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所告诉我的事

那些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所告诉我的事

        人，随着岁月的流逝，不免开始面对越来越多的事，活着的人为了在这个看似缤纷多彩的社会上取得更好的生活或者地位而带上“面具”，哪怕是曾经认为最好的亲人也偶尔会给你带来些许的“惊喜”。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生活，嘴上说是，心里其实并不认同。年纪越大，见识的越多，越圆润。无可厚非却又情非得已。

      人，越小的时候越直率，却往往被贴上童言无忌的标签。没错，谁没有小的时候？幼稚也好，天真也罢，全都在那时变成了对直言不讳的一种贬低。

      人，只要上点岁数，生命里难免会“离开”几个人。有的人陪了我们很多年，可是当他走了，几年后，你还会想起他所留给你的那些好的坏的吗？

    1. 第一次面对离别。

    外公走的时候已经是灯枯油尽，97岁的人，虽然当时身体看似仍硬朗，但却已然经不起一丝风吹草动。某天上厕所，一不小心摔了一下，就再也没有能站起来，一直感染，最终离开了这个世界。外公说早已活腻了，早已看透了那循复往返的人生，不过死的时候却仍然透着留恋和恐惧的表情。对他的记忆是清晰的，人很好，不怎么说话，一米八十几，年纪大了，所以背很弯，就像是稻穗那样，活着的时候他除了听力不怎么灵敏，其他的事，自己生活都没问题。对他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一，他抽过我一个耳光；二，他常会在吃饭的时候说一句话。

    抽耳光是因为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我为了和喜欢的女孩子说话，故意说和她顺路，一直朝着家的反方向“顺”了她半小时的路。回家晚了，一进门就被外公抽了个大嘴巴子。

    吃饭常说的一句话是外公常常放在嘴边的那句“少吃多滋味，多吃坏肚皮”。

    可惜，无论是一个嘴巴子还是常说的那句话，那时候对小孩子来说似乎一点都没放在心里的必要。不叛逆一点怎么能算年轻过？这是我对我小时候的一种心理解读，或许也是一种自私的辩解。

    2. 活过20几年，就是奇迹

    第二个离开的人是爷爷，50几岁的他由于肺气肿被医生宣告即将死去，虽然换上了当时苏联最先进的人工肺，医生也说最多延寿两三年。

    神奇的是待到医生死了，爷爷还活着。医生的儿子说这是个奇迹。确实，人只要忘记了一些事，不知不觉的也就活下去了。爷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更准确的说是个妻管严，本来肺不好，说话就带喘，无论和谁争都是输，也就省心从不和人计较。

    78岁那年他洗澡走出浴室，不小心摔了一觉，就这样，他也就走了。

    3. 天妒英才

    如果说外公和爷爷走的时候，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童，还不懂的有的离别将会是永远的分开。那么当他离开的那天，我真正的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他走的那年16岁，正是青春之花盛开的年岁。他的头长得像个橄榄，所以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橄榄头”。 

    说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全才，一点都不夸张。在一个市重点初中读书，他的成绩从来没跌出过年级前三，哪怕是后来在他住院6个月后参加的考试，成绩仍没有跌出年级前6。他是在我那所奇葩的竞争激烈的市重点中学中少数愿意帮助其他同学解题的人，仿佛从来不在乎别人成绩的提高会影响到自己。他从来不嘲笑别人，而且酷爱运动。

    直到那天，在全班从杭州旅游回来，他低烧两周，最终被医生诊断为“淋巴性白血病”——俗称血癌。当偷听到医生和老师的对话后，他乐观的告诉父母他不怕死。父母为了给他匹配骨髓干细胞，卖了房子去台湾骨髓库匹配，直到房款全部用尽也没匹配到。约一年后，他带着浮肿的身体离开了这个世界。走的那刻他说他怕离开。

    学习为了什么？成绩再好人还是会死。这个奇怪的想法一直徘徊在我的心间。

    如今我常常会想起他，他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玩过电脑，没有拥有过自己的手机，可是他也来过这个世界，他那么优秀，却错过了那么多。

   

    4. 节约了，倔强了，离开了

    有个首富曾经说过“面子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话虽如此说，但在这纷繁复杂的社会，谁不是为了面子而选择妥协，又不是为了面子而选择倔强。哪怕是为了面子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其人其事又何尝不是数不胜数？

    舅舅那年58岁，不算老。家庭条件不怎么好使他养成了节约的习惯，两片蒜头一碗泡饭是常有的事。就这样终于到了快退休的年纪，身体愈加变差，特别是肾脏不怎么好。医生说要调理，吃虫草人参。他吃了一段时间，身体渐佳。舅妈看舅舅老是煮人参，常常嘀咕道“老是这样烧煤气，浪费钱”。舅舅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争气不争财，一股气干脆不烧了，也不吃了。没过多久，身体又渐渐不好了，就这样，直到有一天彻底垮了。病好很难，病坏起来拦都拦不住，各种器官一下子如同溃堤般衰竭，就这样，他走了。

