一个滑雪场，其实是目前巨能公司的分布式系统的一个节点，整个世界气候都不是太好，这个延缓了到达的时间，大约六个小时会到达。
她的报告里面出现了肖成的名字，打这他的名字的时候，她想起了包裹，看来桌子左边放着的一个封装得严严实实的纸盒。
突然，大屏上出现新的告警，滑雪场所有注册人员里面有人的信用值出现红色预警，晓玉看到一个人的名字：肖成！
她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包裹，拿起椅子靠背上搭着的蓝色制服外套，往山洞轨道站走去。
05
肖成正在孙益的房间里面，一边吃着燕麦片，一边抱怨早上轨道车里面发生的事情。
“ 老孙，有时候，我不得不怀念传说中的黄历。也许看看黄历，我可能没有这样倒霉！”
“ 得了吧，现在到哪里去找黄历。”
肖成好像没有听到孙益说话，眼睛盯着手环的液晶屏看着，真是奇怪，液晶屏上，预警值出现负数，巨大的负数，而信用值开始找往下降。
孙益凑过来看液晶屏，说道：“ 肖成，按这速度，要不了12小时你就得清零啊。赶紧和总部汇报一下，让他们处理。”
孙益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桌子上的便携式电脑，等屏幕出现登陆页面的时候，回头对肖成说：“ 来登录吧，赶紧！”
肖成跑过来，对着屏幕，屏幕识别人脸和虹膜，五秒钟后，系统提示：非法用户，拒绝登录！
肖成的脸呈现一种死灰色，他和孙益对视了一眼，然后再尝试了一次，，系统提示：非法用户，拒绝登录！
“ 老孙，你登录吧，帮我申诉！”
孙益点点头，开始找在便携式电脑上操作起来，电脑非常轻薄，合上可以折叠起来的。虽然名称还是沿用了古老的名称，但是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系统。
十分钟后，屏幕上显示：无可申诉，该人极度危险，请远离！
肖成和孙益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屏幕上的字。
肖成发现孙益看他的神色已经不对了，说道：“ 一定是哪里出现数据错误了！”
“ 我知道，但是，现在，最好你离开我的房间！”
“ 你让我走？”
“ 我还不想跟着倒霉！”
肖成的手机这个时候想起来了，接通电话，是晓玉的声音。
“ 肖先生吗，你在哪里？我给你送包裹来了。”
肖成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出了孙益的房间，他听到身后砰地关门声。
肖成完成通话，站在二楼，眺望远山，天气依然这样糟糕，充满了雾气，不，现在更加糟糕，肖成有一种回不去的直觉，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到底哪里出错了？
06
肖成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刚打开门，他就吓一跳！
晓玉正站在桌子边上，有一个包裹严实的纸盒放在桌子上。
她的手里玩着一把水果刀，肖成认识这把刀，那本应该是放在厨房里面的，不对，应该是在那个女子手里的，对了，那一对母女呢？
“她们人呢？”
“不知道，也许会遇到安保小张子，张磊。”
“她们死了吗？”
“现在，你也是一个麻烦! ” 晓玉的话让肖成想起那不断下滑的数据。
"我的麻烦不需要你担心，那一对母女呢？"
晓玉冷笑道：“来不及了！我是来护送你下山的。”
晓玉说完砰地一声把水果刀插在桌子上，说：“请吧！”
肖成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裹，说：“我拿一下包裹！”
肖成走近了晓玉，包裹、桌子和晓玉都在他面前，他内心考虑着，自己不能离开滑雪场，事情出在这里的，一定要在这里才能解决。作为数据算法工程师，他是深知巨能公司这一庞大的平台，是一个混合式带中心节点的去中心化平台，数据都是可以溯源的，只能在这里解决！
肖成在考虑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联盟的飞船应该只六个小时内到达，而信用值流失也不允许拖延过多的时间，最多12个小时，晓玉怎么办？打死她？打晕她？胁迫她？她失踪多久滑雪场会出现告警？
肖成一旦开始思考，脸上就出现表情，都被晓玉看在眼里。
肖成刚刚拿起包裹，还没行动呢，听到晓玉在说：“ 肖先生，你想动手吗？”
“你怎么知道我想动手？”
