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平湖〈二十九〉
奇侠平湖〈二十九〉
朱三贵带上刘成化装成风水先生，来到张九斤老汉所说的地方。果见一座房屋雕花凤舞的，高高耸立。四角挑灯挂铃向外伸开来，确实壮观。然而檐下处有一被拆的小房屋，七零八落东倒西歪的。
看在眼里便朝那阎家走去，进得大门见一脸横肉之人正手拿一杆旱烟在吞云吐雾。
见门外有俩人朝里走来，似百合先生模样忙迎了过来，笑眯眯请问先生来此何干?
朱三贵见他倒还客气，看他一脸笑，心想此人想必就是阎皮笑了。就忙施礼说:游方打此路过，见此处豪华必是富贵之家，便留心查看了一番，可惜这家虽富贵却起了一凶宅。不免有些叹惜故想会会这家主人，为保永远富贵将这豪宅修改一番，不知主人在不在，肯不肯听再下一言。
横肉人一听这话便问:这是怎么说话，刚刚请人看过，才修成这样，怎又成凶宅了?你莫是胡说来的。
朱三贵说:与你也说不清，还是找你家主人吧!
横肉人便说: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来，本人便是这家之主，人称阎老爷。
朱三贵:啊!你就是这家主人呀!那更不得了啦!你人生土像却坐下木位。面朝金向必受克于向，向克位，位克主，必死无疑。
阎皮笑:你胡说!我以前也是这个方向，我不都好好的还发了财如今的老爷了。让你说来早死八遍了，你幸遇上的是我，否则乱棍早侍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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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贵说:你错!幸好你今天遇上了我，算你还有点造化。否则你悔之晚矣!你若仍执迷不悟，我便走了。你若醒悟我便指点与你，本不干我事，也无需操别人这份闲心。不过我即操五行业，就有些不忍心罢了。
说完就转身朝外走去，阎皮笑想想也是!即然人家行家说了总有他的一番道理，不仿问问也好。忙又笑着说:先生且慢!即然说得严重不仿帮我化解化解呗!
朱三贵说:要我帮你化解?
"嗯!求先生帮忙化解!"
"真的?"
"真的!求先生化解可好!"
朱三贵说:那好!找来不如求来，先前是我找来，现在可是你求来。我找来是你的缘份，你求来可就要破费了。
阎皮笑说:怎讲?
"要我化解需听我说，照我说做。你若不照不听，我可就白说。所以本五行家决不空说，故得先付银两方可化解。"
阎皮笑一听要付银两的就犹豫了，朱三贵见状就又朝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阎皮笑又将他挽了回去。他说:先生慢走!银子事小，还是请先生化解一二。只要说得真话，我送你百两银子无仿。
说完分咐家里人取来一百两银子，朱三贵让刘成收下后便说:即然主人家有心想听化解，就请听来。主人家子嗣不多，房屋太大。尤如香芊顶了个大萝卜，不堪负重摇摇摆摆，终有一日拆断了去。你以前房子小，正如人戴了顶帽可护人暖人，故一切顺利。
原本有克，皆因有生扶之象 。哎…!说到这故意叹了口气。阎皮笑的心跟着起伏忙问:先生为何叹息?朱三摇了摇头接着说:可惜如今生扶之象已除，眼见大难来临。
"有何生扶之象被除?先生快快明说了。"
朱三贵说:生扶之象就是那家房屋，可惜现在已被拆除，要想让他恢复只怕是人家已知道真象，便有意拆了的。
阎皮笑一听笑笑说:这个不难，要恢复随时的事，不瞒先生说那房地早被我居为己有了，是我自己拆去的，就一个穷老头早走了。
朱三贵又叹一口气说:你又错了，那老头才是你的生扶之主。怎么能没有他呢!你是怎么将他的房地居为己有的呢?那老汉可会同意?
