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友漫步雨中
今日和昨日一样,依旧是连绵的雨,夜间也能依稀听见雨点砸在阳台外不锈钢栏杆上发出的声响,那声音是清脆的。
早晨的时候,从阳台往下望去,地上全是湿漉漉的一片。对面楼层的阳台门也紧闭着,仿佛只有雨滴是欢快的,时而随雷声作响倾泻而下,时而又化作温柔的姑娘丝丝飘散。
大多数的人还是在盼着晴天的,例如我。只是这雨来得突然,纵是想着天气放晴也仅仅是我个人的念想,这天气是听不见我的心声的。
因而,我也接受了这个结果,在室内听雨似乎也算得上是一件惬意的事情。若能添上一盏台灯,一本书籍,倒也能有几分诗意气息了。
傍晚的时候,和二位好友约好一同去食堂,顺便买些水果。彼时雨停了些,地上却还是有积水。想着待会儿返回兴许又会下起雨,我索性拿了一把伞出了门。
我们沿着寝室前的大路走着,路上总是能看见三五成群的学生并排走着。有默不作声一个劲儿往前冲的,也有讲着话缓慢前行的,有的手里拿着刚打来的饭,有的则提着装满了各类物品的塑料袋。
地面是用十字形板砖拼接起来的,在岁月侵蚀下,有的地方已经凹陷了,屯满了雨水。板砖的缝隙也在日复一日的踩踏下向外伸展开来,变得松垮。
每至雨天,雨水会顺着这些细小狭窄的缝隙钻进板砖下面,若是不注意,一脚猛踩下去,底下的泥水便会如小型喷泉般喷涌而出,溅满行人的裤腿。
这时,路过的人总能听见这位“不幸者”发出“哎呀”的声音,在发觉这一切略显趣味的同时也会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踩上这潜藏着泥水的板砖。
快到食堂时,小雨不凑巧地来了。面朝我们走来的学生没带伞,于是一个两个地飞速向寝室跑去,穿梭在雨间。我和另外两位朋友共三人,却只有一把伞。因此,我们仨躲进了这把小型的雨伞里,三个人每个人都有一部分衣服露在了外面,没被雨伞所遮挡。
这样的情况不多见,比起三人各撑一把伞,此时此刻三个人共撑一把伞的情景倒使我们觉得十分有趣。于是我们互相调侃起来,说道:“你出去罢”、“不撑这伞,跑到食堂去”等等,你一言我一语,等到三人全都说了个遍,接连而来的便是我们止不住的笑声。
回去的路上我们没有再走那条大路,而是选择了背靠寝室的另外一条小路。那条小路走的人更少,也更加静谧。
小路两边栽着许多树木,左边靠着的是一栋栋寝室楼,但寝室楼的全貌早已被那些绿叶遮挡了起来。右边是一排排的树木,再往右些,便是灌木丛,最外边则是一条护校河。初来校时,便从他人口里得知这里被称作“情人坡”。不考虑其他,单从这里的景色瞧去,这“情人坡”的名字也是有几分诗情画意的,是名副其实的。
由于下雨,树叶上都挂满了雨珠,那雨珠不是停留在叶面上的,而是悬挂在了叶尖处,好似一颗颗细小的钻石,晶莹剔透。只是这“钻石”是自然的馈赠,是其他事物享不到的。唯有在这叶尖上,才能由一抹绿过渡到一处纯粹,因而称其为“艺术品”也不为过。
小路地面上堆积了一些落叶,是早已枯黄的,也已经腐烂了。雨水的击打使它们愈发地破碎,行人的脚步更令它们碎得彻底,像是要被生生碾进地里一般。
尽管是凋零的枯叶,也是有它的美的,是破碎的美,也是独属于雨天、独属于这个季节的美。晴天里的落叶较之雨天的落叶,更为干燥、杂乱,使人联想到飞扬的尘埃和乏味无聊的生活,是会叫人生出想要将它们一扫而尽的想法的。
雨天的落叶却不是这样,它们是沾满了雨水的,是一片一片紧紧叠在一起的。雨在各类文人的笔下总会被赋予生机,使人想到离别、想到愁绪,也能使人在这样的日子里从心底生出那么一点情怀来。因为雨的缘故,这落叶便也沾上了一星半点的韵味,让人也有些感慨独属于落叶的人生。
从幼苗成长至大树,从新芽转变为枯叶。从生出来的那一刻再到掉下来的那一刻,这似乎就是它的人生使命。在化为尘土的那一刻,也意味着它完成了他的人生使命,又要开启新一轮的轮回。
我和另外两位朋友慢慢地走着,雨点纷纷扬扬地撒着,让天地都有些雾蒙蒙的美感。灰色的天,绿色的树,砖红的楼,枯黄的叶,世间的种种相互交织着,在雨季里谱写着生活的故事。
到了寝室后,雨变得小了,取而代之的是毛毛细雨。望向窗外,仍有行人在雨中漫步,探索着自然的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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