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投稿(暂停使用,暂停投稿)读书文学

随想录|读书,是为了成为“人”——说说我的阅读史

2017-11-18  本文已影响612人  诸神的恩宠

文/诸神的恩宠

2016年对我影响最大的部分书籍

都说书非借不能读也。对此,我有刻骨铭心的体会。

小学五年级时,班里流行看《黄金圣斗士》,谁要能有那套书,甭提多有面子了。同班一丰姓男生就有一套,我垂涎了很久,奈何和丰同学关系一般,只得苦等良机。雅典娜、沙加、紫龙、瞬、冰河,同学们天天聊圣斗士,没看过,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我竖着耳朵越听心越痒……暑假放假前,我鼓足勇气向丰同学走去。丰同学是学习委员,大高个,长得比猴子精,脑子比风车快。他听完后,一口答应了,但有个条件,我也得借书给他才行。我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说好,没一会儿就从家里偷偷揣出一套三本的《射雕英雄传》(16开的大书),郑重其事地交给了他,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再借给别人。丰同学高兴地接过书,把一册薄薄的圣斗士递给了我。我捧着书,跟捧着圣旨似的屁颠屁颠回了家。现在想起来,当时我脑袋进水了?还是让门夹了?

怕什么,来什么。吸引力法则就是这么灵。暑假快结束时,我去找丰同学还书,顺便要回我的书(我俩住在同一个家属院)。结果人家淡定地说,不好意思,丢了。什么,丢了!我眼前一黑,犹如天塌地陷,要知道,那套书可是我背着家人偷出来的呀!让他们知道了,我……直觉告诉我,对面那小子在撒谎。你看呀,他眼神飘忽,动作慌乱,哪有平时学习委员的派头!他肯定觉得这笔买卖过于划算,想把我那套书咪西了。可,心想无凭,没证据啊……我忘记这事当时是怎么了结的,只记得我拿着那本圣斗士回了家。

一直到现在,我都清清楚楚记得,紫龙是个沉默寡言的长发美男子,穿对襟长衣,授业恩师是五老峰道人,五老峰道人是个武功高强的中国老头儿,戴一顶斗笠。——咳,记得这么牢,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没过多久,我最担心的的事终于来了。家人发现那套《射雕英雄传》不见了,好几次,当着我的面互相打问,放哪儿了?找到没有?是不是掉到柜子底下了?一旁的我吓得赶忙装聋作哑,装出认真学习的样子,心里却叫苦不迭。什么是做贼心虚,这就是!很多年后,有一次和家人闲聊,突然说起那套书莫名其妙失踪的事,这时我才敢据实相告,大家一笑置之。谁也不知道,当时的我为这件事整天担惊受怕,跟作贼似的,那些日子……真难熬啊。

做“家贼”的滋味不好受。而借别人的书不还,实在是爽。

刚上小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女同学叫张涵,和我同住在机关家属院,她家就在我家前面那排家属楼。张涵她爸在我们油田公安局当领导,她妈是油田局长的秘书。同龄人中,张涵吃穿用度永远都是顶级配置。让我记忆犹新的是,那是八十年代后期,滑雪服还属于奢侈品,张涵有一件米色的,长袖可以拆卸三截,坎肩、半袖、长袖,一件当三件穿。天呐,太神奇啦!它这件滑雪服,当时让我们这帮小朋友羡慕眼睛发绿。印象中,张涵妈妈是位真正的淑女,身材削瘦,齐耳短发,气质极好。她说起话来总是很文雅,很温柔,对我们小朋友既友好又尊重。有一回,张涵过生日,邀我们三个同班同学去她家玩(我们都住机关家属院,离得很近),她妈妈张罗了满满一茶几菜肴,足有八九盘,菜品精致,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我们仨几乎没人吃过那些菜,有些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上完菜后,她妈妈嘱咐我们玩得开心,说完,就走出了女儿的房间,还转身轻轻扣上了门,自然轻柔。直到今天,回忆起她那个关门的动作,内心还会觉得很温暖。

张涵是独生女,父母给了她很多爱,奇怪的是,张涵却是年级里出了名的“坏”学生:上课做小动作,不按时交家庭作业、成天撒谎。可能还是人太小,她撒谎的“技术”不过关,常被老师识破,搞得请家长成了家常饭。如此优秀的父母,生了个如此顽劣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实在太奇怪了。这个问题曾困扰我好久。