阎皮笑说:那还不容易，我先将房檐起高伸到他屋顶，按民间规定屋基齐檐水归屋主。先花点银子买通那县官，自然就判给我了。
朱三贵:呵…!原来你是巧夺了人家的房产来了。可人家是几代人的祖基，谁都知道，你如何证明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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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以前县老爷发的判决书，自然没人敢说不是了。先生你还是说化解之事吧!干嘛打听这些。"
朱三贵说:那你就更麻烦了，那老汉更不会为你恢复房屋了，尤其他如果一走了之，去了别处你去哪里找得他回。
阎皮笑说:那老头也活不多少年了，留来也没用。
朱三贵说:你又错了!有了这屋这人你就在近几年会添丁加口，以后就会兴旺起来。等老汉百年之后，那时你的凶期就过了。
阎皮笑听后沉思了很久，这正说到他心坎上了。他什么都有就是缺人口，这么大的房屋以后也没人继承，便问:先生说要如何才能子孙发达呢?
"那老汉叫什么名字呀?"
"叫张九斤!"
"你将老汉找回，把房产归还给他，把房子给他恢复了，越好对你家越旺盛。你若依我而行，必会逢凶化吉，否则你大祸将至，悔之晚矣!话以至此，望你谨慎行事，越快越好。即以为你化解，我们就告辞了。"
阎皮笑千恩万谢送朱三贵刘成走出了大门，还问:先生家住仙乡何处，若成先生所说必请来家中再有重谢。
朱三贵说:家住不远是日定来道贺，还望阎老爷速速办来，恐日久生变。
出了阎家刘成便问:二哥!你怎知他家人丁不旺呢?又怎知他定会听你胡说一通?
"三弟小心说话，你没见进他家时，那阎皮笑一个人坐着清闲抽烟，身边却没个小孩烦他吗?这个年龄在家的老人，否则小孙儿孙女的爷爷叫个不停，宠爱还来不急，哪有让他这等清闲的。”
刘成说:那也不见得，或去一旁玩了，或回外婆家去了，也有可能。
"还有家中整齐干净，没有半点小孩玩具和零乱象，也无小孩衣服鞋类。那晒衣杆上只见成人衣裤，先前又不知我们要去，收藏也收藏不了这么好的。除非就只有大人无有小孩罢了。"
刘成一听说:二哥看事果然仔细，佩服，可那阎皮笑怎又会相信你的一套说法。还真舍得给一百两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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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又不明白了是吧!阎皮笑是个非常迷信风水之人，先前张九斤就说了，说阎皮笑为了风水之事，不惜重金收买，巧取豪夺他人房屋地基，说明此人很重视风水。我只是利用了一下他的心理，其他都是说的实话，三弟如何认为我胡说一通呢?他若照办免了一场官司，便是吉兆。否则这场官司在我手必严惩这类不法狂徒，定为张九斤讨回公道。你想那阎皮笑是不是大祸临头了呀!"
一番话听来刘成只把头来摸:二哥我误会你了，没想这中间还有这么多的绕绕。那阎皮笑会将祖基房屋归还给张九斤不?
朱三贵哈哈一笑说:过些天就明白了!三弟快走我们回去吃饭去，小五还在等我们呢?
回到县衙和小五聊起这事，三人哈哈一笑，小五说:那你们就等消息吧!但愿阎皮笑能悔悟，将张九斤安排好。我就不陪你们先回去一趟，把小四给你们请过来。
几天后班头来说:老爷那张九斤来了说要见您。朱三贵说:叫他进来说话。
一会老汉张九斤进了来说:给县老爷施礼了!
朱三贵说:起来起来，免礼了!这是后堂不必多礼，我还没通知你找来可有事?
张九斤说:老爷!有个怪事，那阎皮笑突然找到我，说要接我回去将房屋还给我。
朱三贵说:那你怎么没回去呢?
"我怕他别又使什么花样，骗我回去加害我绝了后患。我就不肯回去，没想到他还真急了，叫我不要离开此地，过些日子还来接我，忙又把那房地契还给了我，说等他把房屋还原后再来接我。我有些不明白，特找来问问老爷。
说完将房地契拿出给朱三贵看了，朱三贵说:你放心收好!这是真的。到时他若真来接你，你就放心回去。
张九斤说:这样的话，我也不告那阎皮笑了，求老爷撒了吧!
