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里行走

回老家看母亲，仍是乘坐古老的绿皮火车。因为疫情干扰和工作繁忙，这是我2020年第二次回老家。

在网上订票后，12306提醒我购买的是电子车票，可以直接拿着身份证或者扫二维码上车，如果没有报销需求，不必再去打印纸质车票。真好，少一步操作，就又节省了一段时间，出行越来越方便了，感谢科技的发达。

小城的车站候车室也换了模样。因为慢行列车客流量减少车次取消很多，电子车票使检票方式更便捷，十几排的检票口只剩下几排，直接换到进站的方向，原来的空间敞开来，只靠边多了一块电子显示屏，整个候车室给人的空间感更舒适了。

全民的习惯，等待的时间里翻手机。人民文学出版社公众号推文介绍迟子建的新书《烟花漫卷》分享会。迟子建是我喜欢的作家，同是东北人，她的文字里有我熟悉的大气磅礴的烟火气，更可贵的她还是一位美女。分享会中有几位嘉宾我有一些“熟”，评论家李敬泽、潘凯雄，作家阿来、格非，以及来自凤凰卫视的主持人许戈辉。评论家是一种职业还是一种身份我不是很明了，经常会读到李敬泽关于文学的发言，想必读书是不会少的，很幸运。阿来是一位藏族作家，他的《尘埃落地》里睿智的傻少爷我印象深刻，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傻少爷，想象他是否会经常歪着头，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仰望着西藏高原上蔚蓝的天空，想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心事。格非是江南作家，粗读过他的《望春风》，以为读过就忘了，仔细想想还是有一些细枝末节浮出脑海，把一本书读成一条意象，终究是没太读懂的缘故。

最想看看的是许戈辉。对她的了解并不多，知道她曾经是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后来去了凤凰卫视。但记住一个人真的不需要了解太多，一个眼神、一副笑容就够了。我就是因为许戈辉九几年在中央电视台主持东西南北中时那一脸灿烂的笑容记住了她，而且多年没忘。越来越懂得笑容的美，无论是八旬老妪，还是初生婴儿，只要他的笑容是真诚 的，是发自内心的，就有着无穷无尽的美。而当年许戈辉脸上的笑容，真的有阳光一样的蓬勃和温暖，有一种蕴涵着生机和希望的美。

把公众号文章里的图片拉近了看，简洁打理的直发，精致的白衬衫，依然漂亮的眉眼间仍是我记得的许戈辉的神采。依然笑着，只是笑容较多年前变得厚重，当年青春年少的激情四溢、自由自在，经过在岁月中的游走与沉淀，生出一种别样的意蕴在里边，不对比，不知道。老了是自然的，天下任谁都逃不过衰老，可有一句话说“岁月从不败美人”，它的上一句是“若有诗书藏在心”，许戈辉如此，迟子建也如此。

迟子建眼角的皱纹依稀可见，透过她从眼角荡漾开的笑容，我看到的是《群山之巅》、《额尔古纳河右岸》、《白雪乌鸦》、《伤怀之美》、《北极村童话》……浩荡粗犷的东北平原，冰天雪地又红红火火的极地世界，我有时嫌弃其粗陋却一直深爱着的关东大地上的风土人情。她用心血浇灌文字，文字替她呈现人间百态，她与文字相互成全。

在我敲下这些文字时，车站候车室里已是人声熙攘，不是来时的车站，是两天之后返程的老家小站，我来来往往了二十多年的小站。一篇小文也竟然在岁月里行走了两日才形成。

广播里通知检票进站了，一个半小时后又会到达小城，明日开始往复忙碌的工作与生活，再回老家的日期无法确定。不知有多少人如我一样，从故乡到他乡、把他乡变故乡，如此乏味地在时光里行走，又一直努力想让这日子变得不再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