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远山的号角

2017-08-16  本文已影响329人  大漠怪客

       

远山的号角

        秋风用温柔的画笔开始涂染火红的枫叶,暑气也随着淡淡的云彩散去,山下玉米田里枯萎的苞谷梗子和空空的苞壳正在初秋的微风中保持最后的矜持。而桥河正是苞谷成熟的季节,由于山高林密,野猪泛滥,晚上守野猪便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特别是那浑厚,低沉的号角声更是久久挥之不去。

远山的号角

        一进入六月,玉米开始出穗,家家户户就忙着守野猪,这个工程一般要持续二个月。因此,每家都要在田边叉上一个窝棚,两根树一绑形成一个杈子,在上面再横上一根长点的,朝坡上一抵,形成一个三角架,两边再用树枝,茅草一档,里面支上木板,铺上一床薄被,便做成了。

远山的号角

        夕阳还在小子岩的崖边上游荡,雄伟的马鬃岭便把桥河遮挡在它暗黑的身影里了。“呜...呜呜......呜哇”一声高亢的角声从桥河上段家湾传中岭,便回荡在整个群山之中,这也吹响了整夜守野猪的序幕。深蓝的天空中挂着金黄的圆月,群山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暗黑,象一只只龇牙咧嘴的怪兽,面目峥嵘,让人十分压抑;树木斑斑驳驳,奇形怪状,像张牙舞爪的巨人,要把你提走一般。眼前一坡茁壮的玉米,象暗黑的海面,微风一吹,只觉得排山倒海向你涌来。野猪藏在什么地方,或什么时候出来谁都不知道。人的渺小和无助在这样的环境中便暴露的淋漓尽致了。

   

远山的号角

 

      “喔喔......呜呜...呜哇”的号角声便再这时响起。这次不是一声,而是一片。东山一声,西坳一声,桥河一声,倒座坪一声,此起彼伏,南呼北应。有的如虎啸山林,石破天惊,有的似大象出山,气势磅礴,有的如群猴攀岩,欢快跳跃,有的似百鸟朝凤,婉转悠扬。你唱我和,酣畅淋漓,在这高高低低的号角声里,小丫头便知道,这一声是小阿哥吹给我听的,因为我给他的鞋垫告诉了他,小媳妇也知道,这一声是叫我睡觉要把门栓好,把狗的链子打开,还有些汉子也知道,这家的上山了,明天干活一定要卖力一些,当然这些我是听不出来的......。


        我也曾和隔壁的少华一起守过一夜,当然纯粹为了好玩,他家有一支号角,象水牛头上的那样,说是用木头挖的,呈半月形,喇叭状,一米多长,刷的乌黑发亮,两头有两个小扣,穿上绳子可以背在身上,嘴子有两圈细纹小花,箍一铜圈,粗细刚好一握。十分精致。平时是挂在墙上的。这家伙堵在嘴上就吹,没有音簧什么的,既有技巧也要气力。我试过多次,除了象肚子放气以外,怎么都整不出其他的声响,少华比我小,却能吹的地动山摇,振聋发聩,感觉再一用力会把角吹裂似的,有时他还能吹出好几个弯的。他家的窝棚就在屋后的林边上,三角支撑的那种,他平时也给金叔打伴,有经验,这天我要去,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带了一个勾锣,一敲勾勾零勾勾的那种,还有爆竹,号角,弯刀,水壶。天刚一黑,我们便去了。接下来便是敲锣,吹角,放爆竹。两个人看星星,聊天。再敲锣,吹角,放爆竹,看星星,聊天。他的号角是没人听的,我是吹不响的。我们也是听不懂别人的的,所以也就少了些羁绊,多了些纯粹。我所担心的是野猪不怕这些虚张声势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窝棚门口或撕扯棚后的茅草,但终究没有出现,我在后半夜也睡着了,号角我最终也没有搞会。

远山的号角

      上次去桥河,正是玉米饱浆的时刻。好多农田都以退耕还林,作物都在屋边团转,守夜的窝棚不见了踪影,乌黑锃亮的号角不知道遭遇了怎样的命运。但山大林密,动物保护,环境越来越好,野猪只增不减,如果在养生谷中搭几个窝棚,把号角做的更商品一些,开发一个守野猪的项目,让人们体验一下真正的原生态。一到晚上“喔喔......呜呜...呜哇”的号角声嘹亮在静谧的群山中,回音缭绕,也不失为一道风景。那时,我一定再去住上一夜,也许我可能听得懂号声了。

远山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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