朱三贵说:好好!我自有安排，我这里还有那阎皮笑给你的损失补偿，你就一同拿回去好好养老，回去后也不用说什么，那阎皮笑待你好你就受着，能过好你的晚年就好了。
张九斤接过县老爷的一百两银子，激动得哭了，趴地上就拜说:我真的遇见青天老爷了，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我一定为老爷传功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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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贵将张九斤扶起说:传功颂德您老就免了，如有什么不平冤屈之事叫百姓们尽管来伸诉就是，朱某定会为大家尽力而为的。
打此后几乎天天都有状纸递上来，不久小四携家带口来到县衙协助朱三贵。后来的日子民众欢呼，无不称赞如今的县令才真是我们的父母官，万民贴一直传到了京城。却把那些以前的地痞无赖，恶霸乡绅恨得牙痒痒。
从此民生景美，五行兴旺。小五回山探望师傅，汇报了下山后的经过，师翁笑了说:我的小五长大了，可以顶天立地了。你也可成家了，不久你还有大事面临。以后国家用人，圣上召令你可以带领众兄为国效力，也好让兄弟们落个青史留名。
师翁的身体看上去还可以，可是有了点咳嗽，常常弄了些草药在喝。小五心痛急了，要接师傅下山回家照顾。师翁说:没事!人老了总得有点小毛病，让人知道自己老了，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小五见师傅不肯下山，就坚持要守在师傅身边，师翁说:男子汉岂能为这些家常锁事拖累，不过你稍住几日也可，我最近又研发出了新的养生延年功法，一并传与你，早早习练将来定能延年益寿。我已过了习练年龄，只能静心休养了。再强修练只会枉费体力，反倒不益。
于是小五就在山上陪师傅，习新功。冬雪纷飞的日子，师徒二人喝点小酒说说那烟尘往事，时而大笑时而悲泣。师翁总是回忆哥哥翁师一生而叹息，师翁咳嗽了，咳得很历害，小五又端茶又按摩后背颈，心痛担心，把心都鸠到了喉咙眼。想师傅确实老了，衰退的迹象在加快，没有了往日的气血肤色，有着暗沉昏黑肌肤和皮包着骨的瘦材肢体。
他将师傅扶到床上侍候睡下，看着师傅睡着，心潮起伏。十多年的形影不离，亲如父的关爱和严肃，使他有了今天的成就。眼见师傅一天天的衰老，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不由泪如雨下。
师翁感觉到了小五的动静，睁眼一看，见小五忙擦去泪花就说:小五呀!
"嗯!师傅!"
"干嘛伤心呀?人都有一老，人老多病这也正常，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这辈子能有你这样徒儿，也心满意足了，没有一点遗憾了。就算我现在要走，也一路笑入黄泉，感谢上苍赐予了我的完美结局。"
"师傅莫说这让徒儿伤心的事，您老好好保养身体，您还要喝徒儿的喜酒呢!"
师翁说:就是!我还想喝你的喜酒和抱抱小孙孙呢!真是小五呀!为师有一事许是我错了。
"师傅何来的错?"
"就是要你到二十五岁才能结婚，这是为师的错，人生有几年青春旺盛，关想着事业却浪费了最好的青春。转眼就奔三十，三十以上四十就是以下了，青春旺盛人生不过就在这二十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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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已事业有成，也该成家了。虽然命运有些波折，但也不能躲避波折而停止不前呀!还是迎难而上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命运该怎样就让它怎样吧!先把眼前过好才是真的。”
"师傅是我自己根本就没想这事，只是家中父母的意思，虽然定了婚就一直在外也没回去。"
师翁说:不是这样的，当初你父母是要让你们结婚的，是我写的信上说要你到二十五才结婚，才只先上你们定的婚，为师想年龄大点会让双方都成熟些，这样对将来生活就稳定些。
"师傅说得没错，我们都还年轻，思想还是波动的，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和需要什么。"
师翁:那你现在懂了吗?打算结婚了吗?为师都耽误你两年了。