晓玉咯咯笑了起来，说道：“肖先生，下次想问题，先把脸盖住。”
肖成有点沮丧，说道：“老实说，我打算用包裹砸你。”
“你可以用刀呀，桌子上不是还立着一把刀吗？”
“我不想伤你。”
肖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需要你的帮助，她们需要我们的帮助！”
这个时候，晓玉的无线通话设备发出了声音，是张磊在说话：“队长， 你最好来一下射艺馆，这里发生了一起失窃案，有个消息你会感兴趣的，我们发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踪迹。”
通话完毕后，晓玉看了一眼肖成，说道：“来吧，一起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07
肖成和晓玉已经坐上了去射艺馆的轨道车，肖成换了一套衣服，是一套滑雪场工作人员的制服，唯一不协调的地方是，他背了一个登山包，他的所有装备都这个登山包里面，包括那个新收的包裹。
晓玉和肖成面对面坐着，车厢其他位置也有人，两个人尽管不能随意说话，晓玉还是揶揄肖成：“肖先生，今天两次下山，每次都有人陪你，你还满意吗？”
肖成想笑，可是看看手环液晶屏上不断下滑的数字，就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晓玉坐到他旁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救这一对母女我可用帮助你，可以你自己那个信用值下滑，我可用帮不上，你有计划吗？”
肖成想了想，说道：“我还是要找孙益，逼迫他用他的身份登录，侵入系统，修改数据，恢复我的身份。不然，10小时一过，我就玩完啦。数据下降是非线性的，也许不到10小时。”
晓玉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们快点找到母女，一起改！”
很快，两人来到了射艺馆，张磊已经在等着，看到肖成，说道：“你眼生啊，新来的？”
晓玉很随意的样子，介绍道：“ 新来的，叫王天德。”
张磊听了笑起来，说道：“ 可巧了，早上死掉的那个也叫王天德，重名啊，你运气好，系统没有把你误认是他。”
肖成不吱声，心里开始嘀咕，运气好什么好，倒霉到家了，要不是为了去拿那个包裹，我就不会去坐轨道车，不去坐轨道车，也就不会遇到那个王天德，原来他叫王天德啊。
张磊看到肖成脸色不好，以为自己说话冒犯了他，赶紧道歉。
肖成想起晓玉说过的 “应该把脸盖起来” 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张磊引导他们来到失窃的地方，丢失了一张弓，20支箭，还有一个雪地摩托，这个是滑雪场内唯一没有自动驾驶功能的交通工具，而是做为一项娱乐项目而存在的。
张磊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前面有人报告少了弓和箭，我们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查看监控，发现有一女子悄悄潜入，穿着射艺馆工作人员，经过辨认，不属于馆内的人，我就猜测就是那个闯入者之一，我们又在杂物间找到被捆绑着的工作人员，外套已经剥去，捆得结结实实，冻得瑟瑟发抖。然后又发现雪地摩托少了一辆......”
晓玉打断了他的啰嗦，直接问道：“ 她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一个人，那她刚刚走进来的时候，真是大胆啊，我都替她捏把汗......”
“从她拿到弓箭和摩托，到现在多久了？”
“有一个小时了，她动作很敏捷，不过，有监控盲点，只能大概猜测是往山上去了, 摩托上山也是比费力的，必须迂回曲折......”
"你怎么不骑一辆摩托跟着印痕追过去？"
“地上印痕太多了，无法分辨，这个时间，每天很多人都在玩雪地摩托，说起雪地摩托，真带劲啊......”
“你说的小女孩的线索呢？”
"线索没有了。"
“怎么回事？”
“小女孩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已经送往管理中心。小女孩应该是发高烧，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昏迷状态，那样子可悲惨......”