扯远了,总之,张涵家有很多很多小人书。有一次,张涵把我们仨(还是庆祝她生日的那三个)叫到她家,打开她的书柜,把小人书铺了一地,彩色地板革被遮得严严实实。她说随便挑,想借哪本就借哪本,不限量。那口气充满了成就感。我们仨高兴坏了,一边眉开眼笑,一边说着奉承话。走的时候,每人怀里抱着一堆书。那两个同学挑的多是动画片或者电影小人书,他们都不要外国的。我就顺势捡漏似的,捡了一大堆外国小人书回家了。后来,时隔多年,我才意识到,那些外国小人书究竟对我的三观影响有多大。

说说哪些外国小人书吧。对我影响最大的,是一套三本狄更斯名著《大卫.科波菲尔》,画风精美,反复看了很多遍,爱不释手,书中的很多细节直到今天也能说出来。还有一套小仲马的《茶花女》,画风不同于《大卫.科波菲尔》,但更为精美。另外,还有一套九本(抑或是十一本)的南斯拉夫故事书,叫《黑名单上的人》,是根据同名电视剧改编的,每一页都是真人图像。这套书所讲的,类似于南斯拉夫抗日游击队故事,救穷人,灭敌人,正能量满满,读来振奋人心。可以说,以上三套书,奠定了我这个不到十岁孩子的最初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对我后来看待这个世界产生了深远影响,而当时,我并不知道,它们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真好看啊!许多年后,我对外国小说情有独钟,追溯起来,恐怕还得归功于小时候那三套精美的外国小人书哩。

后来张涵没有向我们索要那些书。我猜可能是她家小人书太多,她不稀罕。再说,她根本就不爱看书啊,还回去也是浪费。小学四年级时,张涵她爸调动工作去了陕西,她转学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而那三套书却一直躺在我家书柜里好多年,直到搬家,慌乱中,不知去向。

这是我第一次“作案”,不仅没有“未遂”,而且还相当成功。

2017年很喜欢的部分书籍

另一次“作案”,是上中学时。我们油田报社旁边,有座很大的图书馆,一层借书,二层阅览,三层是书法兴趣班。我们每天上下学都会经过图书馆。我很早就办了借书证,定期去那里借书,或者去二楼阅览室看《幽默大师》、《漫画世界》、《读者文摘》等杂志。那时候,没有电脑,没有网络,借书由专门的图书管理员负责。图书管理员可是美差,钱多活少,家里没点背景根本进不去,她们多为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不是某局长老婆,就是某处长小姨子。没人借书的时候,她们就打毛衣、拉家常。一层的借书大厅里,摆放着一长排半人多高木柜子,每个柜子上都整整齐齐地布满一列列抽屉,很像中药铺那种感觉。每个抽屉中间都有一根铁轴,铁轴上整整齐齐穿着一页页用塑料皮套封住的书签。每张书签上用蓝黑钢笔字写着那本书的序号、书名、作者、内容简介等,字迹公整。木柜子中间有一个能抽拉的小木板,想借哪本书,就在小木板上抄下哪本书的信息,交给柜台内的管理员,看她懒洋洋地放下毛衣针,转身去书库找。

图书馆的书真多呀,有文学、历史、哲学、科普等等,我曾借过世界之谜、中国古代历史之谜等好多书,大开眼界。最值得骄傲的是,在那座图书馆,我还借过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托尔斯泰的《复活》(故事梗概本)和刘晓枫《拯救与逍遥》。前两本书深深震撼了我幼小的心灵,那种全身上下每个毛孔战栗的感觉,直到二零零八年读尼采和二零一六年读契诃夫时,才再一次感受到那种神奇的魔力。那些书,也是影响我一生的好书。《拯救与逍遥》我没有看,但家人看过后说非常好。长大后,我才知道,它的作者刘晓枫是国内著名哲学家。直到现在,我都对自己当初选书品位之高表示震惊,要知道,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根本不懂什么高深学问,只是凭感觉看书名,还凭着一种说不清的本能,在借书条上抄下了那些书名,更巧的是,那些书,当时每一本都在库。考上大学要离开故乡的时候,我又去图书馆借回了那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一次,我压根也没打算还,图书证押金才二十,哪有这本书本身金贵!前几年,徐静蕾和姜文合拍了这部电影,我想,打死都不会去看的,这两厮竟敢亵渎我男神作品,@#¥%~&*……(此处省去一百字)。

