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晔的小玫瑰枯萎了
用文字记录人间百态。
——彭斋
【壮士篇】
我是壮士本尊。
通常来说，过往故事里的壮士，并不是同一个人，反正基本不是我本人。
只是我懒，想不出名字时，就让角色叫壮士。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可以叫壮士。
尽管是BE爱好者，但我一直希望身边的亲友，都能如愿以偿。
构思黎晔和文斐的CP故事时，我开心得一口气想了三个故事。
第一个是黎晔视角，BE。
第二个是文斐视角，BE。
第三个是壮士视角，原本打算当承前启后，来个欢乐大团圆。
艺术手法上，这叫欲扬先抑。
前两个故事已经写完。
《文先生，我对你蓄谋已久》
《听说，我们的故事还有后续》
本来，第三个故事应该叫《我磕的CP成真了！》
不出意外，他们故事的终章，本该在七夕推送。
谁知中途横生变故，我被工作折磨得身心俱疲，无暇更新。
8月上旬，终于下定决心给自己放个长假，调养身体。
等彻底休息，再次翻看彭斋更新，惊觉已是六月。
就这样，我还欠黎晔一个最终故事。
我听着甜宠情歌，准备写个旧情人久别重逢、干柴烈火。
把故事思路发给黎晔，她却说不用了。
她的小玫瑰枯萎了。
【黎晔篇】
壮士挺烦的。
她似乎不知道什么叫边界感。
也不对。
她才是那个最懂边界感的人。
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你不说，她绝不问。
有时候觉得，我在和AI聊天。
清醒、冷静、莫得感情。
我们几乎没吵过架。
唯一一次分歧，为了个男人。
她不认识。
是我的小玫瑰。
是五岁就认识的青梅竹马。
也是阔别多年后的破镜重圆。
小时候，父母把我丢在奶奶家，不闻不问。
大人们总觉得，小孩子哪有什么自尊心。
从前我也不知道那叫自尊心。
直到那次家长会，全班只有我的座位空着。
其他家长和同学望向我的眼神，让我觉得不舒服，感觉被冒犯。
有几个男生借故嘲讽，我气不过，抓起最前面男生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大口，场面乱成一团……
我被文斐领回家时，奶奶二话没说拎起藤条就要打。
说是要打，不过虚张声势，奶奶从来不舍得打我。
可那天也奇怪，我明明知道奶奶不会真的打，还是觉得委屈。
“打吧打吧，反正我只是没人要的孽种，打死了你正好落个轻松！”
那是我第一次和奶奶顶嘴。
奶奶气得手抖，一屁股瘫坐在沙发里。
文斐先反应过来，拉着我就往外走：“奶奶，我带她去吃点东西。”
那是我们第一次牵手。
文斐穿着初中部的蓝白运动校服，个子不高。
他拉着我的右手手腕，一路无言，坐在街角的牛肉粉馆。
清汤牛肉粉，加了个煎蛋。
“生日快乐，小晔晔！”
彼时我不过九岁，哪懂什么情爱。
只觉得，眼前这个哥哥，人真好。
他是除了奶奶外，唯一一个还记得我生日的人。
要是我们三个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许是怕我再被欺负，从那天后，他总会等我一起放学回家。
放学路上，有很多小吃的。
他都会买给我尝尝。
他说，小孩子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到家里，会盯着我做完作业，才肯放我去玩。
渐渐的，掉了墙皮的客厅，被一张张奖状遮住。
后来，我读了《小王子》，特别想种玫瑰花。
奶奶被我念叨烦了，有天赶集回来，真的带回来一盆花。
别人告诉她，这就是玫瑰。
我把花种在阳台上，每天精心浇水，做梦都想着它快快长大，快快开花。
等我也穿上和文斐一样的校服时，花开了。
红色的。
和绘本上的花长得很像。
我兴冲冲捧着花，去敲文斐家的门。
文妈妈说，他住校了，得周末才能回。
周二到周六，明明只差三天，我却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呀。
我多想他能第一个看到小玫瑰开花了。
因为，他也是我的小玫瑰。
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是言情小说教给我的。
在我并不美好的学生时代，看小说是为数不多能慰藉我的方式。
在小说里，主人公们敢爱敢恨，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所爱之人。
合上小说，我所有的，不过是拥挤的小屋、为了抚养我早出晚归的奶奶。
周末终于来了。
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我特意换上刚洗干净的碎花裙子，是堂姐穿不下给我的。
不过文斐没见过。
那就是新的。
门响了。
打开门，文斐站在阳光里，咧嘴一笑：“小馋猫，给你的！”
18岁的文斐，正是最美好的年纪。
充满朝气，眼里有光。
我把亲手养大的玫瑰捧出来。
“瞧，我的小玫瑰开花了，好看吧！”
文斐凑近瞧了瞧，笑着摸摸我的脑袋：“真厉害，能借给哥哥看看么？”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睫毛，偷偷咽了口水。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当然愿意。
他要什么，我都愿意。
哪怕是我。
可他什么也不要。
第二天，文斐说不知哪儿来的野猫，叼走了那朵玫瑰，他重新赔了盆新的给我。
这不是我的小玫瑰。
但，这是文斐送我的玫瑰。
新的玫瑰，我养得很好。
它陪我熬过一年又一年。
直到很多年后，友人约我逛植物园，看到月季和玫瑰的科普标牌，我才知道，文斐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了一个少女脆弱又敏感的心。
这样的文斐，叫我如何能放下。
后来，我们失去联系。
他出国留学，我留在本市，只为离奶奶更近点。
再次重逢，是行业峰会。
隔着茫茫人海，我们就这么认出彼此。
他清瘦了。
眼里的光芒已经不见。
他被套在价格高昂的壳子里，在人群中游刃有余，成熟稳重。
我们终于加了微信。
原来，他在国外结过婚，又离了。
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那样好的玫瑰啊，我怎忍心他凋零。
我强势进入他的生活，对他嘘寒问暖，送他各种礼物……
他不要。
他说让我把钱留着自己花。
因为这事，我和壮士吵架了。
她觉得既然对方不要就不要再送了，把钱留给自己用，好好爱自己才是首要。
我觉得她很奇怪，我想要对文斐好，是因为我想对他好，又不是奢求什么回报。
壮士问，真的不求回报？
我差点想拉黑壮士。
为这事，我们很久不曾联系。
七夕那天，文斐约我吃饭，说有特别重要的事，一定要当面告诉我。
这傻子。
我不忍拆穿。
他最近社交平台疯狂点赞、收藏的内容，都是如何向喜欢的女生告白。
我穿上那条黑色长裙，上面绣着鲜艳的红玫瑰。
提早五分钟到餐厅。
然后。
看着文斐牵着一个女生走过来。
“晔晔，这是你嫂子！”
我的小玫瑰，枯萎了。
壮士知道后续，曾问过我，觉得遗憾么？
会遗憾么？
会吧。
文斐从来只当我是邻家小妹妹。
是我自己居心不良。
总希望能成为他的独一无二。
那些青春期的独角戏，文斐不过只是配角。
支撑我度过孤独时光的，是记忆中的他。
如今，他已经奔赴远方，我也要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生活嘛，总要向前看。
【后记】
故事而已
当不得真
只是故事
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