晓玉看了肖成一眼，对张磊说：“快去，赶紧给我准备两个雪地摩托。”
08
晓玉和肖成驾驶着雪地摩托在山林间飞奔，往上走真是困难，还好晓玉路熟，很快就看到山顶那一片住宿区。
一支箭突然飞出，在肖成眼前飞过，钉在左边的树杆上，肖成看到了，晓玉也看到了。
“ 那个女的，梦颖。”
“别管她，我们赶紧找到孙益！”
肖成和晓玉说话间，就到了住宿区，两人来到三楼。
晓玉敲门，喊他的名字，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晓玉按亮显示屏，指纹识别后，再输入密码，门打开了！
房间内空无一人，他的便携式电脑也不在他桌子上。肖成知道自己的便携式电脑已经无法登录了，也就无法使用，只有依靠他的电脑。
肖成检查四周，房间内东西完整有序，说明没有人闯入，一定是他主动离开的，他又去哪里了呢？肖成走近桌子，摸摸桌子上的玻璃杯，里面的水还有热气，说：“ 水温还在，说明刚刚离开，我们去周围找找！”
晓玉听了，马上拿起通话器，给张磊通话：“ 张磊，赶紧查查轨道交通进出记录，有没有孙益下山的记录。查一下摩托的使用登录。马上回复我！要快！”
肖成从背包里面拿出自己的电脑，开始操作起来，一边操作一边嘴里说着：“ 我试一下，安装一个普通版本的系统，绕过公司定制版的认证系统。”
晓玉的通话器里面，响起了张磊的声音：“队长，队长，没有孙益的进出记录，他要么还在大楼内，要么走路出去了，这天气，这寒冷地天气，我猜想他走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晓玉赶紧按下结束通话按钮。
肖成也听到了，对晓玉说：“ 大楼内，哪里还有电脑设备？”
晓玉歪着头想了一下，突然，叫起来：“有一个地方，地下室，网络机房在地下室，还有一间安放废弃电脑的储藏室！”
肖成合上电脑，收进背包里，说：“赶紧去！”
两人刚刚转身，发现房门居然敞开着，梦颖站在门口，左手里拿着一张弓，右手拉开弓，弓上安放着一支箭。
梦颖向晓玉示意一下，说道：“把他捆起来！做人质，你去救我的女儿！”
肖成举着双手，侧身看了看晓玉，对梦颖说：“ 别指望了，我现在也是被通缉的对象。”
梦颖迷惑地看着两位，不确定肖成说的是不是真的。
晓玉故意表情放轻松一点，对梦颖说：“是真的，现在我也违反条例，在协助这个通缉犯自救呢。你女儿，我知道在哪里，我们一起救，请你放下弓箭吧！”
肖成耸耸肩，也说道：“你要相信我们，我才是真正受害者，他不是我杀的，而我却遭到信用清零，也许我能帮助你。”
梦颖从两人脸上好像感受到什么，松口气，放松拉着的弓，把箭收入袋中，弓斜跨在肩膀上，然后问：“说吧，我该做什么？”
“走！去地下室！快！”
09
在山顶处有一个山洞，是人工建造的，离开山洞500米是两个飞船起降点，轨道车的终点站就在里面，再往里走，就是管理中心和巨能公司的数据节点。这里常年冰天雪地，是天然的冷却场，适合做数据节点，巨量的服务器，需要散发巨大的热量。
在山洞内一共是五层，轨道站是顶层，有两部电梯通往山腹的下面四层，管理层，两层设备层，最低一层是能源层。
张经理在自己办公室，全落地的透明玻璃墙，外面是比他的房间低矮半层的大厅，大厅里有一排排设备和工作人员。有一个金属楼梯通往大厅，楼梯处是一个玻璃推门。
张经理特别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头衔，非常古老的，土得掉渣的头衔。他叫张无忌，真不知道芝素安是怎么给他起名字的，这个大肚子的体型自己也非常不喜欢，总之，集中了所有的不喜欢于一身，他有时候怀疑芝素安故意这样设定的，有意的嘲讽吗？
刚刚接到芝素安的信息，联盟1752号飞船刚刚完成现有的任务之后，正向滑雪场赶来，预计时间是三个小时。
他按下桌子上的通话器，说道：“叫王朝、马汉、宋老三上来。”
不一会儿，他看到三个穿灰色制服的人依次走上金属梯子，依次转弯，依次推开玻璃门，依次走了进来。
“老大，有何吩咐？”
张无忌很喜欢老大这个称呼，虽然真正的老大是芝素安，一个神秘的 “她”。
“你们三人一组，去寻找肖成、梦颖，我已经把小女孩的消息放出去，你们设计灭了他们，做得自然一点，我们要有一点艺术的追求，懂吗？”
等三个人领命出去，张无忌打开墙上隐形的音乐屏幕，开始播放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 降E大调第三交响曲》，那可是五百年前的一首作品，这一首是他的最爱，美妙的音乐，让他开始有了暴力美的艺术追求。
他一直很嘲讽联盟飞船直接开火的粗鲁，真是缺少一点艺术的灵感。
10
晓玉带着肖成和梦颖来到地下室的网络机房，推开玻璃门，里面冷气嗖嗖的，空间很大，随着脚步声，相应的位置的灯就开始亮起来，中间是一排一排的机架，左边靠墙是一排四层的铁架子，上面堆满了废弃的旧电脑和各种配件。