小时候,家里还有三本书是我念念不忘的。一本是带插画的成语词典,一条成语配一副漫画,一页上四个成语对照四格漫画,生动形象。词典里收录了大量典故,我把它当故事书看,爱不释手,最后黑封皮都翻烂了。一本是科普书,讲全世界大科学家的,其中我对哥白尼的印象尤其深刻,这不是因为他所提出的日心说,而是他发型很好玩,很滑稽,把小小的我逗乐了。最让我欲罢不能的,是一本英文童话书,主角是小动物(小鸭子之类的)。书很厚,印刷精美,满篇是曲里拐弯的看不懂的文字,急得我直挠头抠鼻眨眼睛,头一次体会到狗看星星时的心情……没办法,再气急败坏也不能把书大卸八块吧,我只好看图说话,指头指着图片,连猜带蒙,自己编成故事,讲给自己听。

工具书

大学毕业后,加入北漂族。闲暇常去逛西单图书大厦。和许多人一样,我也席地而坐,一看就是一整天。在那里,我把一层大厅有关宋庆龄的书翻了个遍,摸完宋氏家族的老底,顺带脚也研究了一下孙中山和蒋介石。龙应台的《野火集》,也是站在二楼书架前一口气读完的。还有,我的哲学启蒙老师——尼采,也是在二楼哲学类书里结识的,也是一口气站着读完的。就两个感觉:这人疯了!相见恨晚!(后来才了解尼采生平,他最后真的疯了)那时候,四楼常举办各类讲座,我蹭着听了不少,挺有意思。四楼还有一片杂志区,我常翻看的有《中国新闻周刊》、《三联生活周刊》、《环球电影》等。杂志区不允许翻看,但我每次都“犯规”,趁店员不注意,偷偷撤下一本,躲在墙角看。看完,再把塑料封皮小心地套回去,偷偷放回书架。别骂我,谁让杂志卖那么贵嘛。前几年,和朋友偶然逛到西单,顺路去了趟图书大厦。多年后重逢,跟老情人见面似的,竟有些认不得了——原来摆满书的地方,现在罗列着各种手串、挂饰;各种时尚电子用品,占据了最醒目的位置……那一瞬间,我有些恍惚,以为自己闯进了天意市场……

后来,图书馆成了我常去的地方。北京的图书馆有很多,我去过四家,分别是金台路社区图书馆、朝阳区图书馆、首都图书馆和国家图书馆。金台路那家规模最小,一间小平房,里外两间屋,位置就在9路公交总站旁边。去看书的,都是家住附近的老头老太太。每回一进去,总能看到几个或秃顶或白发苍苍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或者举着放大镜,悠闲地喝茶看报。社区图书馆里,就我一个年轻人,可并不尴尬,大家都在看书,没人会理会你。在这个图书馆,我看了本好书——曾国藩的《冰鉴》。那阵子心情不佳,看了许多关于老曾的文字,非常提气,受益匪浅。尤其老曾这本书,乃识人宝典,很值得一看。金台路社区图书馆麻雀虽小,却有种说不出的温馨,夏日阳光洒在书页上,听窗外绿叶沙沙拂动,忽然就有种时光停止,身处欧洲小镇的错觉。还蛮怀念那段时光的。

朝阳区图书馆在小庄附近,它比金台路那个图书馆大得多,我没在那里借过书,只上过自习。那里桌子挨桌子,人挤人,空气污浊,条件相当不咋地。后来总也占不上座,也就不去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挖掘人灵魂的全部深度

记得第一次去首都图书馆是二零一二年七月,当时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环境好得吓我一跳,恰恰相反,是因为太破了,破得惊到我了。堂堂首都图书馆,电脑看上去似乎还是486那级别的,上网像去医院看病一样,得排队叫号。而且,图书馆每一层空间相当狭促,人多地少,待的时间一长就觉得供氧不足,反正,就是相当憋屈。也不知是被我借书的诚意感动了,还是就那么凑巧,当年九月中旬,首图新馆正式开放了。新馆坐落在老馆后面,是一栋气派的大厦,外墙是一水的落地窗,看着都透亮。新馆刚开放的时候,知道的人还不多,我每次去,每层楼加上工作人员都不会超过十个人,那叫一个爽!那段时间,实话实说,我恨不能住在图书馆,心想哪怕打地铺都行。我逢人必说首图,那架势活像祥林嫂附体,结果就是,在我的怂恿下,我的好几个朋友都办了首图借书证。然而,半个月后,当我大清早再去首图时,发现往日清幽的氛围一去不返,到处都是人。早上九点开门,才八点四十五,排队的人群就已经乌泱乌泱了。唉,早知如此,我才不会告诉别人新馆开张这事呢,这下倒好,人全都来了……

