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T恤的老鼠（7）

七

这个周六，已经是父母来共进晚餐的第四个星期了。每次上楼前，乐儿无一例外的都会收到舅舅的警告—— “如果让你父母有一丝怀疑，你就永远做一只老鼠吧！”

照常的其乐融融，照常的欢声笑语，父母照常是车轱辘一样感谢的话……对于眼前的一切，乐儿一直没什么真实感。可是，大家的笑声是那样清晰，因不置信掐住的大腿痛感是那样的强烈。

晚餐后，父母照例跟着舅舅去了楼上的书房；舅妈照例去了卧室；桃子跟着他进房间，说想下几局棋。

自上次出逃被舅舅带回来后的这一个月，他没敢再轻易偷出大门，仍旧用每周日上午陪桃子的时间留意院子，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

乐儿很着急，他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便说自己累了，让桃子回她的房间去。

桃子闷闷的出了房门，一步一回头的上楼去了。

不到十分钟，乐儿的房门又被桃子轻轻推开了。

“你怎么……”乐儿刚开口，就被桃子的一声“嘘”止了声。

桃子什么也没说，食指紧靠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拉着出轻手轻脚地出门往楼上去。

乐儿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在楼梯口他犹豫了，舅舅平常是不让他上楼的。“来啊！”桃子无声地说，使劲把他往楼上拉。

“怎么了？”他也无声地问。

桃子没说话，只往上指了指。乐儿这才听到有隐隐的争吵声从楼上传来。

“是爸妈和舅舅？他们在吵什么？”乐儿有些疑惑，想要探个究竟。

兄妹俩踮着脚尖慢慢地移上楼，又慢慢地移到书房门口。

“为了钱，你真的忍心？！”是舅舅的声音。

“我，我，这两年……亏……欠了……”是爸爸的声音，可那声音太轻了，乐儿只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

“二弟，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妈妈带着哭腔问，“这样，乐儿爸爸也很危险啊。”

“乐儿过来的时候，我们就说好了，一个月，就一个月！”乐儿从来没听到过舅舅这样不冷静的声音，“你们，，这又拖了半个月，想拖到什么时候？”

“只恨我不是他的父亲，不然我……”舅舅丧气地说。

“二弟，我们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妈妈哀求。

书房里一阵沉默。

“二弟，”又是爸爸的声音，“这周的鱼……”

“鱼，你就知道要鱼！”舅舅又怒了，“滚，你们俩都给我滚！”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向门边走来。

乐儿和桃子慌慌张张地跑下楼梯，刚闪进乐儿的房间关上门，急促又纷乱的脚步声下楼来了。

“……鱼……给……”还是爸爸低低的没有底气的声音。

“都给你……”舅舅压抑着嗓子。“啪！”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弟……别生气，你别……”

“下个星期！最后一次！”舅舅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爸妈的脚步声远去了。

乐儿靠在门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