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槐树街往事》【一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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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说这么难听的啊？”春花大惊失色道，“我今儿听到的话就觉得难听的太，没想到咋还有更难听的呢？现在的人咋都瞎成那样子了呢？”

正霞却又叹了口气说：“咱正淑也说不到好处去！”

“咋了？”

正霞压低声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沉不住气，所以我听了那瞎话以后，就跑到学校去问正淑，她起初还嘴硬得梆梆的，死活不承认。但是后来问得紧了，她就承认了，一五一十啥都给我说了，说是娃是张成水那个瞎怂的，是李大明陪她去医院找熟人打的胎。打胎以后又不敢回来，就在李大明屋养了一向。李大明把黑锅背上，说娃是他的，所以他屋就赶紧到咱屋来提亲了。”

春花听得纳闷了半晌，方说：“是这回事啊？怪不得暑假里正淑有一阵子说是大明跟她出差呢咋的，怕就是这事了？不过话说回来，从这事上也能看得出来，大明确实人不错，是真心待咱正淑的。正淑能跟他也算是前世里修下的福气！”

正霞道：“说了个啥！所以我就给正淑说，叫她千万不敢上个几年学，眼圈子逛野了，就看不上李大明了。她说她知道。”

春花笑道：“正淑多聪明的人，肯定明事理。啥事能做啥事不能做，肯定有下数！”又说：“我也是白操了一回闲心！我一听那闲话，把人急得呀！心想你跟正淑还能说到一块儿，就想叫你给她提醒一下，没想到你早就给提醒过了！”

正霞笑了笑说：“念过书的人脑子里环环还就是多！正淑一天心里都想些啥，咱还真的说不清！谁像我这个直筒子，沟子还没撅，人就知道我要放啥屁！”又叮嘱春花说：“咱俩今儿说的这些话，你可千万不敢叫别人知道，特别是不敢叫妈知道。要不，就是不得了的事！”

春花笑道：“妈妈呀！咱捂都捂不住，还敢往出说？”

……鱼快烧好的时候，忽听得一阵门铃响。正霞一笑说：“王律师来了！”急忙起身扑出去开门。少倾，客厅里便响起了正霞与另一个女人嘻嘻哈哈的说话声。春花想看看律师是不是长得跟一般人不一样？便走到厨房门口，笑眯眯地朝客厅张望着。却见一个膀阔腰圆的女人坐在沙发里，正霞则侧身坐在她身边。与那律师的身形相比，正霞便显得格外苗条了。

“这是王律师吧？”见那胖女人的嘴终于停了下来，春花便嘿嘿笑着问道。

王律师很警惕地朝春花瞅了一眼，又小声问正霞：“她是谁？”

“自己人，我嫂子。”正霞笑道，“她鱼做得好，所以我就请来专门给你做鱼吃。”说着又冲春花喊道：“春花姐，鱼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春花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这边王律师又小声说：“你倒客气啥嘛！随便吃点啥就行了，你还请人做鱼！”

正霞笑道：“看王姐说的！啥时候才能到我家里吃一顿饭嘛！”又瞄了一眼王律师放在茶几上的那只粗壮的口杯，说：“王姐，你茶凉了吧？我给你换点水？”

王律师说：“咱不客气！我这杯子保温好，早上冲一杯茶，喝到天黑还是热的！……趁还没开饭，咱继续说正事吧。”

她们又说了没几句，春花便双手捧着大鱼盘出来了。

吃毕饭后，春花因想着正祥极可能还没有吃晚饭，便盛了一碗米饭装在塑料袋里，又将剩下的半条糖醋草鱼也用塑料袋装了，都提在手里，然后嘿嘿笑着，给王律师客气了两句，便出门走了。正霞将她送到门外，直看着她下楼去了，才又进屋继续跟王律师说话。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案子后，王律师看了看手表，便也起身要走。正霞也跟着起身，嘴上却挽留道：“王姐，我还说请你看个电影呢，今儿影剧院演的是《蓝高粱》，听说好看得很，我都给影剧院经理说了，叫把好票给留了两张。”

王律师笑道：“我不爱看电影，研究剧情太费脑子。白天工作就把脑子费够了，晚上只想轻松一下。刚好今晚上我们所里有个活动，是跟工业局搞联欢，是在那个啥舞厅，好像是金源舞厅，跳交谊舞。”

“金源舞厅啊？”正霞不觉喜笑颜开了，“那是我妹夫开的。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说不定还能叫我妹夫给你们优惠一下呢。”

“那好啊，咱一块儿走。”王律师也呵呵一笑。

二人来到金源舞厅门口时，却见李大明和正淑都在门口站着，张正平也跟他们站在一起，正在小声说话。见了正淑，正霞很有些意外，便问：“正淑，你不上课跑来弄啥？律师事务所联欢，也请你了啊？”正淑笑道：“还给巧了，今儿两摊子人都在这儿联欢呢！”李大明却朝正霞她们点点头说：“二姐，要么你俩就先进去。我几个在外面再等一会儿。”张正平也说：“正霞姐，你就先陪王律师跳一会儿。大队人马马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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