你看吧,来首图的,不全是来借书看书的。新馆不仅装修好、空间大,还提供液晶电脑上网服务,每一层都有专门的上网区,再也不用排队等号了。此外,还有空调和热水无限免费供应。于是,炒股大妈来了,一屁股坐在液晶屏前盯着曲线图,动都不动;在家开空调怕费电的大爷也来了,躺在休息区的长沙发上,惬意得很;一群小学生霸占了整整一排电脑,打游戏,看电影,好不热闹。是啊,这里确实能省下不少网吧钱,还没父母管,爽!

当然了,来首图的大部分人,还是来借书看书的。比如,我。

首图藏书肯定不是最多的,但足够一般人看好几辈子了。我常去的是三层文学小说区、五层教育学区和宗教哲学心理学区,以及七层外文读物区。去七层,不是为看外文,而是那里人少,安静。那一层,一般的借书证不让进,只有升级后的借书证才让打卡进入。

好书就要用银子投票,个人阅读史上花的最大一笔银子就是契诃夫这套书

二零一六年年初,我无意中从首图借回一本契诃夫的《第六病室》。借它,完全是因为它的封面素雅,看着舒服。没想到,这本书让我大有重获新生之感。在此之前,我已经和小说绝缘多年。而契诃夫的这本小说集,犹如当头棒喝,打醒了我这个梦中人。读一篇他的小说,我哭一次,读完那本书,我哭了N多次。每一篇小说,都是一番推心置腹的深谈,让我像照镜子一样看到自身的丑陋和狭隘。他的小说,令我深深震惊——原来,小说还可以这样写!那一年,我开始几近疯狂地大量阅读契诃夫小说,读他的书信集,读有关于他的一切。

国家图书馆

国家图书馆是今年九月才去的。它位于海淀区白石桥附近,离我家路途遥远。我在那里办了一张图书卡,主要是为在网上书库查资料用。国家图书馆分总馆南馆、总馆北馆和古籍馆,藏书3119万册,是亚洲规模最大的图书馆,居世界国家图书馆第三位。国图最方便的地方在于,它有个网上图书馆——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里面有N多个书库,可以下载各类专业资料(有的免费,有的收费),方便极了。

知识就是力量。这话真实不虚。当一个人精神萎靡的时候,最应该做的,不是长途旅行,是静心读书。只有装在脑子里的东西,才是别人无法夺走的,那才是真正属于你的财富,你在它在,你亡它亡。它永远与你同在,永不背叛。

从去年到今年,我读了上百部中外名著,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反复地看了又看的,还认真地写了十余万字的读书笔记。有时候,我感到自己仿佛经历了无数次人生,每个小说主人公身上,都留有属于我的、别人却看不见的痕迹。不觉中,这些小说主人公和他们的作者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我常常在心里和他们展开对谈。这种美妙的感觉,很神奇,只可意会。凡认真读过一本书的人,都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小池真理子:又细腻又深刻的日本作家

在图书馆借书,还有一点也很有趣,一小撮读者会情不自禁的在书上圈圈点点做批注。我始终相信,他们不是故意要破坏书,在书上乱涂乱写的。他们一定是情不自禁的,我知道!因为我就是那一小撮人里的一个,我自己就这么干过。如果你去首图借青绿色封面那一套十卷本《契诃夫小说全集》,就会发现里面很多地方用铅笔圈点划线备注过,那统统都是我的“杰作”。从图书馆借书,往往还会有意外惊喜,总能发现不少趣事。比如,有些读者会把机打借书条夹在书里,还书时一并还回。这样,下一位读者看着看着,就会翻到夹着借书条的那页。一看,哦,原来上一位读者除了借这本书,还借过《家庭理财三百问》、《美国大城市的生与死》、《宽容》、《长腿叔叔》、《汉武大帝》……等等,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看书看累了,想想这些问题,脑洞大开,也是不错的消遣。

《十一种孤独》精装版,灰色硬壳封皮,书页被五六种不同颜色便签纸地做了标记。当我看完这本书多遍后,为作者耶茨的生不逢时深深感慨,为他对人性的深刻洞察感动不已。同时,也为曾有这么一位不知名的读者能如此用心的善待这书而心生温暖。虽未谋面,猜也猜得出,ta肯定是位细心温柔的人。

