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是离别的离，别是离别的别

人的一生似乎是由无数的离别组成的吧？小时候，父母外出打工，是家庭与获取经济来源的离别；我去县里读书，是安逸与求知的离别；而每逢毕业季则是相识与距离的离别。适应了这么多种离别的我，却还是没能适应生与死的离别。

一直以为自己对各种离别都看淡了，可当爸爸打来电话说，“姑父去了”，脑子里还是嗡的一下脑子空白，不可置信脾气最好的姑父竟然这么快……记忆中姑父的身体虽然瘦削，但还是非常健康的，加上温和乐观的性格一直也没有大病袭来，可谁知竟这么突然就去世了？

我呆呆地怔在原地，还是不相信这件事。这样的场景跟四年前听到奶奶去世时一样，那时听到这个消息完全接受不了，爸爸沙哑着嗓子跟我说完挂掉电话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手忙脚乱地买好车票回到了家。看着家里的布置，我还是没有完全接受，妈妈拉着我去给奶奶上香，我看着盖上白布的奶奶心里乱如麻，就这么呆呆地站着。妈妈说，你哭几声吧！可我的眼泪愣是掉不下来，心里堵得慌，上完香之后我怎么都待不住，跑到家里的老房子里，眼泪却在此时开了闸似的往下掉，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的回忆涌上来，模糊了我的双眼。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特别是意识到以后每一次回家就再也见不到奶奶忙碌的身影，才知道真正的离别是这么残酷，或许未来自己最亲近的亲人也会相继离开，也许真的如《目送》写的那样：“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表妹在朋友圈写道：爸爸，你在天堂一路走好，我会好好照顾妈妈和妹妹的。想到表妹瘦弱的肩膀上突然要承担起家庭的重担，10岁的小表妹在这么小的年龄却经历了亲人的死亡，我只能感叹上天安排这样的阶段未免太残忍。前天就是父亲节，命运却这样地开了玩笑，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是那么无助渺小，曾经看到一部电视剧中的台词：我不怕死，但我怕的是我死后他们（最亲的人）怎么办？也许，姑父在那一刻也是有这样的担忧吧。

爸爸问我，你要回去参加姑父的葬礼吗？我没说话，我只知道自己逃避这样的离别，在死亡面前我就是个胆小鬼，很少回家的我总会听到家人说谁谁去了，想到自己熟识的面庞渐渐远去，我总会不寒而栗，不是自己怕死亡，而是怕自己最终会孤零零地在这个世上。

第一次手足无措起来，离别，或许是自己最终无法跨越的障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