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孩子富孩子
《看不见的影响力》第二章——“一只离群之马”之“我们开个汽车俱乐部吧”所做的总结
西北大学的Nicole Stephens曾经做个一个实验:第一个场景,她问一群白人MBA学生(金领),如果你的同事买了一辆和你一样的车,你会怎么想?大多是人表示很气愤或是沮丧,他们解释道:“买了一样的车,你就是在剥夺我的独特性,我才不要和你做一样的人咧。”;另一个场景,同样是一群白人,年纪也和MBA学生相仿,问及同样的问题,他们却觉得很高兴,表示说:“太棒了,我们开个汽车俱乐部吧!”——他们是一群消防员(工薪阶层)。
那么问题就来了:是什么导致人们想变得有个性,又是什么让人们趋同?
在Nicole Stephens还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原来她生活在两个世界之间。他们家祖辈都生长在佛罗里达,既不富,也不穷。父亲的汽修小生意也蛮成功。自小,Nicole就被教导Play by the rule, get good grade, and you'll have opportunities,所以她也变成了好学生,同时还有篮球特长。她通过从招生办收集来的数据说服了父母威廉姆斯文理学院是比佛罗里达州立大学更好的选择,当然她的父母肯定不高兴了,因为要花更多的钱。她花了更多的钱,也获得了她想要的大学生活,至少一年级时是这样的。
某种程度上,Niclole是知道自己有点小特权的(privileged)。从小,她就在附近的篮球队里训练,也是唯一的白人。那可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其他族裔的同学大都在不安全且贫困的社区长大,而她的家庭却很和谐,也很支持她,这反而让她有点蒙羞。然而,在威廉姆斯文理学院,Nicole反而成了平民子弟,她的同学都是政治家、医生、律师的孩子,上过天价预科班,请名师给自己补习,甚至年纪轻轻就已和社会名流结成师生关系(mentorship)。Nicole花了不少时间来理解这些资源的价值,最终她发现了背景的多么强大的力量。她带着这种理解进了研究生院,开始深入学习性别、族裔、阶级是如何左右人们的出路和生活的。
Nicole打算先从商场外的停车场入手。在她住的地方有两个商场,一个是给标准中产阶级的消费的商场,各种中、高端消费品,标志性店面往往有路易威登、欧米加之类的,哦,如果你觉得停车难的话还有门卫帮您停车;另一个就是我们(至少是留美学生)熟悉的沃尔玛了,各种便宜货,工薪阶层的最爱,可惜只有门口一个偌大的停车场,风餐露宿。组略一看,高端商店外停满了沃尔沃(还没被收购之前),宝马,日产的高端车型,颜色不一;沃尔玛门口则是一辆又一辆的丰田卡美拉。Nicole从经验推测:中产、高产者喜欢特殊性,所以高端商场外的车型也会更加丰富多样;而工薪阶层更喜欢一致性,开一样的车也觉得开心。经过Nicole的统计,事实也是如此:工薪阶层更喜欢相似性,他们更喜欢集体。
喜欢批判思考的同学肯定要问了,这种对个性或是对集体的偏好会不会是由“隐藏变量”决定的?比方说,工薪阶层买不起的BMW有更多的漆色、内/外饰供选择,而丰田卡美拉可没这种选择,这难道不是工薪阶层赤果果的无奈吗?嗯,有道理,但是我们要注意到,我们不应该率先假设人人(高、中产和工薪阶层的合集)都喜欢独特性,问题的本质是:社会背景是否影响人倾向个性,还是倾向集体?
答案是肯定的。
人之初,性本善,子不教,父之过;又听俗话说三岁看老(“老”是长大的意思),结合这两句话,我们就知道了:小时候接受的来自于父母的教导会影响一个人前半生的发展。美国的中产(10W+)和上层阶级常常告诉自己的孩子,你们是准备绽放的“special flower”,要向世界展示自己的才华,要做佼佼者。这些孩子不仅拥有更多的机会,而且还被给予话语权和自主性,从而在众多选择当中做适合自己兴趣和成就感的事。这些孩子把个人意志放在首位。
工薪阶层的对话环境则鼓励孩子为别人着想,告诉他们要去做一个团做协作者而不是领导者。这些孩子花更多的时间在家庭里,有时也做义工,他们被教导说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你,有时需要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这就让我想起了“模因”这个概念,再一次有力论证了《自私的基因》中对于“文化病毒”传播的存在,而“个性/集体”模因的差别最终会导致前半生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