他们在最右边的机架旁边找到了孙益，他正坐在地上，在虚拟键盘上猛敲着，正输入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光线逼变亮了一点。当他们三个人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非常惊讶和担心，等他明白了之后，又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肖成。
肖成明白他的，他一点也不怪他开始表现出来的胆怯，要是自己，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拍拍孙益的肩膀，点点头，说：“老孙，谢谢你！”
“老肖，我正想办法接入到核心节点内，巨能现在用的新协议无法找到漏洞，我快没辙了！”
肖成听到新协议三个字，好像惊雷一样击打在头上，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脑子里面开始进行虚拟的模拟，代码和协议中大脑里面开始自动的组合，并且开始在理论上进行测试，进一步判断行还是不行，他下意识看了一下手环的液晶屏，数据一直在下降，时间留给他的不多了，现在不光要解决自己的危机，还要帮助这母女二人。
“老孙，我有个想法，你能不能恢复一台老式电脑，老式电脑用的是第一代旧协议，新协议是向下兼容，只要能和你的电脑组网成功，通过桥接模式，我们可以进入到系统里面，试一下怎样？”
肖成注意到晓玉往门口走去，问道：“你去哪儿？”
晓玉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里信号不是太好，我去前面通道，张磊也许有新消息要告诉我，梦颖，你跟我来，帮我警戒。” 梦颖听了，二话不说，拿上她的弓箭就跟着出去了。
肖成看着梦颖娇小的身形消失在门口，他能感觉到她的坚毅，他相信为了能救她女儿，她做任何事都可以，他想到自己孑然一身，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什么人做点什么事，没想到，自己身为巨能的一名技术人员，居然被通缉，人生起伏也太偶然了，这样一个小的数据故障，已经彻底改变了一个人的生活。
肖成和孙益来快步来到存放老式旧电脑的一排铁架子前，两个人分头开始寻找能启动的老式旧电脑，十分钟后，孙益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来忙着，他旁边多了一台老式旧电脑，显示器上正闪烁着古老的屏幕光。
肖成找了一瓶水，拧开就喝，他想起那个包裹，引起一切麻烦的那个包裹，一直放在背包里面还没有打开过，想到这，他从登山包里面拿出那个小包裹，用折叠小刀划开包裹，拿出里面的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是导师新研制出来的一个终端，五合一的人体特征采集感应器，他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导师和他谈起过这个，准备用于医疗方面。
孙益眉头紧锁，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找到入口了，需要破解！”
肖成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他心里清楚，这个破解需要的时间是无法确定的，也许几分钟，也许24小时，他不敢赌，时间对他太宝贵了，他说道：“还有别的方法吗？”
孙益在五秒钟后直接给出了答案：“ 有，直接潜入节点中心，找到白名单的终端。”
孙益侧着脸，仰起头，看着肖成，说道：” 老肖，怎么办？“
肖成和孙益第一时间就是想到山顶的地下管理中心，可是怎么进去呢？首先是要坐轨道车或者雪地摩托进入山洞，然后还要能混入地下第一层，避开那个张经理，然后去地下第二层或者第三层的设备机房，然后直接接入。
还没等肖成开口，孙益已经开始变脸色了，说：“怎么混入？我打架不行的，别算我！”
这个时候，梦颖从外面跑进来，对他们说：” 不好了，管理中心派了三个人找过来的。这里没有其他出口，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她让你们赶紧带上东西，跟我走！“
11
肖成和孙益跟随梦颖跑了出去，他的登山包很沉重，可他的内心更加沉重，灰色制服的人，在滑雪场里属于特殊的人，他们只负责管理中心的安全，现在呢，有三个人过来，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是来抓人！
肖成有些紧张，如何应对着三个人，他有点不知所措，看到晓玉在整理装备，和张磊通话，打开监控终端观察三个人的位置，他安定了下来，告诉晓玉：“ 孙益试过了，在这里权限不够，必须进入到管理中心主控室！”
晓玉眉毛稍稍跳动了一下，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个新的情况而受到打击，过几秒种，她说道：“ 想办法进去，不过先解决这三个人！“
张磊的声音出来了：“队长，那三个家伙过来了，哇塞，骑着雪地摩托，风驰电掣。你们是对手吗？只有你一个人......”
