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模糊的模样
文 蔷薇花儿落地开
有时候,记忆像把穿越岁月的梭;有时候,记忆又好像一碗刚沏好的盖碗茶,让人那么的沁人心脾而源远流长。
而爷爷就像那一碗盖碗茶,却成了我内心源远流长的记忆。静静回忆,又好像穿越岁月的锁,一晃去世已有十年有余。
可他给我的一撇一笑、一举一动,却一直恍若昨天。时不时会出现在我梦里,那微笑还是那么的慈祥。
爷爷在我的记忆里是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要过上好日子时,却与这个世界阴阳两重天。这也是他爱我就给我最大的遗憾。
为什么?因为我没让他享福,到现在还记得,他总是穿着一身重重的黄大氅,头上总是围着一个白色羊肚肚毛巾,看着被压弯了的腰,我常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让他享福,换的第一件,就是身上的黄大氅。但我食言了,在他死,都没有给他换下那身厚厚的黄大氅。
他走了,虽然他没有吃上好的,穿上像样衣服,但就给是不论多么艰苦,却留给世界的依然是呵呵的笑脸。
那会儿,每家每户最起码都有四五个孩子,总共算起来大大小小就有十五六个孙子。可每当过年时候,我们就会齐刷刷给他去拜年,为了能让这一天热闹,他总是精心把他早已准备的每一份钱,都用红头绳绑好,并且让每一个人给他磕一个头,然后表演一个节目,要是逗乐了,就郑重的把钱挂在我们的脖子上。
小时候,看到一两块钱,还是满怀欣喜的,因为能买很多好吃的,比如这会儿不见得一毛一袋香芒丝,那味道甜甜酸酸的,可好吃了。于是为了能够得到钱,我们就会卯足了劲磕头和表演,来换那两块钱。也就每一次都能让老人家开怀大笑。
但渐渐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就会觉得爷爷,就是在捉弄我们,不愿给我们,也就谁也不愿去磕头挣那压岁钱了。但爷爷还是会不厌其烦的把每一份钱包好,送到每一个孩子手里。
两块钱,虽然随着社会的变好,每一人都慢慢的不在乎,甚至遗忘了它的存在感,但爷爷始终如一,并把他那份永远不变的爱,一直延续下去,直到人走了还不忘。
记得那会儿我们结婚了,还不忘把每一年的两块钱,都给到我们手上。有时,我就会不耐烦的和爷爷发脾气,我们不需要这钱,以后别给了,我们大了,可他总是不在乎的呵呵一笑。
直到临去的时候,由于我工作忙没有赶上看他最后一眼,可他,还是记得把那一年的压岁钱给我留着。
当我回去,妈妈把这钱递到我手上说,这是爷爷给你留下的两块钱时,那一刻,我才觉得,两块钱尽然在我手里尽是那么的沉重。
再我看到爷爷的遗体摆在干草上时,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哗啦啦的就落了下来,捧着爷爷给我的两块钱,内心说不出的愧疚。
叫一声爷爷,爷爷却一动不动,就像疲惫过久,酣然沉睡的婴儿。平静慈祥的脸上,依然带着不忘的微笑,不管我怎么摇他,却再也不会给我亲昵的回答。
哭的再怎么肝肠寸断,不会理我了,不会了。如果等到平时,爷爷根本不会让我,哭的这么伤心,记得每次不开心了,他都会不停的,用他那老态龙钟的身躯,像孩子一样扮着鬼脸逗我开心。现在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爷爷,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是在六月的夏夜,听着到处都是蛐蛐的叫声,就像学生一样,痴痴的围在麦场的草垛上,听他给我们讲牛郎织女、村子里闹鬼、雷猫换太子、毛丫人的故事。
虽然有时害怕,怕的连厕所都不敢上,但还是不厌其烦的想听;虽然有时候觉得不切实际,但还是央求多讲几遍;虽然讲的并不是那么的动听,但我喜欢……
爷爷你走了,但你依然活着,活在我心里,孙女什么也不希望,就希望你能在天堂里吃上你没上的东西,穿上轻薄暖和的七彩祥云衣,因为那是织女缝的……