托尔斯泰:最纯真的老男孩

每本书不同,每位读者也不一样。有生性温柔的人,就有脾气火爆的人。比如,此刻我手上这本托尔斯泰的散文集《我无法沉默》,在第219页,《致中国人》一篇的空白处,有位读者用铅笔(还好是铅笔,哈哈)写下三行斗大的字:“放它妈的屁!!!”“精神鸦片!!!”“你是x(此字省去,你懂的)”在225页,再次出现“放屁!!!”一连三个感叹号,让人心惊肉跳,看来这位读者对托老师意见很大啊!那么,在这篇文章里,托老师到底说了什么,引起此人这么强烈的反应呢。原来托老师坚定地认为,面对各国列强入侵,中国人目前(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普遍所采取的不抵抗主张是对的,要忍耐,不要以暴制暴。“中国人民要想拥有光明的未来,就一定不要拿起武器”;“基督教育我们,只有忍耐,才能得救”,中国人应该“顺应天命”,忍耐再忍耐,等列强们有一天良心发现,那时中国人将不战而胜,云云。站在宗教学角度看,托老师的观点无疑是对的,可如果人人都有那么崇高的境界,怎会爆发侵略战争,人民又怎会苦不堪言?!非暴力不抵抗,是世界上顶级的智慧,那种境界绝非普通老百姓所能理解和达到的。托老师信教信得太虔诚,实在是太高估了劳苦大众头脑里智慧。瞧,哪怕是托老师这样伟大的人物,也会有很傻很天真的一面。该读者批语,话糙理不糙。

巴勒斯:世外桃源在心中

《醒来的森林》是美国作家巴勒斯的名作,是一部描写山野风光的哲理散文集。文风朴实,文字优美,读罢犹如饮完一杯醇香美酒,沁人心脾。在这本书里,有好几处长句子,有人用签字笔强行点上了逗号,顿号,还在旁边批注说明了加标点的意义。这可真是一位可爱的读者,笑死我了。但我隐隐觉得,ta可能、也许、说不定是个有强迫症倾向的倔老头。

二零一二年至今,我从未间断去首图借书。有时,即使不打算去借新书,也会定期去那里转转,而这一转,总会带回来几本书。定期去首图,为的是去感受那份书香,并保持这种习惯,最终让它成为一种无意识行为、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书,非借不能读也。然而,看完的好书,我总忍不住要买回来,这样心里才感到踏实。收藏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你随时都可以捧起它,走近它的世界,一边看主人公悲欢离合,一边细细思量作者到底想表达什么,他的看法对吗,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我和作者的观点哪里相同,哪里不同。啊,这个问题,到底有没有对错之分呢。越琢磨,越有意思。

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其实,阅读一本好书,就是人自我认识的过程,也是人自我觉醒的开始。只有脱离蒙昧,人,才能称之为人。否则,人只是褪去鳞片,直起身走路的爬行动物。书籍,给人以为人的尊严,实实在在是人进步的阶梯。思想,通过书籍传达,最终以文字形式薪火相传,细想起来,这真是不可思议!前年,在博物馆看新疆文物展,当亲眼看到出土织物上清晰地绣着个大大的“胡”字时,那一刹,我内心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撞击着,感动得险些落泪。两年五百多年前的“胡”字,竟和今天的“胡”一模一样。任凭时空斗转星移,文字却能绵延千万年,带给人类无穷无尽的力量。想到这里,怎能不心潮澎湃!

卡夫卡说,书籍是凿开人内心冰封海洋的利斧;毛姆说,书籍是可以随身携带的避难所;博尔赫斯说,如果有天堂,它一定是图书馆的样子。是的,他们说得都对。而我想说,一个人,一生中要看过多少经典作品,才能成长为一个大写的“人”呢。

答案,就在我心里。

写于2017.6.29凌晨

修改于2017.11月

【延伸阅读】

契诃夫小说解读:www.jianshu.com/p/099490d591f1

芥川龙之介小说解读:www.jianshu.com/p/036015c32562

茨威格小说解读:www.jianshu.com/p/5f929d9fd6c8

耶茨小说解读:www.jianshu.com/p/4e56fc6d6d82

托尔斯泰散文解读:www.jianshu.com/p/3e972031a2d6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