晓玉笑了笑，打断了他，说：“好了，可以了。”
晓玉关闭通话器，环顾了一下几个人，说：“会用枪吗？”
梦颖没有说话，拍拍她的弓和箭袋。晓玉点点头，然后转向孙益和肖成，说道：“你们呢？”
12
在通往住宿地的山道上，三辆雪地摩托在飞奔着。
在前面的是宋老三，全服灰色制服，带头盔，没有玻璃面罩，而是一副严严实实的防风护目镜，突然，他指着远处的建筑，吼道：“ 王朝，看，他们还在自己的房间。”
王朝在后面也吼道：“快到了，别说话！到时候，我和老三进去，马汉，你负责警戒。”
马汉和王朝并排着，他侧头透过护目镜看了王朝一眼，也吼道：“ 你们两个声音都很大，都闭嘴，每次我都警戒！换一下吗？”
宋老三听到后面的声音，也吼道：“ 闭嘴！闭嘴！我是老大，听我的！”
三人来到住宿建设附近停下来，宋老三说：“马汉，你在这里看着摩托，有外跑的直接射死！”
马汉咧咧嘴，没说话。王朝插嘴说：“老大，张老大不是说要艺术一点吗！”
宋老三背上很长的能量枪，对王朝一甩头，“艺术个屁！行动！别听他的！”
等宋老三和王朝进入楼里面的时候，一只箭从侧边树林里飞出，直接扎在马汉的脖子上，马汉还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倒下了。
宋老三来到肖成的门口，门居然没关，能听到里面有肖成的声音。宋老三对王朝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第一个冲进去，王朝跟着冲进，房间两边各有一个房间，宋老三又打了一个手势，他往左，王朝往右各去探查一个房间。
王朝冲到右边房间，是一个盥洗室，浴缸拉着帘子，王朝举起能量枪，直接射击，浴缸顿时破碎，王朝拉开帘子，空无一人，但是窗子外出现了一个人影，拉着一张弓。
宋老三在王朝往右边去的时候，自己也往左，小心地走到门口，他看到肖成坐在桌子边上，肖成也抬起头，相互之间看到对方，而背对着他的是一个穿破旧黑色保暖服的女子。
宋老三心里想正好，说：“ 不许动，转过身来！” 宋老三盘算着等女子转过身，就开枪，解决两个平民需要什么艺术性？
女子慢慢转过身来，宋老三突然发现女子手里拿着能量枪，他感觉一束光进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热热的，搅动得他的身体发烫，他站不住脚，倒在地上，他看到血从自己胸口喷洒出来，在他最后一点意识消失之前，他认出了那个女子是晓玉。
他倒在了地上，头往后仰，看到对面的盥洗室门口流出了一股鲜血。
13
有一个轨道车缓缓驶入山顶轨道站，有三个人从车厢里出来，都穿着灰色制服，只是其中一个身上有斑斑点点血迹。这里工作的人都是灰色制服，来来往往，并没有对这三个人产生怀疑，而且有了刚刚获得的三个手环，出入都很顺利。
三个人进入电梯，直接到了第三层设备机房层，肖成和晓玉进入机房，肖成马上拿出他的几个设备开始忙着连接系统。梦颖从晓玉那里知道她女儿在管理中心15号仓库间，她开始独自寻找往上的通道，去寻找她的女儿，走之前，梦颖对晓玉说：“谢谢你，帮我找到女儿。”
肖成将便携式电脑接入到网络里，他知道自己必须快，也许十分钟，也许不到十分钟，系统的数据分析就能捕捉到这个异常的访问点，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手指的灵敏度已经达到最高的速度。
晓玉在一边盯着肖成操作，深呼吸了几次，等待着结果，一把匕首从拔出来，又插回刀鞘，又拔出来，又插入刀鞘，忍不住问道：“怎么样？孙益连接进来了吗？”
肖成听出她的担心，虽然他心里也很忐忑，但是还是平稳了一下心情，说道：“ 嗯，连接上来。”
肖成把三个人的模拟行为数据早就准备好了，他要把自己的便携式电脑模拟成可以采集数据的终端，让数据写入到系统里面，让系统产生正常的信用数据。
肖成是深知系统采用分布式可靠的防篡改机制，数据是可溯源，直接修改某个数据值是无效的，必须用原始采集数据通过受信任的终端注入，现在数据格式不成问题，注入方式也不成问题，重要的是冲破重重防火墙。肖成一旦进入到代码的世界，就进入到无我的境界。
他没有注意到晓玉独自走到机房门口出去了。
突然，他的通话器想起了急促的声音，“ 嗷，不，不，不，啊......嘟嘟嘟......"，通话器里面还响起了更多杂乱的声音。
肖成意识到，这是孙益的声音，他在给自己发信号呢，他仔细分析这听到的这一堆声音，在脑子里面，开始构建这些声音产生的画面，不好，孙益被发现了！
