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保兴◎蒙眼猜猜那是谁【001】

孙保兴◎蒙眼猜猜那是谁【001】

朋友传给我一张照片，看了以后，欣喜间倍感诧异。岁月的杀猪刀竟然如此锋利，居然把这些俊男靓女们折磨得如此模样？其实，我的模样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也许更甚于他们。

第一排右一为李素华。李素华是我在东师的同学，来自鼓楼中学。我们开始在师范班，我记得是四连二排。后来我们一同去了英语班，在英语一班。东师毕业后，我们又一起走进一四四中学的大门。东师的两年和一四四的三年半，素华一直都是我的女中悍将，我率领她转战南北，英勇奋战，解放了大半个中国。原因无二，因为我一直是她的领导：师范班是她的排长，英语班是她的团支部书记，一四四中还是她的书记，那时我是教工团支部书记。照片上的素华体态丰腴，心宽体胖，面色温婉，一看就是温室里的一朵永不凋谢的老花朵。一四四中学拆分后，她的兵团划归李大胡子指挥，占据山头为交道口中学。后来我沦落天涯，背井离乡时，李素华携周保荣包架专机，带着几个美女到深圳犒劳我，让我感激涕零。

第一排右二为刘曼云。刘曼云是我到一四四中学接手团兵工作的前任，那是我这辈子的第一个饭碗。领导栽培曼云前辈，排在高之湘主任之后去东城区干校锻炼，于是我把前辈的工作接下来。刘曼云的名字很美，很有意境，与素华这个名字比，档次一下高了许多。小时候看电影《霓虹灯下的哨兵》，里面有一个勾引陈喜排长的女人，她的名字中就有一个曼，好像叫曼丽。文革中有本小说叫《曼娜回忆录》，我是从被窝里点着蜡烛看完这本书的，漂亮的女主人公的名字也有一个曼。曼云前辈工作认真，作风泼辣。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一四四中学发展的第一个年轻党员应该是她。然而命运多舛。学校党支部在讨论发展刘曼云还是孙保兴时，争论很大。虽然金良兄主推曼云，但是学校一把手李希荣主推孙保兴，而且获得大部分党员的支持。我心里明白，我其实没有曼云那么好，主要是拍马屁功夫彪悍。在此，道声对不起了。一四四拆分之前，曼云与金良兄都离开学校奔赴新的岗位。曼云去了联大，不是纽约那个联大，而是北京联大；金良兄去了一个实权加实惠的部门，东城区房管局。照片上的曼云前辈神情淡然，一副处辱不惊的表情。官场上磨砺久了的人，就是这幅表情。就好像二月河小说《雍正王朝》里面的张廷玉一样。我记得第一次见曼云前辈时，我注意到曼云皮肤白皙，吹弹可破。身体微胖，活力四显。我与曼云已经四十二年没有见面了。

第一排右三为曹薇。曹薇是一个开始觉得普通，以后越看越耐看、越看越觉得美的女性。文革期间我喜欢背报纸，我知道中国驻法国大使是山西老心曹克强。我进入一四四后，才发现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不苟言笑的小美女竟然是曹克强的女儿。那时我没有见过大官，没有见过世面，见到曹薇美女之时我诚惶诚恐，差点摔了一个跟头。后来我与国家领导人坐在一个板凳上后我的心脏也强大起来。假如有机会见到曹美女，我会给她一个布尔什维克式的拥抱，而且三分钟不放开。我是那个我怕谁？我与曹薇的交集在于一九七五年分配下来的那个工农兵学员名额问题。学校是北京师范大学专业是化学，学制是三年，分配去向是哪儿来哪儿去。也就是说，去了那里学三年，然后还要回到一四四。说实在的，我特别想学习，但我在理科方面是个笨蛋。后来考大学的时候，我的数学分数竟然是零分。我如果报名去竞争，鹿死谁手还说不定。那时，我革命彻底，红透一四四中的半边天。从表现上说没问题。但是我没有曹薇的家庭背景。那个时候兴走后门，曹薇入选的胜算也很大。我在区教育局询问过，这个名额不是戴帽下达，而确实是分配。放在现在，我会操作戴帽下达的名额，一个法语，一个政治。法语给曹美人，政治给我。大家皆大欢喜。我在这里说的是虚拟式，其实是不可能的。这里面变化最小的就是曹薇。她的脸红红的，也许是来之前涂了粉，亦或是喝红酒上头。看见曹美女瘦了，我心里酸酸地心疼，一滴眼泪顺着脸颊留下。奇怪了，怎么是一滴？一只眼流泪确实不常见。呵呵，大家别笑话我。我现在的脸皮特别厚。

