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
在老家,腊月二十三不叫小年,村里俗称打发灶马爷上天日。
这天吃麻子,豆豆,据说可以糊住灶马爷的嘴,通常也包饺子,或炸油糕,晚上摆供台,响大炮,将在灶台前上一年供的灶马爷送走,到除夕贴对子时再换上新的灶马爷,继续当全家的保护神。
而从将灶马爷送走这日起,老人们说大人小孩天黑了须早早归家,因为送走保护神,牛鬼蛇神出没了,容易上身。
儿时,乡间这类的传说,总能影响几代人,那时民风淳朴,做什么都照着规矩来,讲究,好象大了到了城里,许多程序简化了,偶尔碰上节日什么的,也将小时侯记得的事说与孩子,但也因为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执行的不彻底,孩子贯彻的也不到位,感觉许多乡俗与时代的行进渐行渐远着。
小年过后,乡间就更忙碌了,除尘的节奏紧锣密鼓,各种釆买制作工艺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人孩子该备的新衣,家中的柴米油盐也都备足,接下来就是做各种年味的熟食,比如开始蒸枣馍,蒸馍头,炸麻花,油面儿,炸丸子,烧肉,卤猪蹄,肘花,杀鸡,宰羊的,再做一锅卤水豆腐,年货就基本办齐了。
杂七杂八的食材,大盆扣小盆搁在小房中,一正月自留待客的吃食都有了。
小时侯,做得并不是足量的,也是当成稀罕的备,有时几个娃子嘴馋了,也会趁母亲不注意溜进去顺点吃得,而被母亲发现了,又通常被指认成那只猫,于是母亲在发现东西少了,盆扣盆更多了,有时还压上大石头,或门上加固了锁,那样再顺的可能性少之又少,到了成人了,偶尔会闲聊起儿时的这些囧事,母亲只笑不语。
或许每一个孩子在成长中的小伎俩,总是逃不过大人的火眼睛金,但又总是能一次一次得惩的原因也不言而喻。
又是一年小年,晚上归家,麻糖十元两袋的叫卖声犹在耳边,今日一天忙碌,午饭是盒饭解决的,成长的烦恼和困惑,像咖啡与伴侣一般如影相随,挤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过灯火通明的街道,儿时的记忆浮现在眼前,很怀念,但没有回头,一直向前。
然后在小巷的尽头,小年就这样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