肖成四下里找晓玉，对，晓玉哪里去了？他赶紧合上便携式电脑，将设备一股脑装在背包里面，他已经嗅到危险的气味。空气里充满了压力，他感到呼吸困难，他意识到：晓玉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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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成背上背包，跌跌撞撞走着，推开机房门，开始寻找消防通道的楼梯，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点！晓玉在哪里？梦颖在哪里？那个小女孩子哪里？”
肖成意识这是一个圈套，小女孩的位置一定是个圈套，肖成看看自己的手环，数值已经快到警戒值！现在他孤立无援，只有一个人了，绝地死战！肖成没有时间担心和恐惧，只有行动！
他回忆着曾经看过的三维建筑图，他走出机房，是一个长长的通道，通道墙壁上布满了管道，突然通道左边在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彩色显示屏亮起来，同时发出哔哩哔哩的噪声，图像稳定后，噪声消失，张经理出现在屏幕上，冲着他笑着，说：“肖成，晚上好，早上我们刚刚见过一面，现在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肖成盯着显示器，想起晓玉说过的话，想问题得捂着脸，他四周瞄了一眼，从管道上缠着的布条中撕下一长条来，把自己的脸围住，只露出眼睛，在后脑勺位置打两个结。
显示屏里面的张经理咯咯笑了起来，说道：“ 好玩啊，好玩，技术人员也这样幼稚，挡脸，哈哈，挡脸！哈哈哈......”
肖成没有接茬张经理的打趣，直接拉回正题，说道：“说吧，好坏消息一起说！”
张经理感觉有点扫兴，就好像听音乐入迷，想找人分享一下兴奋之情，结果发现左右的人都睡着了。
他抽搐了一下面部肌肉，突然又兴奋起来，说道：“ 好消息是，你的队友虽然死了一个，但是还有三个美女还活着，好吧，有一个虽然只有八岁，还是个小孩子，看得出以后也是一个美女，现在他们都在专用冷库里面。坏消息是她们还没有冻死，你还有30分钟时间。”
显示器里面的张经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当然你的信用值不多了，我刚才好心地稍稍给你调高了一点。当然，当然，你也知道这样没有什么用的，不过，我想你也活不过那么久，也就无所谓啦。”
肖成稳住声音，说道：“我要看看她们！”
显示器里面的张经理表现得跟饭店经理一样，热情友好周到，声音跟蜜里加糖一样，说道：“ 好的，没问题，让你看看你的队友也好，我很希望给你一个机会。”
显示器上镜头切换到一个监控画面，果然，环境是一个冷库，墙壁上显示着温度在不断下降，空间里面的物品上都是白霜，冷库里面有一个玻璃器皿，在玻璃层底部是一层厚厚的金属层，玻璃上正在起着白霜，水气在凝结，在玻璃盒子里面，三个人抱在一起，外套都被去掉，只穿着薄薄的内衣，都还活着。
显示器上，镜头又切换回来，他说道：“ 你看到了吧，这将会是一座最美的雕塑，真是美啊！刚刚我说什么来着，要给你一个机会，对，是一个机会，你有30分钟时间，联盟护卫队的飞船也将在30分钟后到达。要是你能找到她们，我放她们三人一条生路，要是你自己想逃跑，我也不拦着你，联盟飞船到达之前，你能逃出滑雪场，我就放过你，怎样，是不是太刺激了！”
显示器里面的张经理接着说：“ 好啦，现在开始计时！来一首音乐助兴吧! "
张经理说完，也许是过于得意于自己的设计，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屏幕上，代替他的是一个时钟，在倒计时！
音乐响起来了，是一首肖邦的前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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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成不去看显示屏，继续往前走，找到消防楼梯通道，他上下看看楼梯，空无一人。找了没有监控的角落，坐了下来，他感觉有点乏力，张经理给出的两个消息，让他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玻璃器皿里面的三个年轻的女人转眼要变成雕塑，硬邦邦的冰人，不能呼吸的冰人！
整个中心的冷库很多，根本够时间全部找一遍！
再说，他不相信他会放过她们，他不相信自己会被放过。要说自己逃走，机会还是有的，救出她们，如何出去也是个问题，他不相信张经理会遵守协议，这只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肖成看了看手环，设置了一个倒计时，28分钟！
肖成看着手环，突然全身抖动起来，有种要呕吐的感觉，拼命抱住头，蜷着身子，慢慢控制住自己的状态。
