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

郑乾依靠在21层的窗边，铝合金窗框抵在他的腰上，如果轻轻一仰，上半身的重量在窗框的杠杆作用下，会接着带着大腿、膝盖、小腿，以倒立的姿势坠下去。郑乾的像过电流一样身体发麻，他斜着眼睛，小心地看着下面缩小了好几倍的行人、汽车，胃开始空荡起来，继而阵痛，他整个身子蹲了下去，远离了窗沿，心扑通扑通狂跳。

还是怕死啊！

郑乾有点眩晕，他使劲抱着膝盖，不顾地上的灰尘和杨絮，就坐在一摊尘土里。

呼气，吸气，燥热的风从窗户吹进啦，后背微凉，出了一身汗。

怕死，哈哈。

郑乾捂着头，肩头愈来愈快地颤抖起来，哈哈，竟然怕死啊！郑乾笑着又哭着，上扬的嘴角和弯曲的眉毛，扭折在一起，挤作一团，他脸抽搐着，颤抖，眼睛通红，却没有泪水流下来。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天空阴沉，把窗户向外一推，又一拉，拧了一下把手，窗户关上了。郑乾推开，沉重的安全门，快步穿过走廊，在洗手间，他看着自己通红的眼眶和脸上斑驳的棕色黑色雀斑，用水拍了了拍脸，走了出去。

他冲着迎面走来的同事点头，拍了拍肩膀，然后大笑着走进会议室。

15点，他有一堆的会要开。他把袖口挽到手腕以上10cm，又拽平整，伸手穿过格子间的挡板，从桌子上拿到笔记本和铅笔，深吸一口气，带着标志性地微笑，推门进去。

他和他的同事坐在一起，对面是别人和别人的同事。他看到每个人心里燃着火，变换着颜色，一开始是蓝色的，然后变得赤黄，最后变得血红。

郑乾捏着手里的中性笔，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