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的形
练田英章的硬笔楷书,练着练着,不禁对字形开始浮想联翩。
不同的字有不同的形态,即使同一偏旁部首,到了不同字里,也是有长有短,有偏有斜,有重有轻。犹如一千个人,有一千张面孔,而且同一个人面对不同的人,在态度方面总是略有差异的。
练到“好”字,总不由生出男女互生好感的画面:
男子身材高大,身子、目光向女子这边微倾,伸手似要搀起见礼的女子,又似要把女子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但又不敢冒犯女子,所以还是克制着自己,与女子的手并未碰着,中间仍保持着合宜的距离。
面对男子压过来的如山的身躯和投过来的似火的目光,女子心里小兔乱撞,不知所措。她既害羞,又害怕,既高兴,又发愁。这一内心矛盾也反映在肢体上的欲拒还迎:
不敢直视男子,只好侧过身子,往与男子相反的方向(即左边)微倾,袖绢高举,一方面,遮掩羞红的脸颊,示意男子不要靠得太近,另一方面又怕这一举动惹恼他似的,从袖缝里偷瞟男子的反应,并给予适当的言语安慰。
“见”字吧,像避开某人的二人会面。
三面墙隔出一个相对幽静的空间,为会面提供了一个合适的场地。但墙开三面,留一面,可见,不可能是在家里。家,是四面的。所以,“见”应该是在外面,是有意避着什么人的,怕商量或倾吐的事儿惹那个人不高兴或伤心之类的。
左撇和右弯钩好似二个人,不一定是情侣,也可以是朋友同事,还可以是爷孙父女。他们一高一矮,相互砥砺,相互倚靠,相互支撑,也许也相互理解着。总之,他们的关系很好,至少是相互信赖的那种。这也透露出“见”的基础与前提:信任。若相互之间不信任,也就没有见的必要与可能,不是吗?
练到“常”与“堂”,眼前不禁浮现两个戴着同一款帽子的人。只是一个戴的帽子轻便,一个厚重。就像一个人在平常时身着便服,怎么舒服怎么来,而后者则处于比较严肃的公开场合,像出席音乐会或演讲,总要着重装扮一番,显得“仪表堂堂”,才“登堂入室”。
在诸如此类的浮想里,练字仿佛也变得有趣了许多。但浮想归浮想,怎么把这样的画面也嵌进自己的笔下,还有待时日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