肖成拼命回忆着刚刚在显示屏上看到的冷库的画面，对，中间那个玻璃四方体，是有一个金属外壳的，当时从显示屏上看到的，除了底部的金属壳还在，四周的金属壳已经拆开，还没有组装，这是一种利用特殊的干冰制冷技术做的冷冻箱，最近几年刚刚兴起的便携式移动冷柜，温度可以保持着零下70度，带智能终端，可以全程冷链控制。
这种冷柜带呼吸孔，可开关，肖成想到张经理那得意的神色，他应该不会让雕塑出现因为缺氧而产生的瑕疵，问题是如何找到它！
肖成回忆起在显示屏冷库画面中，一个角落出现那个裹尸袋，对，早上他见过的，裹尸袋拉链处冒出一条红色的带子，这个裹尸袋里就是王天德，为什么放在这里，那是要等联盟的飞船到达的时候，运送出去！
肖成马上明白这个冷库的位置，肖成心中升起一股勇气，是行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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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成检查了自己的装备，背上登山包，看了看手环，倒计时，26分钟！
肖成打开顶部的一个通气孔，他记得小说里面都是这样的，虽然是第一次这样做，动作有点笨拙，但是还是挺顺利地爬到通风管道里面。一切都是按预计那样，然后往上的竖井有梯子，他抓着梯子小心地往上爬。
肖成往主控室爬过去，一路都有感应器，他知道张经理会关注到他的。
肖成爬了五分钟，快到主控室，这个通风管右边是联通着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管道，肖成从背包里拿出四个吸盘，一个固定在膝盖上，两个用手握着，右边的圆柱形管道直径大约一米五，定期喷出巨大的气浪，这个是散热主管道，每隔5分钟，有动力控制的风鼓机，把热气强力吹出。
散热管，主动吹起的时候，会产生很大的浮力，一分钟后，慢慢浮力慢慢变小，肖成等到气浪快要变小的时候，纵身从跳入散热管道，巨大的热浪托起了他，他悬在这个圆柱形的管道里面，非常热，脸上开始发烫。
气浪开始不稳起来，肖成极力平衡着身体，气浪减弱比想象中快，他开始往下坠！
17
在主控室隔壁，张无忌已经在等着肖成自投罗网，当肖成进入通风方管后，通过感应器，监视器上出一个红色的三角形。他能知道肖成的位置，看着那个红色的三角形一点点往主控室移动，内心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他转向冷库的监视屏，正对着那个玻璃冷冻柜，三个女人已经陷入迷糊的状态，开始撕扯身上薄薄的衣服，张无忌乐不可支，他更希望肖成去救他们，他也设置了陷阱。
这个时候，怎么能少得了音乐，这一次他选择的是瓦格纳歌剧《漂泊的荷兰人》。
刚刚听了几分钟，通话器响起来，联盟1752号飞船在呼叫他，张无忌皱皱眉头，无奈关闭音乐，接通通话器。
“滑雪山基地接受呼叫！”
“这里是联盟1752号船长沐川，五分钟后降落，请保持信号，清空降落场！”
“收到！”
“有多少人，多少物品？”
“没有活人，都是死人！”
“收到！” 沐川用不带感情的声音结束通话。
张无忌按下结束按钮，转向监控屏幕的时候，发现红色小三角形不见了！手环的定位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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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成这个时候已经悄悄回到了机房里面，避开监控，手环也用隔绝信号的锡纸裹上，他再一次接入到网络。
肖成拿出那块破布，把很小的采集器从上面摘下来，插回到主设备上，再接入到便携式电脑，他用张无忌的虹膜完成了认证，终于这一次数据顺利开始上传。
上传数据的时候，肖成又登录到管理中心，查看所有五十个便携式冰柜和二十个冷库的的状态和位置，放在冷库的便携式冰柜只有十个，而十个冰柜中，只有五个在启动状态，只有一个是最近刚刚启动。肖成停止了最近的那个冰柜的制冷，并且解开锁。
然后又完成了一些其他的操作，肖成听到有很多脚步声冲进了机房，肖成合上电脑，塞到背包里，就往那个排热口跑。
“站住！别跑！” 灰色制服的警卫已经看到肖成的身影。
肖成跑到排热口，突然刹住脚，两手死死扣住边框，稳住身形，胸口一起一伏，喘着气，往管道底部看。
原来还没到喷气浪的时间，下面就是很深的管道和大型鼓风机。肖成迅速估算一下，等不到气浪喷出，转身另外从侧面逃跑！