小五说:我现在就想着，怎样把那些老少兄弟都引上正道。免得在这江湖中影响人们的生活。一个个都做个对国家有利的人，到那时我们的生活才过得安稳。
“好徒儿你真没辜负我的期望，正因为师后悔当初退隐，只想着自己远离江湖，却没有徒儿的志向去改造江湖。如今江湖有了徒儿为师也可暝目了。你也应该早点结婚了，免得你父母也掂记着你们。"
夜风把门吹开，卷着雪花扑了进来，小五忙将门关上，帮师傅把被子压实了。火盆的火在说话间慢慢熄了，他又添上柴将火升起。师傅说:睡吧!被里比烤火暖得匀平，明天起来我们再练习练习。
于是小五钻进被子，睡在了师傅脚头，抱紧师傅的脚为师傅取暖。脚如柴棍，根本没有什么肉，除了那凸凹的青筋和些许的体温证明这不是根木掍。小五暖着脚却感安慰的，一会就睡着了。
早鸟不畏寒冷的啼叫，迎来了冬雪天的黎明。小五放开师傅的脚爬了起来:师傅!师傅!今天好像没下雪了。你昨晚睡得好吗?你的脚怎么还是冰凉的?他仍像以前一样露出了童贞，欢快的叫着师傅，师傅没有理他，仍一动不动的睡着。
小五想师傅可能还没睡醒，师傅真的老了，以前可没睡这么沉过。就让他多睡一会，自己先练着。小五从床上起来，开门到了以前他们经常练功的地方。活动活动筋骨就按照师傅说的方法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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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了有一个时辰，他感觉出了功运的神奇，浑身舒畅。心里一高兴就喊:师傅!师傅我已知道其中妙处了，可一回头才想起师傅还在睡。于是边跑边叫:师傅!师傅怎么还不起床，我都练会了。你起来我给你做饭吃。
走去火边把火扒开，温在一边熬好的药还是热乎乎的，倒上一碗端去床边。边走过去边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师傅这药还热乎着，你先趁热喝了，等会再吃饭。师傅你起来呀!
小五一手端药另一手就去推师傅，不推不知道一推心不由一紧，怎么师傅硬梆梆的?"不好!师傅!师傅!”
掀开被子一看，师傅带着笑容早已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小五一声狂呼:师…傅……!山上老松树的积雪"哗!"的塌崩了下来。小五哭得昏天黑地，惊起林中黑鸦一片雀噪同悲。
不知哭到什么时候，才想起该宣告天下了，一代丐帮宗师驾崩。这个秘密也不必隐瞒，理应都来奔丧吊唁。于是他取出紧急呼召信号，对天连发三响。接着四处有接应的又连发三响，如些类推不一会就传遍整个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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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闻讯召集帮中弟子说:各位兄弟们今收到帮主急召，必是有重大事情，以前听说帮主要去探望师傅，想必是老帮主驾崩了，我们必需得火速赶往那地，听候调用。帮中凡四袋弟子都得去，其余人等继续留下值守。
于是近日里浩浩荡荡，四处丐帮凡四袋以上弟子都匆匆赶往小五处，一时间满山遍野都是络绎不绝丐帮弟子，汇集在了小五练功的地方。他们搭起了宽大的棚子，摆上了老帮主师翁的灵位，小五仍哭个不停，由马腾主持着丧事。
灵柩摆放祭拜将近一月，待全国丐帮弟子都碌数到齐才正式举祭，奠拜下葬。那场景虽不豪华但气势宏伟，由现任帮主小五捧灵，全体弟子戴孝。师翁就下葬在小五练功的一颗常青树旁。此山从此就叫着师公山，立一大石碑上刻:金钩师祖之墓，徒儿小五率帮中子弟立。
真是:
宗师一代志永承，
雪塌松青垂史名。
愤世疾恶深山隐，
矢志不渝传后人。
一代传奇人物师翁的逝世，给小五带来悲痛不己。小五决定为师傅守灵三年，马腾要为小五留下人来照顾他，被小五拒绝。不久小四带着儿子陈天昊和朱三贵等其他弟兄也闻讯赶来看望小五。
临走时陈天昊不肯下山，一定要陪小五叔叔守灵，于是大家都同意了，小五也同意留下陈天昊并答应小四三年后交给他一个不一样的儿子。小四再三谢过，大家依依不舍才告辞下山去了。陈天昊从此就跟小五在山上读书练武，成就了又一代豪杰英雄。真是:
天赋秉性自小成，
乖巧玲珑度烟尘。
近朱者赤锤稚性，
一鸣惊人清史纯。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