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吃面

  “死不了的，不是说去夺割鹿刀吗？怎么到这种破烂地方来？”

  “谁知道是不是最后一顿？死也得做个饱死鬼！”萧十一郎在面摊子旁那张摇摇欲倒的桌子面前坐了下来，“你不必皱眉，你尝过这牛肉面便知什么叫死亦无憾。”

  “是不是真的？”风四娘不情不愿的坐下。

  “小友也来一碗？”

  “不必。”采月一身白衣劲装男儿样落座。

  萧十一郎笑了笑大喊道：“老张，来三碗牛肉面，几个好菜!今日我有贵客!”

  老张头半分抬头的意思也没有，只朝萧翻了个白眼，依旧自顾自的喝着汤。

  萧叹了口气，悄声对着采风二人道：“这老头子是个怪物，咱们别惹他。”

  风忍不住笑：“我看你也是个怪人!”

  采月抬头望了一眼月亮，心想倾寒如今应该已经回到月神宫了。

  半晌过后，老张头才悠悠端了三碗面、两盘菜和一壶酒过来，“砰”的摆在桌子上，便扭头走了。

  “小友请。”萧将一碗面推至采月面前。

  “死鬼，我的呢？”风又无故生气起来。

  “我可没带银子，这一碗算是赊给你的。”萧也端给风一碗面。

  “唉，江湖中人都说萧十一郎是最干净利落、眼光最准的大盗，谁知道竟是如此寒酸模样。”风看着萧轻轻叹了口气。

  “传言也说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你怕不怕？”萧大笑着喝了一口酒。

  “恶鬼？我看你就是活脱脱一死鬼！”风抬手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采月不理会二人，低头吃了两口面。恍然忆起在冷月山庄时冷小星为她做的长寿面，心中顿时盈盛些许温暖。

  “嗳，死鬼你说我们该如何夺刀？”

  “现在刀在‘独臂鹰王’司空曙手里，又有赵无极，屠啸天跟海灵子一齐护送，个个大有来头，武功强劲，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想到办法。”萧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没有法子？那我们来这儿干什么？”风四娘嘟囔了一句，又吃了一口酒，沉默片刻，“那就只好我风四娘亲自出马！我最讨厌你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模样，我就不信他们没有弱点！”

  “将他们统统杀了不就好了？”采月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将这么简易的事情变得繁复。

  “嗤，你该不是个傻子？”风大笑，眼睛亮都出奇地看着采月。

  “小友真是快人快语！来，干一杯！”萧倒是没有质疑采月的实力，却也只当是采月随口一说。

  “你就由她这样去了？”

  “恩德元”门口不远的茶肆内，采月沉声问道。

  “四娘她是看见好东西就想要的脾气，改不得了的。”萧苦笑道。

  “人来了。”

  路尽头果然出现了一辆黑漆马车，四马并驰，来势极快。只听健马一声长啸，赶拿的丝缰一提，马车就停在了“恩德元”的门口。

  先下来三个人，却并不着急进门，都站在一旁等着最后一个走下来。

  “头一个是海南剑派的海灵子，他的斩鸥剑法诡秘异常。”

  “中间的是人称‘天下第一打穴名家’的关东大侠屠啸天。”

  “再后边的便是‘先天无极’的掌门人赵无极，以一手‘先天无极’真功和八十一路‘无极剑’名震天下。”

  “那这个是？”采月看着马车里慢腾腾走出一个背着长条黄布包袱的独臂人。

  “这个便是最棘手的‘独臂鹰王’司空曙。前面三个人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要我看这人不过是个迷雾弹。”采月远观四人。

  “小友果然聪颖过人。”萧对采月的赞许更深一分，也愈发好奇采月的出处。

  “既然如此，还放任她去送死？”采月有一瞬间的疑惑，倏尔又笑起来，“你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会儿萧没再作答，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