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集谈天说地散文特辑

听说李家姑娘回来了?

2020-08-26  本文已影响0人  周拾贰
民国时期,有一大户人家的姑娘要出嫁了,她家门口张灯结彩,挂着红布,好不热闹。就连蹲在她家的叫花子也沾了李家姑娘的光吃到了几天的饱饭。

“又香又好吃的馄饨,又香又好吃的馄饨……”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吆喝声,卖馄饨的老板把木头锅盖盖上了锅,热腾腾的蒸气正从缝隙往外冒着,等客人一来,锅盖一打开蒸气一不小心扑在了老板的脸上。

李家门口不远处的这家馄饨摊位,也有几年的历史了,因为是老字号了,所以客人还较多。老板拿着抹布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跟自家的正在吃馄饨的客人说:“你们听说了吗?那李家姑娘要嫁给白老爷家的三儿子了。”

一个穿着长袍带着帽子好像做生意的中年商人问道:“是不是年轻时在江南做生意做的很大、如今富甲一方的白老爷?”

老板听到有人搭话:“没错,就是他。”

商人回答到:“早就听过白老爷的大名了,那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啊。可没听过他有第三个三儿子啊?”

老板听着这位商人问题似乎也来劲了便说到:“这位客官,您想是不知道啊,白先生家有三个儿子,没错的,不过好像是听说三儿子身体有点小毛病,不能出来见人,所以也难怪您不知道。”

商人好像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这时旁边一位穿着麻衣的朴素工人羡慕的说道:“那可是个好去处,白老爷家腰缠万贯,李家姑娘去那就是当少奶奶的了,吃喝都不用愁了,好人家!”

老板也应和着说:“谁说不是呢!李家二老可要跟着女儿享清福喽。”

穿着学生装的郑和也听到了这件事。郑和疑惑地问道:“李家姑娘不是有个相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改嫁了呢?那她那个相好怎么办?”

“小伙子,你这就不懂了吧,她那个相好是啥条件,白老爷家又是啥条件?哪里比得上百老爷家啊。” 老板听到了郑和的不同的意见有些嫌弃,“可白老爷家的三儿子不是说有毛病吗?怎么还嫁过去?” 郑和也是不死心。老板有点不耐烦了:“小伙子,李家二老都不操心,你瞎操心个什么劲。李家二老都愿意女儿嫁过去,那估计不是什么大毛病。”


郑和其实认识李家姑娘那个相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还是同一级,只是不熟而已。

郑和路过一家洋货店,郑和还是很喜欢这些时兴的小玩意儿的,便走了进去瞧了瞧。

正好看到了一面镜子,便脱下了自己学生帽子照了照,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理发了,头发长了一大截,蓬松还有点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很邋遢。

郑和想去理发,发现天色已黑了,便想着先回学校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理发店,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说来奇怪得很,当晚郑和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了一件在理发店发生的事。

郑和梦到自己去了理发店已经理好了头发正起身出去。

正剪着突然来了一个姑娘。面色有点苍白,眼神有点涣散,头发蓬松杂乱,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像是很久没有收拾了。

她走了进来。郑和觉得自己还算很有礼貌,虽然对这样装扮的女子有点害怕但还是对她点了点头。

她快速地跑过来突然抱住了郑和,就开始乱说话。

她很生气地说:“你就这么把我丢下了?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郑和云里雾里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那姑娘似乎很愤怒:“我们不是说好不分开的吗?”

郑和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很害怕。

郑和连忙说到:“姑娘,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咱们有话好好说。”

姑娘情绪根本控制不住,像是一位精神错乱的人:“你胡说,还装作不认识我?白老爷家和我家给了你多少钱?”

“你知道他有病吗?他根本就下不了床你知道吗?你这样不要我,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郑和完全被她这行为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他被这阵仗吓坏了。

赶紧推开了她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根本没见过你!又不认识你!”

那人又抱了上来,越来越夸张,郑和推开她

他觉得受到了惊吓,连忙拿起帽子,拔腿就跑,沿着回学校的路。

她也追了出来,一路上一直说:“你停下来,别跑,我不能没有你,你去找我爹好不好,或者你带我走好不好?你停下来我们谈谈。”

她好像哭了。

郑和觉得莫名其妙:“我根本不认识她,胡言乱语。”

那条路还有好多摆摊的小贩,一个接着一个的。郑和刚开始跑得很快,可是越到后来觉得不知道因为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他跑得越来越慢。

那女子一边追着还一边说:“你停下来,不然我就告诉别人你非礼我,意图对我不轨。”

郑和越听越害怕。

她带着哭腔说:“你停下来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不能失去你,不然我会死的。”

郑和只有死命地跑,感觉她快要追上自己了,等到了拐角处,尽头是一面白墙,白墙另一头一条巷子。郑和爬上了墙去跳到另一边,沿着一条小路,不管不顾,一直跑。

黄昏时分,天将暗,路边的树影隐约可见。郑和害怕极了,只有一直跑,他感觉那女子好像还一直在后面不停地追。

他就只想回宿舍钻进被子里藏起来。她的声音一直在跑回宿舍那条路萦绕,还带着哭腔。想起来,还是一路的惊悚。

郑和突然从梦中惊醒,被吓了一身冷汗。回想起来那个画面还是历历在目。郑和对理发产生了心理阴影,想着过几天缓缓以后再去。

几天以后,郑和又来到了馄饨摊。

老板拿着抹布走到了郑和所在的桌子,大声声的说道:“几位客官,想要几碗馄饨啊?”

很巧合的是,那个商人和工人也在。工人说到:“这李家怎么回事,前几天不还是张灯结彩,这会子怎么没动静了。”

郑和一听是上次的李家姑娘的那件事,有点迫切地问道:“老板,李家喜事办了吗?”

老板从一个个人那边来到了郑和的旁边:“还办什么喜事啊,没看到李家的门口红布都不见了嘛。”

突然看了看周围,小声地说道:“李家姑娘已经死了,还是前几天的事,听说是跳河死的。”

郑和看了看不远处李家的门口,确实不见了红布,挂起来白灯笼。

馄饨摊子的老板朝着李家门口把头探了探,眼神有点吓人,又压低了声音说到:“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李家姑娘回来了……别提多吓人了。”

一旁凑热闹的人也说:“我也听说了,听说李家夫人还被吓晕过去了呢。”

郑和听着觉得很邪门插了一句嘴:“这么玄乎嘛?”

凑热闹的人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的真实性又多说了一句:“你别不信,听说好多人都看到了,听说李家老爷还请道长过去做法事呢!”

话音一落,大伙儿转头看到李家门口出现了一个正在贴符的道士,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些什么,馄饨摊这里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不过那样子倒是有点吓人。

这会子有客人又来了。

“我不能跟你们说了,我得忙去了。”

老板脸上的恐惧换成了喜气,连忙走了过去。

“这位客官……”

不知怎的,郑和脑海里浮现起了自己前几天做的那个可怕的噩梦。

郑和吃着碗里的馄饨,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不远处李家的门口。

只见门口上面白色的灯笼高高挂起,那块白布在风中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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