肖成还没跑几步，就被包抄过来的警卫给死死按压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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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成被警卫押送到张无忌面前，张无忌这回真生气了，说道：“肖成，你还真有两下子，又跑回机房了，嗯，很好的决策！可惜你一个人，势单力薄，走吧，去找你的冰鲜队友吧！”
张无忌让警卫押着他，一起去了第一层，然后走长长的通道，去降落场附近的建筑，冷库就在那里！
冷库的门打开，中间就是那个玻璃的冷冻柜，现在，冷冻柜已经打开，空空如也！
张无忌这才注意到冷库也不制冷了，他转头看向肖成：“是你干的！”
肖成冷笑道：” 还可以吗？”
张无忌一招手，说：“拿我的枪来！”
肖成突然动手，抬起脚踹倒右边警卫，挣脱右手，转身，抓住左边警卫的手，用膝盖猛顶警卫的下身。
肖成突然不动了，张无忌拿着能量枪顶着他的头！
晓玉这个时候，从角落里衣衫不整地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很长铁管，直奔张无忌而去！
张无忌朝着晓玉转动能量枪，扣动扳机！
光束从晓玉头顶飞过去！原来是肖成贴过去，抬高了能量枪！
肖成很高兴能再次看到活的晓玉，特别注意到她的身材，说道：“晓玉，你们没事吧！”
肖成嘴里说着，手上没有闲着，死死握住能量枪往外夺，抬脚就踢向张无忌。
张无忌被踢翻在地，这个时候，四周的警卫醒悟过来，围过来，把肖成和晓玉都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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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哼哼唧唧，爬了起来，示意警卫们把这两个人处理掉！
正在这个时候，四周哔哩哔哩杂音响起，室内所有的显示屏都开始亮起来，等杂音消失后，屏幕出现一个清晰的联盟的虚拟发言人，语言想起：“这里是芝素安发来最新公告，请全体人员注意！”
连播三次之后，显示屏上，虚拟人才开始继续说：“ 从现在开始，取消张无忌的信用值，取消张无忌的职务，现委任肖成担任滑雪场经理！马上生效！” 警卫们听了，马上松开了肖成。
张无忌脸色都变了，冲着显示屏的虚拟人叫到：“ 不可能！胡说！”
他又转向肖成，问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
肖成揉着刚刚砸在就是地上的脸，说：“ 也没啥，也就代你给芝素安发了几个信息！”
“什么信息？”
“你辞职，并且推荐了我！”
“你怎么做到的？”
“在你和我视频的时候，我用这个采集了一点信息。” 肖成说着举起一个小设备在张无忌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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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联盟飞船到，然后又飞走了，带走一个裹尸袋和一个金属外壳的冰柜。这个冰柜设定恒温零下70度，关闭了气孔，张无忌被塞在里面。
在滑雪场医疗室内，小女孩得到了救治，小女孩对肖成说：“我不会死了，对吗？”
肖成微笑着，对她说：“不会死了！”
梦晓也过来感谢他：“谢谢你！”
肖成摇头道：“现在你们赶紧离开滑雪场，信用值你们够了，可以使用任何交通工具。”
“现在吗？”
“对！“
肖成等他们离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双肩背包，往另外一个降落场去，在降落场也有一驾小型的飞机。
晓玉感到他很奇怪，问他：”你这是要去哪儿？你现在不是这里的经理了吗！“
肖成看看晓玉，说道：“ 那个是假的，是我设计的假语音，芝素安不是一个人，她就是这个巨大的平台，没有具体实体的超级人工智能。我很快就会被识破的，所以，我换了一个身份，我现在是王天德！根据时间推算，我该走了，晓玉，再见！”
22
晓玉看到肖成，不对，现在是王天德，进入飞船。
肖成在驾驶舱，对着外面的晓玉敬了一个礼，就开始摆弄机器去了。没过一会，飞船就发动了。
这个时候，整个滑雪场发出巨大的警示声！
肖成最后再看了一眼地面上远远站着的晓玉，斜着垂到地面的舱门开始动起来，缓缓往上升 ，准备合起来！
晓玉突然好像醒悟过来一样，往飞船狂奔，冲着驾驶舱里面正看向她的肖成，大声喊：“王天德，等一等我！”
滑雪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