    老天总是会戏弄人，年轻的时候舅舅是外婆最宠爱的人，什么都是最好的给他。舅舅年少时为了和别人打赌，硬是从两楼半跳下毫发无伤，吓得对方连忙逃跑，舅舅赢了面子，更是得意到不行。外公走了以后，因为涉及到家人都要付丧葬费，为了不付这个钱，他曾举着菜刀冲出家门面对亲戚。

    如今他走了些许年，我常常会想，谁还会记得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谁还在乎他倔强些什么。

   

    5. 责任推着他走向优秀

    姨夫是个科研人员，从事航天器设计相关的工作。我曾调侃的问姨妈“姨夫真有眼光，选择当下最时尚的行业”，姨妈回答“哪有的事，那是因为那时候航天相关的那个大学吃饭不要钱！”

    姨夫的一生没做过太多选择，唯一推着他前进的就是责任感。小学他读书跳级，中学他跳级，他读书的那些年至少跳过三次。家里条件差，读书好可以为家里省点钱。姨夫读航天相关专业的时候并不对航天感兴趣，他只知道做好眼前的事，做到极致。他一步步从一个普通的学徒做到高级工程师，甚至拿到了国务院经贴。

      为了给儿子买房子，一有机会他就出差。出差很苦，经常去俄罗斯，天寒地冻的，但去一次就能拿一笔在当年还算不错的补贴。就这么，他硬是从牙缝里为两个儿子挤出了两套房子。为什么说是挤，举几个例子。姨夫为了省钱坐一站车走一站车那是经常的事。姨夫和姨妈如果买一个鸽子，两个人省吃俭用硬是能吃上两天。

    他们非常节约，经常连灯都不舍得开。吃隔夜饭更是常有的事。姨夫到了70岁还在继续上班，身体难受了也不看医生，随便吃点药也就应付了。

    直到有一天他胃难受的没法进食，才不得不去了医院。后面的事，他被检查出得了胃癌。没过多久由于多次手术的不顺利，他的身体垮了。

    他走的那天我去看了他，此时的他瘦的人小了一大圈，眼睛和皮肤由于黄疸而变了色，他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意识，我希望他走的时候安详，可惜，这是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法实现的目标。

    大礼那天，来自全国各地几百个人或派代表或亲自来参加。姨夫的儿子说了这么一句话“爸爸活着的时候他是那么低调，如今他死了，我才知道他是多么伟大，我永远都无法超过他”

    6. 荒诞的梦

    二伯走了，就在2016年，那年他63岁。听父亲说二伯小时候最爱做的事就是欺负别人，当然那是他读小学的事。

    因为发育得早，他小学的时候比同龄人高很多。可是那个年代正是家家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后来其他人都发育了，他却营养不良不再长高。印象里的他也就1米58的样子，实在算不上高大。

    二伯年轻的事情实在不值得一提，第一个老婆对二伯甚是苛刻，什么事情都要二伯做，二伯对她百依百顺，她还是对二伯打骂，后来离了。离婚后二伯也就开始了平淡无奇的生活。二伯平生最爱的就是三件事，吃清蒸童子鸡，喝黄酒，看武打书。他没什么学历，干的都是些体力活。最好的工作就是做门卫。工资虽然低，但落得个清闲。他可以一个人坐在门防间里看武打书，沉浸在武侠的梦里。

    现实已无法改变，唯有梦想可以带来快感。

    由于经常的醉酒，二伯五十几岁就患上了中风。后来发展到了瘫痪。

    由于没有妻儿，最后的几年他是在孤老院里度过的，他什么都没带走，留下的只有那些在我心里的回忆。

    还记得他和小贩们讨价还价。还记得他为了买大闸蟹嫌贵，硬是等到大闸蟹快死了才问老板买来。还记得他跑来跑去那个较小的身影和由于常年喝酒而红红的脸。

    7. 像济公一样

    她是我爷爷的姐姐，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我姑且叫她婆婆吧。因为小时候见过几次后就不再怎么见到了。她住在老家，我记得她那肥胖的身影和那烟枪的嗓门。

    婆婆极度乐观，信佛却顿顿不离开肉。她抽烟喝酒打麻将，过一天开心一天。她为人和善，胖的要命，那大腿就像是象腿一般。

    记得那年她70多岁，我去老家玩，就看到她在家里放着两口棺材。一口是她老公的，一口是她的。

    可是我想她也猜不到，等她用那口棺材的时候已经是几十年后了，而且差点因为她肥胖的身躯而进不去。

    婆婆懂得算命，算得还蛮准。婆婆走了，据说她是睡着的时候走的，她走的那天，她的家人给她请来了哭丧的人，这是乡里的传统，他们哭的甚是伤心，仿佛是自己的亲人一般。不过对乡里的传统来说，婆婆已是长寿，应当喜事办。

小结：有人说过，人的一生就像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列车会在人生的不同阶段靠站停车，有人上车亦有人下车。有的人陪我们多聊一会，有的人与我们擦肩而过。

    人生本无意义，就像小时候我所问的那句“学习再好还是要死”，直到我大学毕业后，我仿佛明白了一件事，人生或许没有意义，但是我们始终不该让自己茫然地度过一生，或许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可是至少我们曾经感悟过一些事情。虽然很渺小，虽然很卑微，但也好过简单的放弃掉这难得的生命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