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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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溪上行

“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丁，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得名。”

北方的清明时节，也许是一年中最“撩人”的季节了。在每个人们熟睡的清晨，即使是休息日，也会被窗外春光惊醒，“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梨花披着夜月的银雾；白蔌蔌的杏花裹着清晨的雨露；迎春花大口吮吸着艳冶的春阳；灼灼的桃花正醉醺醺......春光像一幅画屏，一点点拉开序幕。

“东风静，细柳垂金缕”，鬖鬖杨柳，像一根根碧色的玉柱，暖玉生烟，“玉烟”霏霏，“翠烟”缕缕，俏皮的燕子滑于这似烟非烟，似雾非雾的画卷中，“燕燕于飞，泄泄其羽”、“燕燕于飞，下上其音”。此时，也正是人们踏青、祭祀、扫墓的好时节。“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

说起扫墓、祭祀，并不只起于介子推的故事，更早的祭祀可以在《诗经》中找到，如《诗经——楚茨》就是一首完整的祭祀诗：“楚楚者茨，言抽其棘。自昔何为，我艺黍稷。我黍与与，我稷翼翼。我仓既盈，我庾维亿。以为酒食，以享以祀。以妥以侑，以介景福。济济跄跄，絜尔牛羊，以往烝尝。或剥或亨，或肆或将。......”从诗中我们可以看到，参与祭祀的周代先民，态度端庄又恭敬，手抓牛羊，有的切，有的洗，有的煮，有的摆，有的端，它描写了祭祀的全过程，让我们看到周代先民对祭祀的重视和盛大而隆重、严肃的场面。还有《清庙》中：“于穆清庙，肃雍显相”；《雍》里的“有来雍雍，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维天之命》里的“维天之命，於穆不已”。从这些语句中，我们可以看到上古时代参与祭祀的先民严肃、认真的态度。

清明，“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气清景明，人贵于气清也贵于气明。中国古代文人倡导的“诗言志”、“法自然”、“思无邪”、“温柔敦厚”的思想，既清且明。从诗经中的许穆夫人“载驰载驱，归唁卫侯”“大夫跋涉，我心则忧”的力图拯救卫国的忧愤到屈原的自喻“香草、美人”“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以至“惜诵以致愍兮，发愤以抒情”；从司马迁的“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立德、立功、立言”发奋以著书的理想与情怀，到竹林七贤的“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忧思独伤心”对政治清明追求抒发的感慨。还有诸如陶渊明，苏轼......等等，都为后人展现出了既清且明的风骨。

相比古人在祭祀中表现的严肃认真，在生活中既清且明的风骨，我们现代人，满载食物，倾城而出在祭扫时，仪式步骤显然要简单、随意的多，而更多人则是享受这一传统节日带来的闲暇和惬意。但我们休闲，享受过后，是否给自己、给别人、给“清明”，留下了清明的眼、清明的心、清明的环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