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月明之十九

故事|月斜

段杰在城郊的家里疗养，身子已经恢复了相当一部分，但是内伤还有待调理，金尚文隔三差五就得往城里与城郊跑一趟，与江前功营救和寻找杨子健的下落。

一日夜里，段杰在吐纳修气，金尚文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大汗淋漓，脸上尽是不悦之色，段杰见此便给他倒了一杯茶，他接过茶却未饮放到了桌子上，沉默不语徘徊踱步了一会儿，拉着段杰到外面去说怕吵醒正在熟睡中的段月明。

“当今皇上懦弱无能，害得忠臣不得善终，唉！”金尚文叹气说道。

“金兄，杨少保可有消息。”段杰一只手搭在金尚文的肩上。

“杨大人已经被东厂杀害，户部尚书李大人已经被东厂逼迫辞官，朝廷大部分权利将要落入东厂只手。”金尚文走到了另一边说。

“金兄今后有何打算？”

“我有负江大人的信任与重托，目前江大人只能与其他同僚一道暂停与东厂的对抗，待时机成熟时在除掉宦官当道。”

“金兄，不是为弟胆小怕事，十年前我的经历已经看清当今天下，依照目前的局势，当朝的忠臣所剩无几，靠江大人少数之人的力量恐难对抗东厂，金兄本是武林中人，想助朝廷锄奸除恶是天下百姓之福，当得起‘清风侠’之称，但是正如金兄所言，当今皇上懦弱无能，忠臣贤臣受到东厂排挤而不得善终实在是皇上昏庸无能，而我们江湖中人不可能去杀掉皇上，即使杀掉现在的皇上，就能保证继位者是勤政为民的英明君主吗？”

“贤弟，你这番道理我都懂，但我金尚文无论做什么事从来都是尽人力，能否成事看上天了。”

“明日我也得去进城去探探风。”

“你的内伤之恢复了一半，想救她？”金尚文一下子就看出了段杰的心思。

“如金兄刚才所言，尽人力。”

“明日我去东厂探探风，现在东厂每天都有武林中的人在走动，像是有密谋。”

“那更得去了，兄弟我这一生已蒙得金兄的两次仗义相救，为弟无以为报。”

“如此客气就见外了，我少时得令尊调教才有今天的武功修为，十年前段贤弟也帮过我金圣门平息内斗，救小宛也是我这个做大哥义不容辞的责任。”

“先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吧。”

“身上有伤不能饮酒。”

“那喝茶。”

月光淡淡如洗，与茶同味，月亮挂在枝头上看着二人喝着茶渐渐的隐到了云里，半夜段月明哭着醒来，吵醒了在院子里靠在石桌睡着的两人，段杰才记起晚上为给儿子喂食便江煲着的食物喂与吃，段杰心里顿时觉着于儿子有万分的歉意，平日总是小宛照顾儿子，自己只顾在外劳作，连儿子抱得都少，现在抱起也弥补不了做爹的亏欠。

这天下百姓的生活无论多么难以为继，帝王之都则永远是歌舞升平，在一家青楼里，周千户与钟靖非一起招呼武林人士，钟靖非与众人喝酒作乐，周则是坐在上座只是哈哈的笑着观察着众人，几个时辰下来，钟靖非已经喝得醉醺醺，待众人也都尽兴后回了东厂。

夜虽深，何小宛仍无睡意坐在床上，自从段杰和儿子走后就没有好好睡过一场觉，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儿子，恍惚中总浮现段杰的身影，这时候钟靖非在外面敲门了，说着着含混不清的声音，何小宛也懒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