第一排左三为王金良。我初见照片时认不出来哪个是金良兄。照片上的这个人，与我印象中那个英俊倜傥勃气英发的年轻复员军人金良兄，有一定差距。当曼云前辈给我第一个饭碗时，金良兄是学校最年轻的党员，职务是卫戍区司令即保卫干事兼团委书记。而我从曼云前辈手里接过团旗，是在金良书记的指引下继续革命的。金良兄以校为家，住在贺成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单间中，紧挨着厕所。虽然离厕所不远，房间里却没有臭味，而且整个房间打扫得干净整齐，被子叠起来都是豆腐块。我最佩服金良兄的，是他的手风琴技艺。他的手指纤细很长。当他拉手风琴的时候，放置两段的十个手指如精灵宝跳动。五个手指在键盘上，五个手指在贝斯上，让人眼花缭乱。我与金良兄学了一点手风琴皮毛，但却掌握了十指禅。以后，当我的十指禅魔手在男性酮体上（记住，我说的是男性酮体而非女性，因为我加入扬州籍，成为扬州搓澡师）游动的时候，带来的是嚎叫，接着是喘气，再接着是眼泪，然后就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呵呵，如果有谁认为我写女人酮体时，他的思想太不健康了。要自我反省。我上大学后，曾在安定门附近与金良兄邂逅。我们站在原地聊了半个小时。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矛盾，这个矛盾就是发展党员问题。他力挺曼云，而没有力挺我。其实，我心大放得开。你是党员，可以跟着毛主席闹革命；你不是党员，照旧可以跟着毛主席闹革命。其实，过去的那点事翻过去就掀篇了。我印象最深的，是金良兄给我一张演出票，在中央党校大礼堂看总政文工团的演出。我们从交道口骑车到颐和园那边的中央党校。战友的嘴，总政的腿，这句话是看演出时金良兄告知我的。我们骑车又来回，累瘫了我们了。

其他男学生有沈平、王占华、王勇利、汪德福、吴文鹏、李二同。前排学生我知道有孙欣、耿越。

耿越的招牌动作是跳着舞练习刺杀。好像刚从三十八军学军归来，金良兄与我说，这个耿越，练习刺杀时就像跳舞。你信不信？我说大家刺杀的样子还不一样？金良兄说真的不一样。你看看就知道了。后来他们汇报表演刺杀。我凝神注视着耿美人。只见耿越刺杀跳舞的招牌动作尽显，我乐掉大牙，至今大牙还没有去补。如果谁不信就让耿越拿着筷子当枪，表演一个刺杀舞蹈看一看。如果像舞蹈，请敬金良兄一杯酒。如果不像舞蹈，那你就罚金良兄一杯酒。耿越丫头，想你了。

如果你问中国电影录音界大旗是谁？非孙欣莫属。中国电影学院文革后第一届电影人群体中，孙欣占据一席之地。张艺谋是美工，孙欣是录音。我看过一张合影照片，中国电影学院毕业生合影，那里面就有似乎永远年轻长不发的孙欣。后来孙欣当教授，桃李满天下。如果你让孙欣在聚餐时表演拟音，你拉一个帘，放置孙欣在里面。你说模仿马蹄声，绝对不是鸡走声；你说模仿手榴弹声，绝对不会枪子声。那时录音师的基本功。孙欣当广播站的播音员，是我选调，金良兄批准的。这个孙家小美女，一四四中学的团干部都知道。学校领导们也知道她，她在一四四中学太出名了。想你了，孙家小妹。不知钢琴练的如何了？不会四十年都弹拜耳吧？

我还想看到杨志伟、史子健、刘亚清、张君等。我想念驾鹤西归的黄元。我听说黄元去世，心中特别悲痛。他们都是团干部中的一部分。想念你们，哥们儿姐们儿们，孙保兴向你们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